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猴哥对老婆婆心存几分敬意，但是依然没有完全信任。他走到焰蝠身边，给他做了个手势。焰蝠会意，与他一起走到了旁边的僻静处。猴哥从身上拿出息壤以及那个鹅蛋大小的圆球，递给焰蝠道：“将息壤保护好，交到敖烈手中。这个五彩蛋就给敖敏保护吧。”

　　“好的，”焰蝠展开翅膀道，“我这就回去。”

　　“你一路隐身，不要走直线，弯曲着走，从有崇山后面飞跃大山，然后回到有崇氏部落。”猴哥严肃地说，“这关系到很多人的性命，你一定不要马虎。万一有一点闪失，就会出重大的乱子。”

　　焰蝠点了点头道：“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办。”焰蝠翻动筋斗云，直接朝天空刺了过去。不一会儿，他就飞跃了云层。在最高空旋转着身子，隐身而去。

　　见焰蝠飞走了，猴哥遁行进入了妖族秘书阁的一层。老婆婆就坐在老地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是很明显苍老了更多。

　　老婆婆招手让他走过去坐下。猴哥慢慢走了过去，在她对面轻轻坐下。老婆婆变得比之前慈祥了很多，但很明显可以看出来，她的精力大不如前了。

　　“婆婆，我改日去弄些仙丹给你补补，我看你气色不太好。”猴哥小声道，“不知有什么事需要我做吗？”

　　老婆婆摇头道：“你心底下不信我，也不服我。我不需要你做什么。你之所以为妖族做了些事，不过是被形势逼迫的罢了。人各有志，我不会为难你，也没有必要为难你。今儿叫你过来，是为了感谢你做的事儿。没有别的意思。”

　　也不知为何，老婆婆的这番话让猴哥格外感动。他没想到，这位法力如此强悍的妖族领袖会老去，更没有想到，她会这么与自己聊天。这位老婆婆并不简单，她不仅见过世面，也深谙谋略。如果不是很苍老的话，她来做统帅更合适。

　　猴哥微笑着说：“如今陆地已经生长出来了，妖族也有了稳定的地方。从此以后，人族与妖族应该就相安无事了吧？”

　　“哈哈哈！”

　　这是老婆婆第一次发出如此瘆人的笑声。笑声里带着几分自信，同时也有看破世事的睿智。这笑声仿佛将猴哥所有的想法都嘲讽了一遍。看着她的笑容，猴哥突然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很奇怪。

　　“妖族谋划进攻人族，不过是因为南方土地贫瘠。我用息壤已经变出了大量的土地。不仅抬高了原来的洼地，也开拓了很多平原。原来的森林更加茂密。原本被大水淹没的地方，又重新抬高成了大山。妖族的栖息地稳定、富饶，难道妖族还不满足？”

　　猴哥并不清楚自己的这些设计是否真的有效，更不清楚老婆婆对自己的真实态度。不过，有一点他是清楚的，妖族如今有了地盘，应该对猴哥感恩戴德。

　　老婆婆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从座位上离开，走到了窗前。透过窗户可以看到远处的森林与田野。老婆婆笑道：“你不该带息壤来万妖城。”

　　听了这句话，猴哥仿佛遭到了当头一棒，立即傻眼了。尽管他不可能想明白老婆婆需求，但是冥冥中感觉，她的格局绝对不是让妖族一方百姓安居乐业。不过，老婆婆并没有责怪猴哥，而是补充道：“不过，你的大义，让妖族很感动。妖族会给你名声的。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妖族的救星了。”

　　“如果我做这个影响了妖族的未来，我表示抱歉。”猴哥行礼道，“如果我的所为，帮助了妖族的一些人，为此我感到欣慰。我不是妖族，也不想在这里邀功。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那就告辞了。”

　　“慢着，”老婆婆语重心长地说，“大难马上就要来了。这一难不是人族、妖族可以单独面对的。你偷了息壤，动摇了天庭的平衡。如今，天庭多半在震颤。这种震颤必然让天上的高层震怒。”

　　“哼，”猴哥冷笑道，“我要的就是天庭震颤。”

　　“可是天庭震颤后，天兵就会更大规模的来人间征伐。无论是人族还是妖族，都不可能从这场浩劫中脱身。我们面临的是史上最残酷的战争。你准备好了吗？”

　　老婆婆的声音带着怒气，让猴哥不寒而栗。他立即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如果天庭真的全面征伐人类，多半会引起更大规模的战斗。猴哥在天上见识过天庭的兵力。尽管天庭对天宫的守卫让人不敢恭维，但是天庭的整体实力还是很乐观的。

　　猴哥想了想，没想明白老婆婆的愤怒，但是大致想明白了她的担忧。猴哥笑道：“既然整个人间的陆地都生长了出来，这息壤也就没有多少用了。我将息壤送归天庭就好了。至少这样会平息天庭的怒气。”

　　“不可能的，”老婆婆道，“天河水还在下渗，尽管息壤已经造出了陆地，但是若干年后，大水依然会淹没整个人间。这是不可逆的。”

　　“那我就上天找玉帝，让他止住大水。”猴哥很自信地说，“总不能老是不顾人间死活吧。”

　　“一切都晚了，”老婆婆道，“如果之前跟玉帝讲明白，还有机会止住大水。如今，你动了天庭的核心利益，天庭不会善罢甘休的。为了维护三界的平衡，玉帝甚至完全可以牺牲人间的所有一切。”

　　猴哥长叹一口气道：“既然注定是要打的，那么害怕有什么用？天兵敢来，我们就敢打。不要怕他们。怕是不可能解决任何问题的。”

　　老婆婆见猴哥有这个态度很是欣慰，笑道：“到时候就看你了。如果你能团结人族与妖族，应对天庭的大军就不成问题。如果妖族与人族无法联合。天庭的大军下来后，咱们多半都得完蛋。”

　　“不要担心，”猴哥很有信心地说，“我有办法击败天庭。”

　　“好！”老婆婆高兴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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