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说最后一遍，把对普通人出手的能力者交出来，让我带回协会处理，不然我只能使用强硬手段！”
阿尔杰站在众多黑街成员中间，手中大剑笔直对准老板们方向，光洁锋利的剑身一凛，在月空下折射出耀眼银光。
“呵呵，阿尔杰先生，虽然你来自猎巫人协会，也不能随意诬陷黑街成员。”
“不过事情既然发生在黑街管辖范围内，我们的确有监管不利的责任，而今天汉德老板又违规在先，不如就由你留下来陪着阿尔杰先生吧？”
微胖老板看向一位瘦高且带着单片镜的桀骜男人，汉德老板冷哼一声，掰了掰脖子。
“很好，我就先告辞了，明晚再见。”
微胖老板脱下帽子向阿尔杰和汉德老板微微点头示意，转身带领手下快步离去，而其他老板同样转身，或直接消失在巷子里，或是搭乘蒸汽车离开。
“喂，不要走，你们这帮可恶的混蛋！”
阿尔杰完全没想到自己会得到这种冷淡处理，他非常茫然。
随着街上黑街成员越来越少，只剩下汉德老板，阿尔杰终于找到发泄对象。
“所以你就是留下来陪我寻找违规者的人么？”
“走吧，无聊的秩序维护者，我会让你闭嘴。”
汉德老板径直向出城方向迈出脚步，阿尔杰皱紧眉头，还是跟了上去。
凡是拥有特殊能力的人，不能在城镇等一切人口聚集的地方战斗，这是神秘世界从很多年前流传下来的规定。
几乎没有能力者会违反这条规定，除非他们疯了。
两道潇然身影快速消失在街道尽头。
麻烦事情好像被微胖老板解决得非常简单，他却没有把这件事推出去后就感觉万事大吉，而是在转过两个街口后迅速给身后下达任务。
“马上动用所有力量，以最快的速度给我查清楚，究竟是哪个不知好歹的能力者敢在黑街势力范围内动手杀死普通人，还留下那么明显的证据。”
“虽然只有三种可能，无法无天的独行侠，别的组织故意派来将猎巫人协会的目光转移到我们黑街身上的敌人，或是刚刚觉醒力量的能力者。”
“但不管他是什么来历，都要尽快把他给我揪出来！”
“是！”
十几名能力者快速回应，又很快散开。
与此同时，其他十几名老板也做出同样的反应，这位来历不明的能力者已经成为马赫诺拉市最大的被通缉人员。
只是黑街成员不知道的是，这名来历不明的能力者，此刻就躺在街道右侧的高档酒店里，枕着酥胸美腿，好不惬意……
冰冷的地下室内，一具人体保持同一个站立的姿势，已经保持很久。
突然一根手指抽动，接着其他肌肉也开始抽动，这是大脑在传递信号，确认这个男人是否还活着。
比尔当然活着，只是身体有些僵硬，他感觉血液内涌入大量寒气，使得血流速度变慢，需要适应。
呼噜……
肚子传来哀鸣，强烈的饥饿感在呼唤僵硬已久的男人，更多根手指快速伸缩抽动，比尔找回控制身体的感觉。
“就这样结束了？”
“然后呢，我得到了什么东西？”
眉头微蹙，比尔活动脚踝，走到早已破烂的铁箱前面。
铁箱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墨色不规则晶状体落在箱外，说得更简洁一些，这是一根来源未知的小黑棍儿。
小黑棍有一节指骨长短，重量比等体积铁块轻些，带着冷润阴滑的触感。
“一节纯黑色晶体，是特殊矿石吗？”
“还是说威廉姆斯真正想要得到的，是那些冰冷雾气？”
比尔更加迷茫，他感觉这东西有些熟悉感，却不知道在哪儿见过类似的东西。
很快离开地下室，脑中快速思考这两样东西之间究竟存在什么关系。
只是回到书房后，他依旧没有头绪。
十二只小齿轮机器人还安静立在桌上，没有窗户的房间就在二楼中间，旁边是一间卧室和盥洗室，很方便。
“那些黑雾跑到阴影空间，它似乎与阴影和黑血达成协议，不会再攻击我。”
“那么我可以控制黑雾吗？”
抽出黑白纹老虎椅坐下，靠在舒服的椅背上，比尔对这种猜测持怀疑态度。
小黑棍儿随意放在桌上，意识抵达阴影空间内部观察黑雾，它安静地充满空间，与缓缓流淌的影痕纠缠不休。
“那就试试吧，看能做到什么程度。”
暗圈出现在视线范围内，比尔试着用使用黑血的方法呼唤黑雾，但黑雾并未与他产生本质上联结。
他只能在阴影空间内感受到特殊波动，时而高频震颤，时而平缓传来，仿佛……
起伏变化的情绪？
“呵呵，难道你只是会愤怒的气团吗？”
“好吧，再试试其他方法。”
再次拿起小黑棍儿，将阴影之力缓缓注入其中，没有出现任何阻力，小黑棍儿也没发生丝毫被侵蚀的改变。
只是黑雾竟然得到不知名牵引，离开阴影空间，化为缕缕黑烟，和阴影之力共同进入永远也填不满的池塘。
当黑雾和阴影之力同时填补小黑棍儿，奇妙的感觉从指尖传来，比尔竟然真实感受到它的兴奋与低沉，感受到情绪。
而很快，全部黑雾从阴影空间转移到小黑棍儿内，小黑棍儿周围缠绕着若有似无的雾圈，如冰棒四周的冷雾。
停止输送阴影之力，比尔打算换个方法观察黑雾。
影子眼球时隔多日出现，它从地上跳出平面，沿着比尔的身体快速爬到高处，好奇地看着这根小黑棍儿。
“呵呵，你也很好奇吗，好奇它究竟从何而来。”
“你应该帮我告诉它，我永远不是它的敌人，是主人。”
对着影子眼球说话，影子眼球看起来似懂非懂，嗖地钻入小黑棍儿里面。
紧闭左眼，比尔看见黑棍儿内部很像一种容器，这就是冰冷黑雾的住所。
黑雾还在震颤，像老式电脑的屏保，重复着杂乱无章又模式固定的变化。
不知为何，比尔看到这团不知来源的黑雾奇怪的变化时，突然回忆起他自己，那种变成人类以外的没有实际立体甚至是未知存在的感觉。
他还记得那种捉摸不透的奇妙感，开始时封闭得仿佛一切事物消失，自己便是全部。
而当自己从各种纠结痛苦和不安混乱中领悟到自己真实存在且活着时……
他开窍了。
比尔开始理解黑雾的状态。
“现在它还只是一团情绪，但它终会孕育出生命。”
“和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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