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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林浩不知道自己思考了多久,当林浩回过神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渐黑,阁楼之内也在不知何时点起了灯火。
但雷展雄和雷展锋二人此时目光还是一眨不眨的盯着林浩,见林浩在这时候动了,两人的神情很明显的是一喜。虽然两人都没有说话,但是他们的眼神已经告诉了林浩。他们很想知道林浩的回答。
毕竟,林浩的这个回答,关系着接下去,他们会不会提出他们一直想提出来的条件。
“两位族老,我考虑清楚了。”林浩见两人如此神情,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雷展雄和雷展锋二人微微点头,不过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林浩,等待着林浩的下文。
“两位前辈只让我有两个选择,但是在说出这个选择之前,我还有些话要说。”林浩看着二人,沉默片刻,这才再次说道。
“可以。”雷展雄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雷展锋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林浩见状,这才说道:“两位前辈所问的,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有想过,但是一直都没有那个勇气给自己一个答案。”
“在我第一次来到雷家,在雷鹏家主和雷茜长老与我的约定刚开始之前,我就想过这个问题。三年的时间,成为一名九重巅峰之境的古武者,这无论是对谁来说都是一种困难。就算是我有着让很多人为之疯狂的皇脉之术的传承也不例外。”林浩说到这,目光看向了雷展雄和雷展锋二人,见两人没有什么反应,这才又说道:“而现在,两位又问我这个问题,说实在的,刚开始,我的第一反应是拒绝回答。”
“但是我知道两位这是对我的一种期待,所以在刚才,我想了很多,逃避了那么多次,这一次,总要面对,既然两位前辈想要知道我的答案,那我就告诉两位前辈我的答案。”
“能与不能,这是两个很尖锐的答案,但无论如何,这次我都要回答,能。”林浩说到这,脸上不由自主的多了一丝自信,“之所以回答能,并非因为我真的认为我能做到,而是我对于自己的一种信念。”
“这么说,两位也许会失望,但是却是我所想要做出的回答。毕竟九重之境对目前的我来说还太过遥远,尽管我只用了几个月的时间就到了六重之境,但是越到后面,我就越感觉,这个距离,对我来说,还很远很远。”林浩说到这,话语尽管带着一丝不肯定,但是脸上的自信依然不减。
“但尽管很遥远,遥远到让我几乎看不到什么希望。但我有我的信念,我的信念就是我能做到我想做到的事情,我能做到一切让人觉得做不到的事情,就算很难,我也能做到,这是我的自信,也是我对自己的一种选择。而如果我选择不能,那我的信念,我一直以来所选择的一切,将会随之碎裂,所以,我只能选择能。”
“告诉两位前辈这些,都是小子我的心里话,我只是想让两位前辈明白,就算我选择了能,那也是我对自己信念的一种坚持,至于在未来,会不会让两位前辈失望,我无法做出回答。”说完,林浩看着雷展雄和雷展锋二人沉默了。
说完这些,林浩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至于雷展雄和雷展锋二人是什么看法,林浩不在意,林浩不像欺骗任何人,也不想欺瞒自己的本心,尽管林浩原本能够干脆的回答,能。
雷展雄和雷展锋见林浩说完了,并没有急着说话,也是沉默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浩并不焦急,只是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等待着。
在林浩心中,雷展雄和雷展锋二人最后会有什么回答,对林浩来说都不意外,因为无论是什么回答,无非就是两种答案,一种是自己让雷展雄二人失望了,一种是雷展雄二人因此而提出了原本就想要提出的条件。
“你的回答让我很意外,但是这意外却又让我很是满意。”沉默许久,雷展雄终于是说道:“老头子我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样的年轻人我都见过,但是像你这样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原本我以为你会很自然的回答能。毕竟以我们二人的身份,不知有多少年轻人想要得到我们的重视,因为只要我们重视了,就等于说可以得到雷家的全力支持。但很意外,你回答得很不干脆,但也就是这个不干脆,让我不由得有点喜欢上了你。”
“你说得对,九重之境是多少人穷极一生也难以达到的,就算是我们兄弟二人,如今已经半只脚踏入了黄土,也依然没有触摸到,而以你如今只是初入六重的境界,想要在两年多的时间里到达九重之境,确实是很难很难。这种难,并不是说能做到就能做到的。”雷展雄说到这,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你的回答,让我们两个很是满意,就算你日后,能不能达到九重之境,至少这一刻,你在我们两人眼中,是出色的。”雷展雄继续说道,一旁的雷展锋同样微微点头。
这两名已经是将要入土的老人,在这一刻,林浩却是从他们眼中看到了一丝喜色,而这喜色,竟是让他们一下子变得年轻了许多。
“两位前辈如此抬爱,小子实在是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啊。”林浩站了起来,不亢不卑的说道。
“客套的话,就不要说了。其实刚才问你这么一个问题,也是为了我们二人的一个条件,这个条件对我们来说很重要,所以不能不让我们重视。”雷展雄摆了摆手,而后继续说道。
“还请两位前辈直说。”林浩微微点头说道。
这在林浩的意料之中,在雷展雄之前说出对林浩满意的话之后,林浩就已经有想到了,所以现在雷展雄要说出之前就说过的条件,林浩心中虽然好奇,但并没有惊讶。
“这个条件,其实也算是我们两人的一点私心,你可以选择答应,也可以选择不答应,这是你的自由。”雷展雄说着,脸上带着犹豫。
“前辈请说吧,如果小子能够做到的话,小子自然会答应。”林浩再次说道。同时心中有点苦笑,这雷展雄不让自己扭捏,他自己倒是支支吾吾了起来。
“好吧,既然如此,那老头子我就直说了。”雷展雄看了雷展锋一眼,而后叹了口气说道:“在你成为九重之境的时候,当你和雷鹏他们一同前往那神秘之地之时,我希望,到时候你能够带着我们二人的骨灰前去,将我们二人的骨灰洒在那里。了却我们二人的一个愿望。如果你能够答应的话,那么在今后,雷家上下,将没有人能够约束你,任何东西,你都能够享受和我们一样的待遇,甚至在藏宝阁,你也可以取出任何你想要取出的东西,只要是对你的修炼有帮助的,雷家都会全力支持。”雷展雄说道,看着林浩,眼中再次露出期待。
林浩却是愣住了。林浩怎么也想不到,饶了那么大一个圈子,到最后这雷展雄和雷展锋二人,要自己做的,却是自己在能够有资格跟雷鹏他们一起到达那神秘之地的时候,带着他们的骨灰一同前去。
而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二人竟然已经能够知道,在那时候,他们二人将会离世,成为骨灰让林浩带走。
林浩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很意外是么?”雷展雄见林浩如此,微微一笑说道。
林浩苦笑着点了点头,回答道:“的确很意外,或者说,完全是意想不到。”
“但这却是我们两人,如今最希望的。”雷展雄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涩,一旁的雷展锋也是如此。
“我们两人到如今,已经是一百二十多岁,这对于并非古武九重之境的我们来说,已经是极限的生命,我们两个都能够感觉得出,在这两年内,我们便会寿终。而我们两个一生最渴望的事情,便是能有机会去看一看那让无数古武者为之向往的神秘之地,一百年前,我们两个没有那个能力,现如今,我们却也没有那个能力,所以,这种渴望,我们就只能交给其他人,让别人来帮我们完成。”
“只是本来我们是想将这事交代给雷茜她们的,毕竟她们三兄妹是如今我雷家最为出色之人,而且也都是九重之境,但每一个雷家人,在死后都要将尸骨葬于那密林禁地之中,这是雷家一直以来所有人都必须做到的,我们也是如此,而雷茜她们三兄妹身为雷家人,自然是不会答应。但是你不同。你之前的表现,让我看到了你的高傲,你虽身在雷家,但你却并没有融入雷家,所以,你成了我们二人目前的期望。”雷展雄说着,微微叹了口气。
林浩眉头却是皱了起来,雷展雄的这一个解释,听上去没有丝毫破绽,但是林浩却无法完全相信。
他们两人对那个神秘之地的向往,林浩暂且不说信与不信,但是选择自己的原因,却是不得不让林浩深思了,而且还有一个重点,那就是密林禁地。
身为雷家的族老,本身对于家族之事应该比谁都在意才对,但看两人的样子,却是不想和其他雷家人一样死后葬于密林禁地,这其中的原因,肯定不是只想去那林浩自己都没去过的神秘之地看看。
试问,就算林浩将他们的骨灰带去,洒在了那里,那又有什么意义?又如何比得上一个家族一直以来的规矩?
这一刻,林浩心中有了一丝怀疑。
尽管这个条件如果自己答应了,会得到让自己十分心动的东西,但出于谨慎,林浩并没有直接答应,而是看着二人问道:“为什么每一个雷家人死后都要葬于密林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