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酒肆之中,处理完付弘毅的伤势与秦三岁体内蛊种的许云飞却是同姬子陵品起了李抠门最得意的佳酿——一岁秋!
对于白天玄星宗门人以及那晁玉龙之事,倒是显得并不在意。
而这一岁秋作为李抠门最得意的作品,也的确是不同寻常。
此酒不烈,酒色微黄,入口给人的第一感觉是轻微的苦味中带有一丝丝的酸涩,但咽下之后,却感有着一股子果香上涌,口中回甘,滋味很丰富。
此酒第一口下去,或许让人觉得难喝,但到了第二口,便发现这酒中滋味,越发令人欲罢不能了。
不一会,许云飞与姬子陵便已是两壶下肚,见了些许醉意。
“李老,你这一岁秋,喝着不烈,这后劲倒是挺足,好酒。”姬子陵砸吧着嘴,意犹未尽的赞叹道,但却是没再续杯了。
因为脚底已经是有些飘乎了。
面对姬子陵的赞赏,李抠门却是一反常态的没有显露出得意或是高兴,反倒是灌了一口酒,悠悠的道:“说来不怕两位笑话,我这一岁秋啊,可是这灵泉酒镇之中卖得最差的一类了,但即便如此,我啊,每年仍是会酿上个二三十坛。”
“哦?这是为何?”姬子陵好奇的问道,许云飞亦是放下了酒杯,看向了李抠门。
说到这个,李抠门不禁苦笑了一声,回头看了一眼内屋,道:“因为不酿,这兔崽子可就没那桂花酿喝了。”
“那桂花酿非得是这一岁秋才能换吗?”姬子陵更是好奇了。
先前在大街上已是知道那偷酒娃子秦三岁之所以偷酒,便是为了去西街花婆婆那里换桂花酿喝,而今听李抠门这话,很显然,秦三岁所偷的应是这一岁秋了。
但为何得是这在灵泉酒镇卖的最不好的一岁秋呢?
“哦,原来如此。”
很快,姬子陵心头便又了然,看着李抠门,若有所指的笑道:“李老打算啥时候回人花婆婆一个准信啊?”
“去去去,想哪去了。”
李抠门没好气的瞪了姬子陵一眼,却是轻哼道:“那花婆婆可是个母老虎,难伺候得紧,谁敢摊上她啊?她要我这一岁秋,完全只是因为她酿不出来而已,就好比我酿不出她那桂花酿一样,说白了就是不服输,不过啊,我可没闲心与她较真,酿不出便酿不出,我这一岁秋啊,富人不屑,庸人不识,配我等俗人,便是正正好,老李头我啊,知足喽!”
听着李抠门这番话,许云飞与姬子陵不禁莞尔的同时,也是无话可说。
桂花酿,正所谓金秋赏桂,桂花最盛于秋,而一岁秋又是何意?
一年四季,春夏秋冬,李抠门却一年只酿这一秋,此二人之间早已是彼此有意,也心知肚明,只是谁也不愿先开那口罢了。
说白了,就两字——傲娇!
对此,作为局外人都是看得分明的许云飞与姬子陵,倒也是没有继续掺和下去。
李抠门也是发现被这两小子看出来了,连忙打住,转移了话题,问道:“对了,许小友当真想清楚了吗?今日你杀了这玄星宗两位门徒,可并不是明智之举啊,虽然这玄星宗只是一三品宗门,但宗内高手可并不少,据传其宗主天枢子已入半步王境,并非易与之辈。”
这时,许云飞却将目光转向了姬子陵,嘴角微扬而起,笑问道:“话说这玄星宗比之长风剑岭如何?”
姬子陵脸色顿见一黑,哼声道:“三少是在埋汰我呢?还是看不起长风剑岭?”
李抠门亦是开口道:“这玄星宗自然是万分比不得长风剑岭,莫非……”
话到此处,李抠门不由一顿,看着姬子陵问道:“姬小友与这长风剑岭有所渊源?”
姬子陵不愿暴露身份,含糊道:“有点关系。”
“那我便放心了,有这层关系在,这玄星宗应该会有所顾忌,此事尚存有转圜余地。”李抠门随之轻松了一口气。
姬子陵却是轻摇了摇头,叹道:“玄星宗方面倒是没什么,关键啊,眼前这位爷可不会善罢甘休。”
“啊?”
闻言,李抠门不由一愣,看着许云飞愕然的问道:“许小友,你……你该不会还想着闹上玄星宗去吧?”
许云飞拨弄着桌上酒杯,漫不经心的回道:“是有这么个想法,不过在那之前,得先弄清楚我这徒儿究竟是与玄星宗与那晁玉龙有何冤仇才行,若是我这徒儿理亏,此事到此为止,许云飞只要那晁玉龙一人之命,若不是,那么晁家与玄星宗便休想能得安宁!”
“这……”
李抠门有些看不透这位少年了,不明白许云飞究竟是哪来的底气敢一人叫板一个三品宗门,而且还是有着一位半步王境强者坐镇的玄星宗。
姬子陵见状,也是跟着来了兴致,道:“这般说来,三少可是愿意答应我之前的请托了?”
“先等弄清楚这其中有何仇怨纠葛再说。”许云飞依旧没有给出确切的答复,但姬子陵心头却仍是不禁一喜。
“这个,想来,我应该可以为三少你解答一二。”
此时,酒肆之外,一道笑声忽然想起,一行三人步入了酒肆之中,正是白天在那醉仙居内与那晁玉龙叫价的邓天一!
“李老,小子又来叨扰了。”邓天一躬身见礼,对李抠门很是尊敬。
“行了,客套话都免了,那一岁秋早已备好,你们聊着,我再去弄几个小菜。”李抠门挥了挥手,便是起身入了内屋。
“听兄台话意,可是知晓此段恩怨?”姬子陵随即拱手一礼,问道:“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许云飞亦是起身虚引一礼,道:“请入座。”
“在下邓天一,两位有礼了。”
邓天一还礼入座,道:“其实这事,未经付老哥的同意,我本不该向他人言说,不过而今事已至此,也就顾不得那么许多了,此事还得从一年前说起……”
于是乎,一段付弘毅不愿提及的往事,在邓天一的口中,徐徐道来。
据邓天一所言,付弘毅本是玄星宗内宗长老遥星道人的弟子,主修阵道,天赋不凡,乃是当时玄星七子候选人之一,此前那娄沽与巩祎所施展的七玄镇宇,便是由付弘毅以阵法合以玄星宗上乘武学所创,威能不凡。
若无意外,付弘毅必然是玄星宗未来不可撼动的一根顶梁之柱,其为人更是乐善好施,平易近人,但凡宗内弟子有事相求,只要是其力所能及之事,大多都不会推脱,且从不与人争胜。
如此性格,如此年轻有为,在当时的玄星宗内,付弘毅可谓是极其的受欢迎,不少女弟子芳心暗许。
但付弘毅呢,却只钟情于同属师尊遥星道人座下的另一弟子——师姐苏岚。
可苏岚却是天生双腿有疾,自小性格孤僻,全宗之内,除了师尊遥星道人与师弟付弘毅之外,便是再无人可与之交流,尽管有着花容月貌之姿,但在玄星宗众人眼中,也仍旧是个怪人,不受待见。
而付弘毅却仍旧是不离不弃,更曾想着丹阵两道兼修,但奈何天赋有限,丹武两道难有所成,最终只能入阵道。
即便如此,付弘毅也是没有放弃过治愈师姐苏岚腿疾的念头。
而也正是因此,给了晁玉龙可趁之机。
晁玉龙同样是当时的玄星七子候选之一,而且入选的时间比付弘毅更早,那时候玄星七子的候选名额,也已是基本敲定,付弘毅并不在其中。
但随着付弘毅创出那七玄镇宇之后,这份候选名单也生了变动,原本属于晁玉龙的那一个名额,变成了付弘毅,晁玉龙则失去了成为玄星七子的机会,心里也埋下了对付弘毅怨妒的种子。
这颗种子更是在之后玄星宗每年都会举行的内宗弟子交流会上,落败于付弘毅而彻底爆发,由妒生恨,竟是不惜勾结天邪谷之人,设局谋害付弘毅。
“哦?这其中竟还牵扯到了天邪谷?”听到这里,许云飞不禁讶异道。
邓天一点了点头,道:“就目前我所搜集的种种线索情报来看,应该错不了,而且晁玉龙所用的手段也很拙劣,但就是如此拙劣的手段,却偏偏正中了付老哥的下怀!”
“想来应该是与那苏岚的腿疾有关。”姬子陵不由轻叹道,已然猜到了些许。
邓天一亦是沉然一叹,继续道:“为了治愈苏岚的腿疾,付老哥最终还是入了晁玉龙勾结天邪谷之人所设的局,受困于幽溟谷内重伤险死,其师尊遥星道人为了救他,不幸身陨幽溟谷,却不料之后晁玉龙反咬一口,栽赃嫁祸,在与天邪谷之人的串通合谋下,付老哥根本就是百口莫辩,硬生生成了玄星宗弑师叛道的罪徒,苏岚更是沦为了晁玉龙的玩物,不堪屈辱而自尽。”
说到这里,邓天一的眼底已是森然之色渐覆,但却无能为力,加之自身所处的身份立场以及证据不足,对于玄星宗之事,他无法干涉。
而姬子陵听到此处,却也是感到了些许不对劲,问道:“话说,邓兄为何知晓的如此彻底,与付弘毅又是何关系?”
邓天一灌了一口酒,道:“我与他的关系,君子之交,兴趣相投的好友,但却终是晚了一步,未能护下苏岚,甚至到最后,都没能帮他洗去这一身莫须有的罪名,只能送他离开浩星。”
“三少,你打算如何?”姬子陵又问道,对于邓天一所言真假,倒是不予评论,也不在意邓天一此来所言的这些,究竟是为付弘毅不平,又或是另有所图。
许云飞又倒了一杯酒,持着酒杯,缓缓道:“这若是真,那还有什么可说的?自然是——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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