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已破,家何存,兹予众兄问,尔成亡国奴,钱易得,势怎求。”
漆黑的军靴踏在木板上,来回的走动。
嘎吱嘎吱的声音侵扰着大家的耳膜。
有的人对这些陈腔滥调早己厌烦。
陈腔滥调!
“我不想再有任何关于你们的消息,在此之前,你们有一个体面的机会。”
李峥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场中的人都看向彼此,脸上露出惊异不定的神色。
危机?
这是一次机会!
至少对李峥来说。
在民族大是大非面前,个人,就显得不那么的重要了。
哪怕,你依附了某个派系。
在还有着血性的大部分人面前,个人的力量哪怕发出,也会被他们毫不犹豫的撕成碎片。
在这个人民愚昧的时代,这群人刚刚接受了家国理念的洗礼,对政治这些东西是看不上,也是看不见的,只能跟随着声音,并为之付出血的代价。
运气好的话也许他们就成熟了,成为一个老兵油子,为下一代的热血青年所替代,再运气好就成了军官,迎来新一轮的清洗。
慈不掌兵,这是开始赵群对李峥的教导,也是李峥一次次的自语。
罪孽一旦沾染了,就不会能再清洗的掉。
于是,李峥也就习惯了自语。
军营中的事无须李峥太过于费心了。
他有着更让他感兴趣的事。
赵渺带给李峥的影响是极为深远的,至少,李峥在曾经是不会想不到去使用超凡力量的。
习惯了阴谋诡计,并将自身的獠牙,利爪剪断,在身上带上沉重的镣铐。
过往的默契被打破,留下的余习爆发了恐怖的力量,直向这个打乱平衡的女人。
这名女子依旧昂着头颅,脸上仍是恬淡如水的神色。
在即将触及到她脸庞时,力量消散。
“你不害怕。”略带着些调侃的声音,自李峥口中吐出。
对这个打破了他安静游戏的小贼,他有着异常的容忍度,虽然他也说不清,这容忍度从何而来。
“我很好奇。”
平静的目光,带着对智慧的探寻,侵略着李峥的全身。
“拥有着如此血脉的您,为何顺从着那对父女,用于对超凡禁锢的谋划呢。”
说着,轻轻一笑,散开了周围无形的压力。
李峥细眸微眯,薄唇噙着一抹笑意。
李忆冰看着李峥这副姿态,摇了摇头。
“想来您又是用着爱情那一套来搪塞我了,只是蚂蚁与巨龙之间存在着爱情。”
她只是一个追求真相的人罢了,有罪吗。
“收起你那令人厌恶的目光,我一直都是人哪。”李峥对这些聪明人总是有着更多的容忍,前提是,别把主意打到他身上去。
“岁月如流水,丝毫不待人。”李忆冰对李峥的警告未曾在意过。
时间悄然溜了过去,双方却没有丝毫变化。
“呵,过去不可追。”
李峥的目光黯淡了些。
“我想,我明白了你的意思。”
片片的白雪,不知何时开始落下,将大地掩成了素色的妆华,无数的蚊虫就此冻死在这个冬天,但她会在乎?
一如李峥不会在意她们一般。
转瞬间又是十日轮空,放耀着自身的光与热,将这片白雪渐渐融化。
不觉间,己换了人间。
如水的光华向着李峥漫延而去。
开始的光华不再,成了银色。
似乎是想要聚集力量,十日合并。
却仍旧成了一轮银盘,向外散发着清冷的光辉。
“月光。”
李峥闭了细眸,阖了星目。
早己准备好了这一切,为何仍是心中阵阵抽搐。
别想了,这清冷的月光又怎能再照耀在自己这罪人身上。
血红的光芒自李峥体内散发出。
“这红尘世间,无须有仙。”
像来自阿鼻地狱般的嘶嚎,由超凡带来的苦痛,在这方天地间回响。
这些声音的主人,或许无迹可寻,然而他们的不甘,却久久停留在这片天地,不曾消散,侵蚀着本就残破的世界,让这些罪孽变得更为的不堪。
或许他们本是无罪的,然而他人的罪孽总要有人来承担,于是他们便变得有罪了,因为不甘,怨念变得俞发强大,罪孽也随之加深,他们也就成了无间地狱的住客。
似乎被这些哀嚎触动,女子淡漠的神色终于出现了动容。
李忆冰头顶升起一只古钟,昔日的金色早已褪去,余下的仅是锈迹伴着残躯。
“又三摩中。诸善男子。坚凝正心。魔不得便。
穷生类本。观彼幽清。常扰动元。于后后无。生计度者。
是人坠入七断灭论。或计身灭。或欲尽灭。或苦尽灭。或极乐灭。或极舍灭。
如是循环。穷尽七际。现前销灭。灭已无复。由此计度。死后断灭。堕落外道。惑菩提性。
是则名为。第九外道。立五阴中死后断灭。心颠倒论。”
阵阵钟声,阵阵梵音,有大觉悟光自李峥身上升起,紧接着大智慧光,大慈悲光,大欢喜光,大普渡光,大解脱光,大光明光,大无量光,一一现出。
只有一道血光,在这其中显得异常突兀。好似琉璃球上的一陀老鼠屎,纤毫毕现,让人忍不住的抹去。
“吱?”
“吱。”
“吱!”
声音的出现,让血光发出了莫名的变化。
蓦然间,所有的光都让血光压制,吸收,再无丝毫痕迹。
“你,好,很不错。”李峥的声音说不出是喜是悲,手指指向李忆冰。
李忆冰避开了这道指劲,挥了挥手,平复下躁动的空间。
“血鹿。”
李忆冰用着一种说不出是欣喜,还是绝望的语气,缓缓道出了这啼声的主人。
场中不如何时出现了一只小兽,鼠一般的身躯,头上顶着树枝般杂乱的角,估且称之为角,一身赤红毛发,嗯,角也是赤红色的,只有一对眼睛闪着绿光。
额,正龇牙咧嘴地对着李峥。
似乎对李峥的做法极为不满。
李峥看到这只死耗子(鬼知道李峥为什么觉得它是只耗子),直接拎着它的尾巴走向远方。
“这片天地太脆弱了,我不希望再看到你。”
李忆冰只是看着它们远去的背影出神。
“政治,可不简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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