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的搓搓手,“这26块钱可不好挣。”
“知道挣钱难了吧,捌仟六还少吗?”
刘晓红直摇头,“不少了,不少了,什么时候开工钱?”
“怎么?你还缺这26?”
刘晓红笑道,“这不是我爸妈不给零花钱了么?再说人家都挣工资了,兴奋点怎么了?你看见工厂挣钱了,不也高兴么。我想拿着这26块钱去请朱海眉吃顿饭,要不是有她,我觉得我还变化不了这么大呢?”
郭海明惊讶,“怎么不讨厌人家啦?”
刘晓红推了一下他,“滚,少揭我的短。”
“是该请,工厂这个月有这么高的利润,还不是因为她,走回家,给咱爸看去。”
这两天,天气有点冷,老郭厂长,风湿病,疼的厉害,轮椅也坐不住了,在家卧床休息了,这才稍冷一点,家里就点了个小暖炉,老爷子正带着老花镜看书。
“爸,给,您看看。”
“回来了,什么东西?”老爷子伸手接过来,一看是熟悉的报表,就先看最后的数字,不由的哎吆一声,“行啊,捌仟六,好兆头,这工厂总算让你盘活了。”
郭海明嘿嘿乐,“这也是多亏了朱总监,您看只黄桃罐头一项就两千多,午餐肉罐头三千多,这两个可都是她带过来的。青城的代理商一个月保底6000罐,就算一罐两毛多钱的利润,还能保证一个月两千呢。”
老郭厂长一边看,一边点头,忽然咦了一声,“这个王春来是她姐夫吧,这个月五百多?”
郭海明凑过去,“嗯,他自己这个月做了一万多罐呢,按照当时的底薪和提成,就是五百多,没有错。”
“该给的就给,我看你可以适当的给朱总监,加点奖金,别让她觉得心里亏的慌。”
一提起朱海眉,郭海明这心里又不得劲了,“爸,您说这可怎么办才好,我征求她多元化的意见,她压根不接我的茬?”
“她来工厂,最想要的是什么?”老郭厂长问道。
郭海明迟疑了一下,“当时她过来,主动要求自己的工资是三百,但是条件是要安排好她姐姐、姐夫,难道......”
老郭厂长点点头,“对嘛,要抓住重点才行。她有才,到哪里都不愁混碗饭吃。你想想人家买套院子,给姐姐拿四千块钱,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所以从一开始她来这边就不是为了钱来的,而是给姐姐、姐夫铺路,这样的人最大的弱点就是过于重情重义......”
老郭厂长的话还没有说完,郭海明双手一拍,“爸,我知道怎么办了。”
“海明,虽然目前是有计策了,但是,这并不是一个长久之计。她不可能留在杨武,所以她说的对,如果你真要考虑多元化生产,还是要自己心中有谱。”
郭海明点点头,“您放心吧,爸,我心中有数呢。”
朱海眉并不知道爷俩的商议,她记得沈东远十五号要去首都部队开会,赶在他去首都之前,给他打了个电话,正好这次他接到了。
“东西都收拾好了没有?”她问道。
“估计就待个三天两天的,哪有什么收拾的。你说的等我开完会议要过来,别忘了。”他嘱咐道。
“知道啦。”朱海眉正好想躲郭厂长呢,心中不由的一动,自从她来了工厂还没有休息过呢,正好明后天的开工资,她可以过去一趟,呃,要不然给他一个惊喜?
隔天开了工资,她就和郭海明打了招呼回了江城。
可能是在这边重生的原因,对于江城,有种莫名的熟悉感,离开的时候还是夏末,但是现在颇有初冬的感觉了,一出火车站,小北风呼呼的,一下子从皮肤冷到骨子里面去,真是怀念轻薄的羽绒服。坐上回军区的汽车感觉才暖和点。
因是第一班车,车上人不多,到了军区,她看了下表才七点钟,军区那边传来熟悉的号子声,她不觉,心头一动,沈东远不在呢。
菜地里的大白菜,已经长成大大的个头,个个用绳子捆的结结实实的,免得用霜打了菜心,冻坏了。胡萝卜都在陇子里,菜梗都已经蔫吧了,她心想着等沈东远回来,应该都挖出来了。
她蹲在地里看了一会,心里盘算着,等一下应该她先过来挖点胡萝卜,拔颗白菜,包上两锅包子,一锅胡萝卜鸡蛋的,一锅白菜肉的,好好吃上两个解解馋。
刚进了楼,就听见上面蹭蹭的、急促的下楼的声音,她自动的往后避了一下,听这个声音就是急事?谁这么着急?
抬头一看,不由的心塞,是她呀,除了她早起来上班,还有谁起那么早,钟燕。
卡其色的长款大衣,棕色的小礼帽,黑色的小坤包,头发倒是没有变样,还是大长波浪的卷发,衬得本来就匀净的瓜子脸,更加的好看。这人呀就得三分打扮,七分长相,一综合才完美。
钟燕风一般的卷过,又风一般的倒回来,盯着她上上下下的看了三遍才问道,“朱海眉?”
呃,朱海眉点点头。
钟燕简直想戳瞎自己的双眼,怎么可能?完全不可能呀?
头发不高不矮的挽了个发髻在脑后,双眼皮,大眼睛,还有微微的尖下巴,她竟然还涂了亮亮的口红。上身是米色的毛呢短款大衣,黑色的靴裤,配了一双黑色的短靴,背了一个咖啡色的牛皮包,提了一个大袋子。她本来个子就不矮,用短靴一衬,愈发显得高挑了。
这样的人和过去那个又胖又丑,又讨人厌的朱海眉,完完全全不沾边。她没走的时候还是个胖子呢,现在虽然也不瘦,但是看她目前的身材,再说胖就过了。
最耀眼的就是那个发髻,怎么盘的,要是换了别人,她肯定跑过去问怎么弄的,但这个人是朱海眉,她怎么能拉得下脸来问?
还有那张脸,原来简直就是张饼脸,眼角永远有擦不完的眼屎,如今皮肤却油光水滑,清清亮亮的。
钟燕抑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