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伦威尔骑兵连给陈致远留了一辆捷豹。

　　“英国分部就比纽约总部好多了。”陈致远接过钥匙，“弗瑞那厮就喜欢搞日系车来滥竽充数。”

　　“弗瑞先生一开始也准备给我们安排日系车，”小队长解释，“康纳斯爵士以死相逼，最后终于夺回了自己选车的权利。”

　　“康纳斯是谁？”陈致远只记得蜥蜴博士是叫康纳斯，但他的头衔应该是“Dr.”（博士）而不是“Sir”（爵士）。

　　“康纳斯爵士是英国分部的领导人，陈先生。他有女王颁发的KBE勋章。”

　　英国的骑士勋章有很多等级，而只有获得最高的两级勋章之后才能被冠以“Sir”，如果是女性则称“Dame”，意味着成为了真正的骑士。KBE勋章就是第二级（男性）。

　　“那可真了不起。”陈致远嘴上客气，心里想咱们今天要揍的就是个骑士。

　　神盾局接手这个案件事先要走不少手续，不过能提前走完的已经走完了，剩下的必须让小队去亲自办理，这些事用不着陈致远，他是编外成员；何况他也不会，再一个他也不愿意去。

　　小队快速离开，只留下陈致远和夏栀。

　　“走吧，咱们就当玩玩就好了。”陈致远跳上车，“我还没开过捷豹呢。”

　　从警察局前往沃格镇还挺远的，不超速的情况下至少要连续开三四个小时。

　　捷豹行驶在公路上，它抛弃了风。

　　“陈致远，”夏栀开口，“我挺好奇的，你是什么人？”

　　“怎么了？”

　　“看起来平平常常的样子，却和英国部队关系这么好，看他们的装备恐怕还不是普通部队吧？”

　　“如果别人问我，我会回答我是地球人。”

　　“这个笑话相当冷，而且相当老。”

　　“我知道，可现在不是你在问吗？我得好好想想怎么回答你。”

　　“是吗？还是在好好想怎么骗我？”

　　“你看你看，你这么说就伤我的心了。”陈致远无病呻吟，作西子捧心状。“你要知道我是新时代社会主义好青年，爱国敬业诚信友善，一个都不少。你怎么能质疑我？”

　　“你别贫。”

　　“非要说的话……”陈致远正了正脸色，“我可以把自己解释为一名……侠客。”

　　“侠客？”夏栀没想到陈致远会这么说。“问一下，现在这边流行这么撩妹的吗？玩武侠风？”

　　“我又没撩你，你不要自作多情。”

　　夏栀翻了个白眼。

　　“时代变了，女士。侠客也在变，但是变来变去，离不开仁义两个字。”

　　“……”夏栀没说话，表情认真，不知道在想什么。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当我拥有普通人所没有的力量，无论是肢体力量还是金钱力量，还是别的什么，我用我的行为去帮助比我弱小的人，这是我的侠。”

　　“那，那些人呢？”夏栀问，“那些并不比旁人更有能力的人，他们也去帮助别人，就不是侠吗？”

　　“那是仁。”

　　“……”夏栀又想了一会儿，“即使他们为之牺牲？也只是仁吗？”

　　“量力而行，量力而为。自保是很重要的。树人先生的堑壕战理论不是空谈。即使贯彻的是仁的思想，随随便便把自己送掉，那是勇，不是侠。”

　　“可总会有人即使知道自己会牺牲，也会为了保护他人而甘愿牺牲。”

　　“那就是另一个范畴了。”

　　“什么范畴？”

　　“他们是英雄。”

　　夏栀又一次沉默，这次的沉默很长。陈致远转头去看她，发现她的眼眶是红的。

　　“哇，你怎么了？”

　　夏栀张张嘴，然后又闭上。场面又冷了一小会儿，她最终用一种古怪的语调说：

　　“我知道了。”

　　“我也不知道你知道了什么，但你觉得你知道了就好。”

　　“我们回到一开始的话题，你为什么会和英国的特种部队这么熟悉？”

　　“呃……”陈致远发现自己萌混过关失败，只好解释：

　　“他们……是我行侠仗义途中的几个朋友。”

　　“你这个说法我一点也不想接受。”

　　“那是你的事。”

　　“不说算了。”夏栀语气平淡，“公平起见，该你问我了。”

　　“让我想想。”陈致远挑了挑眉毛，好看妹子主动给机会提问，那还不得好好抓住机会？

　　“我想问……”陈致远斟酌再三，“今晚你想吃什么？”

　　“……噗嗤。”夏栀没绷住笑了出来。“泡妞哪有你这样的，抓住机会就要进攻啊你个憨批。”

　　“先说好，”陈致远很认真地说，“我不是托尼，我不会泡妞，更不会试图把谁泡上床。发乎情，止乎礼。”

　　“咦？”夏栀有点惊讶，“所以你不是想泡我？”

　　夏栀长的好看，从小不少男生追她，表白的总计106个，她一个不落全部发了好人卡。不过夏栀发过好人卡的人大多最后和她成为朋友，也止步于朋友。

　　至于还有两次对方想用强，结果……以后再说。

　　结果现在她手里都捏好了好人卡，连陈致远的名字都写上去了，愣是没发的出去。

　　“不是。我对你稍稍有点感兴趣，觉得你会是一个比较有趣的旅伴。至于旅伴之后还有没有下一步，那就不知道了，看天意。”

　　“……你不错。”

　　“不要用这种老头子腔调和我讲话。”

　　“哈哈哈。”

　　……

　　出发一个多小时后，夜幕笼罩苏格兰的草原，陈致远和夏栀抵达一座小镇。这不是他们要去的沃格镇，而是另一个叫多兰的镇子。

　　空气弥漫着苏格兰的味道，主要由面粉和鸡蛋被烘焙的味道、酒精的气息和肉味组成，还有增色的风笛声。

　　“先生！”叫喊声从街对面响起，飘飘忽忽穿过了街，后面拖着一个系着围裙，戴着红方格头巾的妹子，“远道而来的先生，还有这位女士，要来尝尝我们家的哈吉斯吗？我们家有独一无二的秘密香料，不是别家的妖艳贱货能比的！”

　　哈吉斯是一种苏格兰特色食物，主要就是洋葱碎末，羊肉碎末和香肠碎末，搭配上各家的老妈妈代代相传秘而不宣的香料配方，有人会往里面加燕麦。

　　“独一无二的秘密香料”听起来唬人得紧，但由于各家的香料都是不一样的，所以无论谁都可以这么说。

　　“怎么样？你要试试吗？”陈致远问夏栀。

　　“可以一试。”夏栀本来想开玩笑说你哪是看上人家的菜，你就是馋人家身子，可是话到嘴边想起了陈致远刚才说过的，又把俏皮话咽了下去。

　　捷豹停在了家庭餐馆的停车场。

　　这家餐馆是全木制的小屋，门口挂着招牌也是木头的，用红油漆写的店名：Mar'sKitchen，红色油漆笔划上面还用白色工笔细细画了格子。苏格兰人真喜欢空白格子。

　　完全朴实无华，开门见山。首先老板姓马尔，然后这是一间厨房。

　　“老马农家乐。”陈致远调侃。夏栀笑了几声。

　　陈致远非常喜欢听夏栀的笑声，清爽纯净。可惜夏栀笑起来不总是出声。

　　苏格兰妹子不明就里，可是也跟着笑起来。

　　……

　　“咱们什么时候动手？要不就现在吧，免得夜长梦多。”

　　“你这蠢货，没看到那两个人刚进去吗？等他们吃了一半再说，那个时候人的警惕性最低。”

　　“也对。不过关于蠢货的言论我选择反弹。”

　　“我也反弹。”

　　“反弹无效。”

　　“超级反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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