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刘长老的印章落下,明辉却是彻底地松了一口气。
在之前,他还怕自己用激将法还有什么其他的方法,不能让江无忧上钩。毕竟,江无忧做事沉稳,前两次面对挑衅也是能轻松化解。
但是,这次对方却是真正上钩了,落到他跟元泰二人设下的局中。
虽然丹斗的对象并非是江无忧,但是却能让他被卷入赌约之中去,那也是再好不过的结局了。
况且,这个胖子横看竖看都是一副菜鸟的样子,根本不足畏惧嘛。
想到这里,明辉就是自信满满,踌躇满志,那神态分明就是江无忧现在已经要被滚出碧云宗了。
“自负的人,一旦失败起来,比寻常人更加脆弱。这个明辉当真是不堪大用。”
江无忧摇了摇头,对此人的看法更是低了几分。
倒是这个元泰!
那晚的交手场景尚历历在目,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元泰绝对是个强劲的对手。
最主要的是,此人隐藏的非常深,让人看不出其底细。
似乎感觉到江无忧看向自己,那元泰微微一笑道:“江无忧,别来无恙啊。”
“呵呵呵,元供奉居然肯屈居人后,给一个弟子做助手,这等大公无私的精神,弟子佩服。”江无忧嘲讽道,“也不知道元供奉这般做,能得到什么样的好处呢?”
“好处不敢说,只是见不得有些人这么嚣张罢了。”元供奉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嗯,有人的确嚣张,竟然会来到一个普通弟子的寒舍来毁药。元供奉,你说这种人是不是脑子有病?”江无忧意有所指地问道。
元泰的神情一凛,语气慌乱地说道:“江无忧,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说的什么意思,想必你比我清楚。”
江无忧拉着胖子,扔下一物之后,直接离开了。
当元泰看到地面上的那样东西之后,脸色刷白——这破损的小鼎布片,可不正是自己衣服上的吗?
“元供奉,你怎么了?”
明辉发现元泰脸色不对劲,心中咯噔一声问道。
“没什么。”元泰的嘴角勾勒起一个弧度,“我在考虑到时候,该以什么样的方法让江无忧他们输的很惨。”
“有元供奉相助,那江无忧还不是手到擒来。”
明辉表情相当轻松。
“嗯,明辉你只需正常发挥就可以了,我一切都已经安排好。”元泰整理一下衣袍,淡然说道,“只要不出意外,丹斗的胜利绝对没跑。”
……
丹元阁的后山小屋之中,金老正握着一本丹卷在品读,一旁放着杯茗茶,绿色的茶叶在热水中翻滚着,吸饱了水份之后,终于沉淀下来,将绿色的芳香吐露出来。
“唔,好茶!”
金老喝了一口碧云宗产的雀舌,忍不住称赞道。
而在金老旁边的一座丹炉旁边,一个身穿白衣的妙龄女子却是托着香腮发呆。她的一双美眸丧失了焦距,似乎神游天外,那面上的表情也是有些木然。
不过,纵然是发呆,这也像是一幅美到极致的画卷,似乎四周的空气都随着白衣女子的呼吸而律动着。
“好天才!”
合上丹卷,金老忽然嘴角勾勒起一个夸张的弧度,甚至连平时都不大的声音都稍稍有些提高。
一直在发呆的落白玉,被师傅的这个举动给惊的从发呆的状态中醒转过来,嘟起嘴巴说道:“师傅,你又怎么了?回来之后,你已经说了好几次天才了。”
金老看到落白玉那兴致缺缺的样子,不禁莞尔道:“小丫头,你说我还能说哪个天才?还有哪个天才会让你上心?”
正是郁闷的落白玉听到这话之后,眼睛转了一圈,冰雪聪明的她,岂能不知道师傅的意思,立即惊道:“师傅,你见到了他?”
“嗯,今天去宣丹阁去上课的时候,见到了你的小情郎。”金老点头打趣着道。
“才不是我的小情郎呢,师傅你怎么也变得这般讨厌了……”
落白玉说到最后,声音已经是细不可闻,那张俏脸就像是熟透的苹果,美丽不可方物。
“好好好……不是你的小情郎,可你知道这个小家伙今天到底做了件什么事情吗?”金老笑着问道。
落白玉也是来了精神,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看到自己疼爱的徒弟如此,金老便将今天在课上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听完之后,落白玉亦是叹息了口气:“我只当他是武道奇才,却没有想到对丹道更是研究颇深。宁长老的那个事情,换做是我也未必能够答得出来,很有可能跟明辉答得一样。”
“其实,他前一个答案,如果阅读量足够的话,倒是不难解释。我相对更加欣赏的,倒是他那个阴阳调和的答案。”金老禁不住赞叹道,“此子思维开阔,而且有着非常独特的见解。单论这个创新的勇气和胆识,就连我这老家伙都自叹弗如啊。”
听到师傅如此夸赞江无忧,落白玉心中就像是喝了蜜一样甜。
“他本就是这样一个人,总是会给人带来惊喜。”落白玉轻咬嘴唇说道。
在脑海中想着江无忧的时候,落白玉忽然想到自己已经好几天没有去他那了。
联想起最近一桩烦心事,她的黛眉又是紧蹙了起来,就像是两条嫩蚕。
“怎么了?还在为了那件事情烦扰?”金老似乎是读出了落白玉的情绪变化,轻声问道。
“嗯……不过放心吧师傅,我相信我会走出来的。毕竟之前,我也遇到困难,可是还是走过来了。”落白玉勉强挤出个笑容。
金老却是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丫头,这两种困难不可混为一谈。丹道上的瓶颈,来自你自身。而你现在所面临的事情,却是来自外界。”
说罢,金老叹息一声:“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的这件事情,我也不好在你父亲那里说上什么话。”
落白玉的眼神更加黯淡了,盯着地上的蚂蚁看了半天,这才悠悠地道:“总之,我若不想做的事情,是没有人能逼着我去做的,哪怕是父亲也不行。”
自从金老收落白玉做内门弟子那一天起,就一直保持着放任自由的授业理念。
一个人的成长,不能拔苗助长,也不能限死了出路。
“真是个固执的孩子啊……”
金老叹了口气,再次拿起了丹卷。
……
丹元阁的阁主院落之中,明辉正长跪不起,以坚韧的毅力,等待师傅明日三个时辰的例行炼丹。
“吱呀……”
当李阁主推开丹房的房门,看到跪在地上的明辉之后,微微一愣,随后说道:“明辉,你这是在做什么?快起来!”
“师傅,弟子有一个不情之请,如果你不答应的话,弟子将长跪不起。”明辉努力憋红了眼眶,面露决绝之意。
李阁主略显哑然,这小子今天是吃错了什么药,竟然会用软威胁了。
不过,好歹李阁主就这么个关门弟子,还是给他几分面子道:“说吧,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明辉早就准备好了措辞,所以当下舌吐莲花地将他与张尘二人丹斗的事情全盘说了出来,当然最主要还是请李阁主去当这公证人。
当然,江无忧作为助手,还有他们另外有赌约的事情,则是被他故作聪明地略去了。
“胡闹!”
当李阁主听说明辉跟人丹斗,立即一拂衣袖,满面怒容。
对于丹斗这种事情,李阁主个人是不太提倡的。丹元阁内部竞争,良性竞争,那是他身为阁主最喜闻乐见的现象。
但是丹斗牵涉太大,很有可能把人一棍子打死,所以李阁主并不支持这种方式。
“师傅,您老人家曾经说过,争那是心态不够坚定,但有时候不争未必是对自己好。”明辉眼角有眼泪滑落,“这次丹斗,是弟子深思熟虑后的决定。倘若不能好好地,光明正大地比上一次,那弟子就会有心魔作祟,往后在丹道上畏首畏尾,不能好好地提升。”
顿了一顿,明辉继续用悲伤的语气说道:“我想,师傅您老人家也不愿意自己的弟子走上一条不归路吧?为了向您致敬,弟子这才想到请您做这次的公证人,其实也是想向师傅您证明,您当初的选择是没有错的。”
这一番话,说的声情并茂,让人无比动容。
李阁主悠悠地叹了一口气,当初自己选择明辉为弟子,看重的就是他聪颖和对丹道的敏感性。此子若是能够培养好,假以时日也是个丹道中的一颗新星。
只是,近年来,明辉的丹道能力停滞不前,甚至还有阻滞的嫌疑。
难道,当真如他所说,因为在一个位置久了,难免丧失斗志,就像是没牙的老虎一样?
争……只是他想要证明自己的一种方式。
当然,李阁主自然不知道这场丹斗其实完全出自明辉的私心。他只能说道:“明辉,纵使你想要证明自己,也不应该以丹斗的方式。”
“弟子明白,但是我可以保证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明辉跪在地上,把头磕的砰砰直响,大有阁主不同意,他就把头磕碎的感觉。
若论演技来说,明辉绝对是个中高手。
“也罢,不过只有这次,下不为例。”
李阁主点了点头道。
“多谢师傅。”
明辉骨碌碌爬了起来,丝毫不顾额头上隆起的大包,那眼神中有些隐藏很深的阴冷和得意。
“江无忧,我保证你这次会死的很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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