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邓海川怒气冲冲离去，童管事顿时慌了，忙道：“秦师兄，邓师脾气古怪，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天剑楼下的铸剑坊，是邓师一人负责，若是他撂了挑子，天剑楼的生意也就完了。还请师兄以大局为重，去给邓师道个歉，说明情况，请他息怒。”
“哦？”
秦锋扬了扬眉毛，指着另一个年轻铸剑师道，“不是还有一名铸剑师吗？难道离了邓屠户，我们就要吃连毛猪？”
“在下韩凡，刚刚成为铸剑师不久，一直帮邓老打一些下手，经验还不够。”那名年轻铸剑师刚刚二十岁，似乎颇为腼腆，顿时脸色涨红，道。
“哦。无妨。等这边的事情处理完，我自然会去找邓老说清楚。”秦锋看着童管事，淡淡道，“说说吧，天剑楼到底惹到了谁，怎么全无客人，连魏十八这样的无赖都敢上门讹诈。”
“这...”
童管事沉吟了片刻，道：“实际上，我们到现在也不知道，天剑楼到底招惹了谁。半个月前，有几个无赖上门滋事。我本想着息事宁人，就花了点钱将他们打发了。哪里想到，这群无赖尝到了甜头，接连上门讹诈。他们如此过分，我自然不会由着他们，就让人将他们赶了出去。结果，这群无赖在外面宣扬天剑楼的剑有质量问题，后来不时有客人上门要求退剑赔款，后来愈演愈烈，我孤木难支，只好向宗门求救。”
秦锋静静听着，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如果童管事说的是真的，那可不是无赖滋事那么简单。这群无赖的背后，一定有人暗中支持，对付天剑楼。
这一系列事情，看似毫无联系，却是一场阴谋，为的就是让天剑楼垮台！
不过，无风不起浪，虽说有人在一旁推波助澜，但是归根结底，是天剑楼的剑出了问题。
“童管事，将客人们退回来的剑拿来。”秦锋思索一阵，吩咐道。
“小武，去将那一批剑拿过来。”童管事吩咐一名叫小武的年轻伙计，去库房中拿过来几柄剑，放在桌子上。
“这是客人退货的几把剑。”童管事指着桌上的剑说道。
“这些剑...”
秦锋走到桌边，拿起一柄剑，拔出鞘看了一眼，立刻就发现了问题。
这些剑是人阶五品的紫青剑，使用三成紫青石和七成玄铁矿铸造而成，韧性极佳，也足够锋利，在同品级的剑中是佼佼者。
桌上的几把紫青剑，都有一个共同的问题，就是剑身极具光泽，卖相很好。可是，正常的紫青剑不可能有这么漂亮的光泽。
秦锋屈起食指，弹了一下剑身，立刻响起清脆的剑鸣声，这让他的脸色更是有些难看。
剑鸣之声太过清脆，毫无疑问，这几把紫青剑在铸造的时候出了一些问题，很可能是加入的紫青石分量不足，因此影响了剑的韧性。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铸剑是一种极其精细的工作，别说材料的分量不能有丝毫差池，就连炉火的温度也不能有太大偏差。
这几把剑确实是残次品。客人会退货，也是情理之中。
秦锋看出端倪，脸上却是不显，装作无意问道：“这几把剑有什么问题吗？”
“这...”童管事顿时语塞，沉默了半晌，道，“我不怎么懂铸剑，看不出什么问题。”
伙计和铸剑学徒中，有人脸色微变，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后却都闭上嘴，没有说出口。
“这几把剑的紫青石分量错了，是残次品。”韩凡却忽然开口说道。
听到韩凡的话，秦锋微微挑眉，饶有兴趣道：“韩师既然看出来这些剑有问题，为什么之前不说，反而摆上货架卖给客人，岂不是故意败坏天剑楼的名声。”
韩凡的脸色涨红，低声道：“我说了...但是这批剑是邓老亲自监督所铸，他不仅不听，反而把我痛骂一顿。”
“这批剑...”秦锋微微一惊，问道，“难道说，这样的残次品，库房里面还有？”
“这样的剑，库房里面还有一百多柄。邓师将天剑楼的库存，几乎全都铸成了这种紫青剑。”童管事长叹一声，他其实也不是不知道这批剑有问题，可是既然是邓师所铸，他也没办法多说什么。
“原来如此。”秦锋摸着下巴，微微一笑，心中已经了然。
“童管事，还请你去讲邓师请回来，我有话对他说。”秦锋说的十分客气。
“好。”童管事以为秦锋要向邓海川道歉，便点点头离开了，。
一炷香后，邓海川跟在童管事后面走了进来。
邓海川的脸色冰冷，似乎还在气头上，见到秦锋也是爱答不理的样子，冷声道：“小子，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吧。”
“邓长老。我想问一下，桌上这几把剑，是你亲自监督所铸吗？”秦锋的脸色一沉，语气也变得冰冷，逼问道。
“是我铸的！怎么了？”邓海川的脸色微微一变，马上就恢复如常，不动声色道。
“以邓长老在铸剑一道上的造诣，怎么会铸出这样的残次品？而且，一铸就铸了上百把？”秦锋声色俱厉，手掌猛拍桌子，大喝道，“邓长老，请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邓海川也没有料到，秦锋竟然直接撕破脸皮，如此质问自己，一时间也是有点懵了。
不过姜毕竟是老的辣，邓海川马上就镇静下来，淡淡道：“你凭什么说这些剑是残次品？”
“铛！”
秦锋拿起一柄剑，手指微屈，猛然弹在剑身之上，只听一声脆响，长剑应声折断，露出里面的纹理。
“正常的紫青剑，里面有三道紫青细线，这柄剑却只有两道，分明是紫青石只加了两成！我用手指就能将这柄剑弹断，可想而知，这柄剑的品质如何。”
秦锋侃侃而谈。
“真的啊！这柄剑的紫青线只有两道！”
“正常的紫青剑有三道线吗？我怎么没有注意过。”
在场众人听到秦锋的话，都是连声称奇。
“这个秦锋绝不简单！”韩凡的脸色微变，秦锋说的这些，就连他也是第一次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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