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这是性格、气质鲜明不同的两人,很难想这样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会成为好兄弟。
最开始,那个始终面带寒霜的青年面对他的大哥,还很服从,甚至经常会露出讨好的言语和举动。
但是渐渐地,周围的邻居才开始明白,他都是伪装的,隐忍的。只为迷惑他的大哥,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枯燥无味的生活似乎永远没有尽头,这令他开始焦躁疯狂,内心真正隐藏的一面终于显露了出来。他戾气极大,嘶声力竭,开始与他的大哥争吵甚至嘶吼反抗。
在旁人看来,这个人阴戾凶憎,那令所有人都莫名其妙恐惧的感觉吓的谁都不敢靠近,这样的人一定是个很可怕的人。而他的大哥却平凡质朴,和其他百姓别无他样,反而容易让人生出亲切敢来。很多邻居甚至都会担心,担心哪一天再度争吵时,这个阴戾可怕的人会把他朴素近人的大哥杀了。
但令人们奇怪的是,即便争吵的再厉害,即便那个人再可怕,可每一次那位平凡的大哥最后都能将暴戾的兄弟镇服,令人疑惑。
……
“秦叔叔,我给你送草来了。”
医馆的大门突然被推开,一个小脸被冻得红扑扑的孩子跑了进来,怀中还抱着一摞枯草,枯草中还夹着一壶酒。
这就是张涛的儿子虎子,今年十三岁,活波可爱,异常惹人喜欢,秦风总感觉冥冥中,他和这个孩子有大缘分。
“这壶酒是我爹让我送来的,爹又去护送马队了,这次是城东的蒲樊大老爷。他临走前跟我说了,秦叔叔想喝酒,就让我从家给你偷出来,还不让我跟我娘说,怕娘心疼。”
“谢谢虎子了。”秦风从里屋走了出来,对于这一切,其实他都很清楚。
虎子将枯草和酒放下,而后一跃跳到了秦风的长板凳上,两只小脚不停的摆动着,同时道:“秦叔叔,这些枯草我天天都拔着玩,它们真的能治病吗?”
秦风笑着,说道:“外面的不能,可到了秦叔叔手上就能了。”
虎子眼睛打着圈,似懂非懂的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就在这时,吴俊男走了出来,虎子见状,小舌头吐了一下,连忙道:“秦叔叔,我先回家找我娘了。”
说着,他头也不回的小跑离开。
对于这个吴叔叔,他可一点不想亲近,不仅不想亲近,还感觉有些害怕。每次这个人只要一出来,虎子都不敢久待。
“胖子,你若和这孩子亲近,必然也会喜欢上他的。”秦风扭头笑道。
“亲近?哼,这是你想要的生活,跟我没关系。你修行何必拉上我?”吴俊男厉声道。
秦风看着吴俊男,叹息道:“你真不明白我的一番苦心?”
“苦心?我谢谢你。”吴俊男冷哼:“你若真为我好,那就放我回星天宗,让我风风光光的享受人间之乐,这对你来说不是轻而易举的吗?”
秦风摇头,说道:“等你体会到了这凡间之乐,我自然会让你体会人间之乐,享尽荣华富贵。”
“秦风,你就是变态,自己找苦吃,还要拉上我!”吴俊男愤怒的嘶吼着,摔门走向了自己的卧室。
秦风看着那久久回荡着摔门声的大门,脸上依旧淡然无比。
之前吴俊男多少都是在伪装的,伪装很听自己的话,伪装很乐意这种凡尘生活。我要的,只是希望自己能信任他,而后放他自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可秦风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这让吴俊男崩溃了。他能伪装一天两天,能伪装一月两月,可是这种完全看不到希望的伪装令他无法再装下去,终于开始展现出了真正的自己。
这对于秦风来说,却是好事,因为当胖子不再伪装的时候,就是有进步的时候,倒是不枉他一番苦心。
秦风坚信,这次化凡,他会有大收获,吴俊男同样也会有。
……
第二日,天气很好,风不大,阳光也很温暖。秦风的医馆终于有人光顾了,
“刘婶,我秦叔叔真的是一位神医,我保证,你那腰疼的老毛病,一定能好。”
虎子拉着一个约莫三十岁的少妇朝医馆走着,嘴中还口若悬河的夸赞。
秦风在屋内就已经听到了,这让他苦笑不得,他怎么都没想到,虎子竟然看他生意冷淡,主动去替他招揽客人了。
“虎子,你不会是哄婶子的吧,就这破地方能看病?”那少妇在屋内扫了几圈,更是狐疑:“连一点药材味道都没有,你搞错了吧。”
这时候秦风也从屋内走了出来。
“看病?”秦风淡笑着看向少妇。
少妇也看到秦风,顿时两眼放光,不得不说,三十岁模样的秦风,比他二十岁断剑少年时候的更具成熟的魅力,再加上他的气质,是无论如何化凡都掩盖不了的,这让秦风极易惹女人关注。对此,秦风也看的很平淡。
“是啊,大夫,我跟你说,我这腰啊老不好,特别是累的时候……”少妇来到秦风近前,开始家里长家里短的絮叨。
这种絮叨,多半是男人无法忍受的,可是此刻秦风却无比的耐心,听着少妇的病痛之症,听着她因为一些家庭琐事而诉苦。听着她说的一切,秦风隐隐好像看到了这少妇的一生,这种感觉无比玄妙,比吸收一株珍贵的天地灵宝,还要让他欣喜。
虎子走进秦风,悄悄道;“第一个生意,别要太多钱哦!”
言毕,他笑嘻嘻的看着那妇人,道:“徐婶,你就放心吧,我秦叔叔是神医,你那点病没问题的。”
秦风耐心听完少妇絮叨,开口笑道:“徐大姐不用担心,你这是月子没照顾好自己,烙下了些病根。这服药拿回去服用,很快便能根除病根。”
“啊?”少妇唠叨完,差点忘记自己是来看病的了,原本她是耐不住虎子的纠缠,来这里应付一下,可看到秦风之后,忍不住口若悬河的倾诉,如今苦水倒完,无比的痛快,再看秦风给的药,却是一脸怪异。
少妇还是将枯草收下了,“秦兄弟,你真是个好男人,我家男人听不得我三句话就让我闭嘴了。那……这药多少钱?”
“一块铜板。”
“一块铜板?”少妇愣住了,一块铜板也就能买两个馒头,看病只要一块铜板,在她看来有这么一个迷人的男人听她诉半天苦,不看病也值了。
痛快的付了钱,少妇害羞道:“秦兄弟,我下次再来啊。”
秦风却笑道:“医馆这种地方,最好永远不需要来。”
少妇笑了笑,一步三回头的,异常满意的离开,至于她会不会吃下那株枯草,就不得而知了。
“秦叔叔,我让你别收太多钱,可也不能只收一个铜板啊。”少妇一离开,虎子立刻急道,替秦风不值。
秦风笑道:“我的收获够多了。”
不知不觉间,转眼一年便过去,秦风的医馆,慢慢人气旺了,而且居然多半都是周围的妇人,他们都知道秦风的医馆内有一个魅力出众的好男人,可以耐心听你絮叨解闷半天,只收一个铜板。
只可惜那个秦大夫脾气古怪,明明医馆生意冷清,却立下了规矩,一个病人他只看一次。否则单单是光顾过他医馆的女子、少妇们,怕是都能把门槛挤破了。
而秦风在听尽一个个凡人的人生时,也不断有所感悟。他平生阅人无数,可是真正如此细致的看尽一个人的一生,却还是从未有过的。
到来后来,因为少部分人真的吃下枯草一试,待药到病除之后,医馆的名气也就渐渐传开了,真正来看病的人多了起来。秦风听着那些患有绝症,对生命有着无限渴望的病人的讲述、哀求,看着他们从濒临死亡到重换新生的过程。甚至看着病人的亲属的各种百态,都感概万分,似乎他越来越能领悟神秘老乞丐口中的于死亡中体悟生命的剑魂了,只是那老乞丐在这一年间再没相遇。
这一日,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秦风正准备关门,突然,已经又高大几分的虎子一下子窜进医馆。
虎子像是在自己家一样,坐在长凳上,依旧是晃着双腿,嘟囔着:“秦叔叔,你替我劝劝我老爹,他现在天天叫我学着酿酒,干好多好多活,那酒我尝过,可辣了。我要学也跟你学医,坐在家里就会有人送钱上来。”
说话间,虎子那双贼眼已经盯着秦风刚收的一锭金子了。
如今秦风的医馆名气大了,病人也多了。同时所有人都知道了秦风医馆的三大规矩,第一,一个病人只看一次。第二,病人只能来医馆看病,秦风从不出诊。第三,所有人的药都是一棵枯草,但寻常人家诊金一个铜币,大富大贵之人十两金子。
在虎子看来,秦叔叔的医馆太好了,十两金子相当于他们家酒铺一个月的收入,可秦叔叔一棵枯草就能换来。
“你想跟我学医?”秦风笑了,仰头喝了一口酒,却发现酒壶中已经没酒了。这些日子,他已经习惯了虎子家独酿的美酒,回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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