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紧了自己的膝盖,在有限的记忆力寻找这个男人的声音是不是我熟悉的。
可是我发现昏迷醒来之后,我似乎又忘记了不少。
原本很多浮出水面的事情,又被我忘记了。
记忆深刻的只有一个钟原……可是我只记得他怎么死的,至于我们之间有什么事情,我又忘记了。
另一个人的声音我原本很熟悉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点都想不起来。
我总觉得这件事透着一股诡异,李林菲手上可是拿着枪呢,他是怎么把我救下来的?
我想问清楚,可是我不仅嗓子哑了,甚至也看不见,我连这个房间都走不出去。
他让我安心,可是我根本就静不下来。
几乎是数着时间过的,我希望我立刻就能看见。
尽管我闭着眼睛,他也好像知道我睡不着!
身边的床,塌下去一块,很快我的眼睛上附上了一片温热的手掌。
“睡吧,你很累了。”
他强制性的让我入睡,然后用手机放着轻音乐。
虽然这样我十分不适应,可是在这样紧张的氛围下,我还是睡着了。可能还是因为太累了吧,精神和身体都疲惫不堪,完全没有力气支持。
等我再次醒来有时候,天已经亮了,因为我的眼睛可以,看到一丝光亮,我似乎看到了一轮红日,光线透过窗户洒了进来。
我眯着眼睛,用手指挡住,怕太刺眼的光会伤到眼睛。
我听到推门的声音,循声望过去,一个高大的身影推开了门,缓缓地走进来。
我知道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可我现在的视力还不足看清楚他的脸。
他坐在我旁边,我的眼睛能看清楚一点,他脸的轮廓,很熟悉,却想不起来他是谁。
我清楚的知道,我似乎又忘记了许多事情。
“现在能看清了一点了是吗?”
他修长的手指在我眼前晃,我的眼珠跟着他的手指上下乱动,想控制也控制不了。
我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我的嗓子能发出声音了,只是声音很难听,像公鸭嗓一样。
“恢复的还不错,大概明天就能正常说话了。”
我看到他在笑,嘴角扯起了一抹弧度,只是我看不清他的眼睛。
“你……叫什么……名字?”
我艰难地发声问着,他把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才回答我。
“我叫周墨存。”
这是一个十分陌生的名字,我从未听过,在我的记忆里也没有这么一个人。
“你……”
“吃饭吧,我拿了粥进来。”
我还想问他,可是他打断了我的话。我心里明白他不想在回答我的问题,或许告诉我他的名字就已经很大度了。
他说伤害我的人已经离开了,那么他到底是和李林菲一伙,想把我囚禁起来,还是说,他和李林菲并不认识,只是单纯的救了我?
我已经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影子,所以我就没让他动手帮我,自己端起了碗,慢慢的吃。
“如果觉得累,那就再休息一会。”
沙哑的声音响起,我点了点头,应下他所有的吩咐。
为了保证我的生命安全,我不会愚蠢的去惹怒他。
喝完了粥之后,我慢慢的躺在床上,盖上了薄被。
周墨存站在床边停留了一会,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之后才离开。
等门被关上,我立刻睁开了眼睛,我根本睡不着。
蹑手蹑脚的从床上慢慢的爬起来,刚才我听到门外有脚步声,虽然很轻但还是有人,脚步声在门口消失,然后周墨存走了出去。
我想有人在外面等他。
慢慢地绕开所有的障碍物,摸索到了门口。
果不其然,门外有压抑的声音,似乎是在争吵。
我听到那个声音清亮的人在吼:“你是不是疯了?真打算这样做?”
然后我听到了周墨存的声音:“没有她,我会死。”
没有头,没有尾的,一段对话,我不知道周墨存口中的那个他是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吵闹什么。
这段对话对我来说没有丝毫的意义,我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听到周墨存说:“桐飞,你必须帮我,我不会让她离开我。你失去钱钱的滋味,我已经尝过,要我放弃她,除非我死……”
一听到“死”这个字,我瞬间就慌了,不知道手碰到了哪里,哗啦一声,有东西掉在了地上。
我心里暗道糟糕,这样的动静外面一定听得到。
我慌乱地想要跑到床上去,可是,没有看到脚底下的东西,被狠狠地绊倒,结结实实的摔了一跤。
很快,门被推开了。
我被抱了起来。
是周墨存。
“不是睡了吗?怎么起来了?”
虽然他的声音很平淡,可是我总觉得里面带有一丝威胁的味道。
因为害怕导致我说话的声音都有些结巴:“没……没事……我听到外面有声音,想去看看是谁……我没有想到是你……”
周墨存“哦”了一声,然后没在说话。
他把我安置在床上,盖好了被子。
我没有问他,他刚刚在说些什么,可是心里却已经有了怀疑。
我想他说的那个她,应该是我。
因为在这里除了我以外,没有另外一个女人。
可是我想不起来他们是谁。
桐飞是谁?钱钱又是谁?我统统不知道。
甚至我连问都不敢问,我怕知道了对我不利的结果。
“等一会儿医生会进来给你打消炎针,不要怕,没事的。”
我正要睡的时候,周墨存在我耳边说话。
我想他一定是存心不让我睡。
周墨存坐在我旁边,我惴惴不安地躺在床上根本不敢睡。
没过一会儿,房间里又走进来一个人。
我睁开了眼睛,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
是个男人。
我想这个就应该是周墨存口中的桐飞吧。
他认识我,周墨存也认识我,只是我不认识他们。
“因为是小针,可能有些疼,你忍一下。”他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仿佛刚刚跟周墨存吵架的根本不是他。
莫非我亲耳听到,我也不相信一个人会把自己的情绪控制的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