大杠原先匹敌摩托车的速度忽然慢了下来，温驯如同小绵羊。

　　代步工具升华之后，被当作代步工具是件合适的事情？

　　赵衫思考这个问题，在他眼里，升华就好比万物皆可娘化，增加了男性dlc。

　　对比军舰的娘化，好像大杠被当作代步工具之后很合理？

　　爱丽丝没有显示出多少惊讶，像自行车这样的物品升华之后，如果不具有攻击性，往往被正确地使用时，会变得温驯乖巧。

　　一般这些东西都是这么收服的，这种特性可能还影响了动植物，不然生姜怎么会这么愿意当一条看门狗？

　　要是碰上具有攻击性的，那就一套法术打回原形，这样升华了的物品就会退化成原先的样子，动植物则会死掉。

　　爱丽丝突然觉得赵衫有点像升华了的骨架标本，跟升华了的物品一样死不掉。

　　如果这辆大杠被打回原形，过一段时间还会升华，只不过不知道是隔一天还是隔一年，甚至是隔一个世纪了。

　　动植物有交流的方式，物品没有，但是升华了的物品会有想表达的东西。爱丽丝给大杠上了个法术，这样它就能“说话”了。

　　“啊～真舒服，棒极了，搞快点，不要停。”

　　爱丽丝解除了法术。

　　赵衫操控大杠回到了发现它的小巷里。

　　“这个，你们一般怎么处理的？”赵衫左脚撑地，拍拍车把手问爱丽丝。

　　“教育一下，让她们不要搞事，然后放生。”爱丽丝想了想，补充道，“生姜那种情况也有，不过不多。”

　　“行，那就教育教育它吧。”赵衫试图下车，他显然没想起来骑着大杠的时候，大杠都说了些什么。

　　大杠自己扶正，载着双脚都在左边的赵衫飞驰起来。

　　“快停下啊！！”

　　……

　　等到爱丽丝完成了对大杠的批评教育，把它丢在小巷里之后，赵衫已经被大杠载着跨了好几个区又跨了回来。

　　已经五点半了。

　　地平线还残留有一小片橙红色的余晖，与深蓝的夜幕做着最后的角力。

　　赵衫看着拆迁地区外的车水马龙，两旁违章停着不少汽车，自行车从两边的车辆中艰难穿行。

　　孩童偶尔的啼哭，夹杂着小吃摊贩的吆喝，赵衫恍然回神，今天是星期五。

　　远处偶尔看见的鳞次栉比的高楼和“三巨头”，那里是魔都。

　　这里名不见经传的学校、杂货店，和颠簸起伏的路面，这里是魔都。

　　更远处，砖块和木头垒起的平房，稻草人、大棚鸽棚和羊圈，那里也是魔都。

　　没来由的有些难过。

　　爱丽丝已经肚子饿得咕咕叫，她恨不能吃了那辆大杠，要不是因为那东西，自己就不会错过午饭的酸菜鱼了——她把情况跟张三说明过了，张三索性让他们在外面一起吃了晚饭再回道观山。

　　对待升华这件事，需要小心处理，让群众发现可就麻烦大了。

　　所以爱丽丝是一路在天上飞一路给自己和地上的赵衫、大杠加着伪装法术的，持续了整整一天。

　　现在已经精疲力尽都要走不动路了，边上的共享单车也骑不动。

　　赵衫看看远处，最后一丝橙红已然消失，看着身边的爱丽丝，摇摇晃晃踉踉跄跄。

　　还没走多远，回去吧。

　　赵衫抓住爱丽丝，后者只是挣扎了一下就任由摆布，赵衫拖着她回到了大杠的小巷里，往后座上一扔。

　　“抓好了。”

　　便是风驰电鸣的行程。

　　道观山下有便利店，把大杠骑到道观山上养着吧。

　　爱丽丝醒来的时候，她只记得自己最后一个念头是“太不持久了居然被扛着走以后还要多多练习”。

　　她睡在道观山自己房间的床上。开灯，床头柜上是一份便利店卖的饭，好久不见的茄汁蛋包饭，旁边还有一袋椰子糖。

　　好男人呢。

　　爱丽丝撕开包装，还有些暖热。

　　狼吞虎咽。

　　第五天。

　　欧娜已经把懒惰投喂得跟一两百个暴食缝合在一起一样了，她打起了小算盘，决定把懒惰赶出窝。

　　目的地就是自己的办公室了，秀肌肉的时候她就可以假装办公室被误伤，讨要一个大陆上的办公室了。

　　计划通。

　　欧娜发动法术，数个海底火山朝着懒惰来了一轮齐射，喷薄而出的岩浆即使在海水的降温下也依旧灼热。

　　懒惰不得不发出哀嚎，挪动肥硕的身躯。

　　过去懒惰是个男人的外貌，现在被欧娜喂食成了一个怪物，不可能看出性别的那种怪物。

　　如果要在第七天早上赶到自己的办公室……现在得快点了。

　　又是一轮海底火山齐射。

　　道观山。

　　昨天被撒欢的生姜遛得满山跑，这家伙似乎一泡尿撒出个水洼之后就放飞自我，跟觉醒了什么糟糕的癖好一样。

　　明明是条小狗，却跑得这么快。

　　精力旺盛啊。

　　刘亚兴虽然是国安出身，但山上山下来回跑一下午当然吃不消，就算当天没问题，次日也肯定腰酸背痛。

　　你去野外找座山，跑个一下午试试，第二天起床不腰酸背疼，我让田所长把姓倒过来写。

　　刘亚兴看了看蒙蒙亮的天色，没听见赵衫屋里有动静，也没听见爱丽丝屋里有动静，琢磨着你们两个张三面前的红人都在赖床，我睡个懒觉……大概也行吧？

　　刘亚兴翻了个身，琢磨着跟上级请示个公费按摩，又昏昏沉沉睡去。

　　赵衫并不在睡觉，他在逗生姜，而后者很嫌弃地咬了赵衫一口——当然是咬到幻觉的肉了，爱丽丝拉满了护身符的防御功能，如果没把张三视作友军，他看穿都要费点力气。

　　更何况生姜。

　　赵衫也是不知道生姜昨天撒欢跑了一下午，不然就不会逗这只趴着只会喘气的老幼犬了。

　　张三依旧保持着良好的早起喊徒弟们起床的习惯，倒是今天丛烨起得很早。

　　“有什么事吗？”张三打发阿四去巡山——今天生姜还累着，阿四也不愿意打下手，乐得出去巡山，还强行把阿二拽上说要跟他对练，张三也同意了：阿二确实需要锻炼。

　　所以张三腾出空来看了看丛烨，以及他面前彬彬有礼的阿蒙，身旁整理着装的柏诺贝，身后探出半个脑袋的巴巴托斯——巴巴托斯依然认生，或者说她除了魔神伙伴和召唤者，对其他任何人都是如此。

　　“是这样的，柏诺贝希望能去看下午的话剧，刚好巴巴托斯也该改改认生的毛病，所以希望今天能出去一天，晚饭会及时回来的。”

　　张三对此感同身受：阿大越来越像个秘书，不愿意出去打架；阿二这个死宅，赵衫一来，整天就知道氪金；阿三还好，小姑娘挺不错的；阿四被田所长带坏了，要找个机会来个打双。

　　自己带的徒弟or带的娃难免有让人不省心的时候。

　　张三问了问地点，在魔都市中心，市内的话其实不用向他报备。

　　张三叮嘱了一句开传送门的时候小心点，就点头同意了。丛烨表示自己多买了一张票，希望能邀请张三一同前往，顺便请教怎么管理好徒弟的。

　　张三摆摆手，丛烨这是谦虚了，张三看他把那几个魔神调教得很是听话，除了太宠着巴巴托斯。

　　不过巴巴托斯是挺像个女儿，招人宠的。

　　论管教徒弟，张三还得跟你学呢。

　　不过多出来一张票，就这么丢了也太可惜，张三让赵衫一起去，算是尽到监督的责任。

　　“爱丽丝昨天透支法力了，你留意一下。”临走前赵衫回头说道。

　　“明白。对了，给老朽带点钱来。”

　　“要多少？”

　　张三说了个数字，也不算多，赵衫点点头同意了。

　　“等你回来给你买椰子糖。”阿三提着水桶出来打水，顺便插了一句。

　　“我这个样子又吃不了。”赵衫苦笑着指指嘴，“给爱丽丝留着吧，她学我也吃椰子糖了。”

　　“走了。”赵衫看了看爱丽丝房间的方向，挥挥手走进了传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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