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开始就没有很喜欢你，不不不...也没有喜欢上别的仙娥...我只是...好吧，喜欢男的。”
卫夫对哭哭啼啼的百花仙子说完这句话后的一个时辰里，都在柔声安慰被他伤了心的百花仙子，所以他们都不知道在百花宫之外的天界中发生了什么事。不知哪个嘴碎的仙娥跑出去跟好友说了，一传十，十传百，等卫夫从南天门准备下界的时候，守门大将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他懵懵懂懂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到太上老君特地前来向他“祝贺”的时候，卫夫知晓了唇舌的力量。
“可以啊小子，怪不得拒绝了百花仙子的示好，原是因仙子不是男儿身。”太上老君将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隙，好似品味着个中缘分情爱。
卫夫无话说，天上的神仙们爱怎么传怎么传吧...他的未来已经很明晰了，死亡近在咫尺，逃无可逃，且不想逃。对百花仙子对的喜欢不满恋人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不想耽误百花仙子的未来。
卫夫将招魂铃藏在自己房间的密阁里，开始翻看教导意穿堂时可用的方法。
魔君自有了眼白之后，就越来越喜欢厚脸皮地黏着卫夫了。不管是在白天，还是晚上，他回三巡剑中的时间已经很少了，可以说是几乎不回去，亦步亦趋地跟在卫夫身后，活像猴子身后那一条不老实的小尾巴。
“年轻人，你什么时候带我去人间玩玩？上一次出去，就看了一眼。”
卫夫从书卷中抬眼看他，魔君正斜躺在自己对面的床上，用手掌丈量自己头发的长度。
这个人想得到是美得很，自己还带他去人间？自己再带他出“天涯咫尺”都不可能了。在只有他们三个人的“天涯咫尺”里，没那么多血腥气和人间烟火气，魔君还比较听自己的话。可谁知道他去了人间会怎么样？自己现在已经没那个能力管住他了，若他忽然杀性大起或想要喝血吸髓，那该怎么办？
“听说人间有雪，跟我头发一样白净。”
卫夫听魔君说完这句话后，浑身猛地颤栗了一下，手里拿着的书差一点儿就掉到了桌子上。他说“听说人间有雪”，声音是那样轻柔温和，像是柔情蜜意的情侣之间在温暖阳光下互诉衷肠似的。想必，此时此刻他眼底的湖也一定漂亮得不像话吧。
卫夫几乎要被他这一句话给感动了。
“年轻人，你能不能跟我说句话？”魔君从床上坐了起来，眼底静谧漂亮的湖被掀起了无数波澜。
“堂堂魔君要什么得不到？怎可能还没见过雪？”卫夫定要试试他刚刚那句满含柔情和向往的话是真是假。若是真心，他便找个时间带他出去看雪。若是假意骗他，那他就再也不信他说的话。
“魔君又怎么了？要不到的终究要不到，譬如现在，我问你要你的心脏，你肯剖开双手奉上吗？你自然不肯的。我没见过雪，没见过虹，没见过海，没见过的东西多了去了。一个在天上饱览山河，一个在地底茹毛饮血，你以为我和玉皇大帝所见的景象是一样的？”
“你...”卫夫本想问些问题，但他这才意识到了一个更加重要的问题，“你有名字吗？”
“谁还没个名字啊，不过我已经忘了自己叫什么。如果你觉得没名字不方便的话，就喊我三巡。”
“那你就喊我师父，或是先生吧。”卫夫笑着说。
魔君三巡轻轻哼了一声，随即又躺下了：“过来给我盖上被子，我渴了，要在梦里喝点血。”
若不是他骨头里就刻着“血腥残暴”几个字，卫夫说不定真的会对他改变想法。他在夜晚打坐的时候有时会睁开眼睛去看旁边的魔君，有次，他竟看到他咬破自己的嘴唇，然后机械重复着吸吮的动作。他发出一声叹息，卫夫便立刻闭上眼睛，可心却如擂鼓。
他也是在有意识地控制自己的欲望吧。可是一团黑雾，纵使用匕首划破手腕，也不会有血流出来吧...
卫夫这么想着，走过去给他拉上被子，他甚至不懂为什么他会想要盖上被子。他又不怕冷，他只是一团雾啊，不是吗？可能是想从点滴方面让自己变得更像是一个普通人？虽然他只是一团雾，自己透过他半透明的身体就能看到后面的墙壁，但却看不透他的心。
魔君背对着卫夫，感受到他给自己掖被角的手后，嘴角一翘又升起了捉弄他的想法。
当卫夫的手伸到他面前来的时候，他像潜伏已久的猎豹似的突然伸出两只手抓住了他的一只胳膊，两手一拽，身体一转，将没有防备的卫夫直接拖到了床上来。刚盖好的被子随着魔君的动作翻了一翻，全都盖到了卫夫的身上，魔君压在卫夫的身上双手压制着他。
魔君俯身，把头窝进了卫夫的脖颈间。
他压低了声音，故意营造出暧昧的气氛，道：“不知先生是否记得，不久前，先生刚同意了我可以随意吸食你的血。不管用什么样的方式都可以吗，先生？”魔君反问，空出一只手来将卫夫的脸摆向一旁，露出光滑白皙的颈子来。
卫夫被他这种姿势搔扰得脸红了大半边，自己的腿和手都被魔君给压着，使不上力气。而身上这个人还时不时地用鼻子扫滑过自己的脖子，用牙齿啃咬自己的皮肤。
“我是同意了...但不是这样...你又不是吸血蝙蝠，非要啃脖子吗？”卫夫怕痒，脖子、腋下、脚心尤甚。魔君又是啃咬又是摩擦的，弄得卫夫身上的鸡皮疙瘩一层层地浮现了出来，他扭动着脖子想要躲闪，又把魔君给拽回来。
“难道不是我乐意怎样就怎样？”
“喂...”
“我不是刚跟你说了我的名字？”魔君气愤，用力咬了他的脖子一口，留下了两排牙印。
“嗯...”卫夫闷哼一声，一双眼睛愤怒地盯着他，“魔君三巡！你怎么说咬就咬，这么不讲道理？”
魔君抬起头，看到卫夫面带红晕的脸，胸膛里时刻燃烧的火焰似乎更加激动兴奋了。他本来没把他之前慌乱中说出的话往心里去，刚才也只是想逗他一逗，没成想，卫夫竟然真的勾起了他想要嗜血的欲望。
“三巡，你喝了我的血，是不是就可以不需要别人的身体了？因为我看你基本上快要变成了人样子了，我能摸到你，你也能碰别的东西了。”卫夫的心绪平静了下来，开始思考暧昧姿势以外的正经事。
“也许吧...”魔君含混不清地说。
“可是你之前也说，雾再怎么真实也是一团雾，你还是想要一具躯体...”
“唔...”
“要不这样吧，”卫夫舒了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你不要祸害别人，你就附在我身上。你看我，身体比招风强壮，比招风高，脾气比招风差，头发还比他要长的长，这张脸长得也不赖，你没理由拒绝的。”
“嗯...”魔君专心致志地隔着一层皮肤想象卫夫鲜血的味道，过了一会儿才恍然意识到他好像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嗯？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卫夫这一次很轻松地就挣脱了魔君的压制，他像脱衣服似的把魔君从自己身上扒下来，两人在凌乱不堪的床上对面而坐。卫夫又把刚刚的话对他又重复了一遍，可是听他的语气，他好像已经帮着魔君给一口答应了下来。没跟他商量，只是告诉他结果。
“不可能！”魔君果断拒绝了。
“为什么？我怎么就不行了？”
魔君支吾着，他会告诉卫夫，他最想做的就是与他一起生活吗？可若是他与卫夫同用一个身体，他这个想法就永远都不可能实现了啊。你要让卫夫的身体去亲吻卫夫的身体，这可能吗？是天方夜谭的吧...
“为什么不行，你就不能告诉我？”卫夫问。
“因为...因为...因为你我之间没有相融互通的东西...”魔君随口乱编。
“没有相融互通的东西？三巡剑不算？”卫夫用手撑着下巴思考了半晌，一拍大腿，“我知道了！三巡，你现在就吸我的血。这样我们之间就有相融互通的东西了。”
魔君哭笑不得，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热心地邀请自己吸他的血。
卫夫在心里觉得自己已经是一个死人了，所以想要尽自己最大的可能让招风和自己的徒儿们少吃点苦。让魔君附在自己的身上，说不定还有助于自己之后将他封印呢...见魔君一点儿都没有刚刚的主动和自觉始终不动，卫夫放下自己的节操，一把拽开了衣领，以指化刀，在自己的脖子上划开了一道半截食指长度的伤口。
魔君一脸惊愕，这个年轻人的所作所为可真是惊世骇俗。
“怎么还不来？”见魔君还不动弹，卫夫有些着急，他可不想让自己的血就这么浪费了。于是用手在自己的伤口上摸了一把，然后将沾了血的手指硬生生地挤进了魔君的嘴里，不甘心似的又在他的舌苔上抹了几下。
魔君本就对鲜血没什么抵抗力，眼前这个人又是这么主动地诱惑他，他早就按耐不住了。当他尝到卫夫用手指送到他嘴中的血味后，不由得眯起眼睛，伸手将卫夫拉的离自己更近些，低下头贴上了殷红一片的脖子，先是用舌头舔舐，而后将嘴唇覆在上面吸吮。
卫夫疼得厉害的时候，把双手搭在了魔君的肩膀上。他尽力调整自己的呼吸，而后问：“好喝吗？对你有帮助吗？”
魔君对卫夫的血吸上了瘾，听见卫夫的话用鼻子哼哼了两声，没有耽误自己补充营养的时间。他将处于下位的卫夫越抱越紧，吸吮的力道也越来越大，可是被吸入嘴里的血液却变少了。
做事要尽兴，一直是魔君行事的准则。
魔君空出一只手放到卫夫的头顶上往一旁扳过去，将卫夫大部分脖颈全都露了出来。他不舍地离开卫夫的脖子，就在卫夫觉得自己已经完成任务准备全身而退的时候，魔君嘴里却长出了两颗尖锐牙齿，毫不客气地对着卫夫的脖子咬了下去。
卫夫被魔君这一咬疼得厉害，又不便于喊叫出声，只能加重了掐他肩膀的力度。
魔君喝得尽兴，忘了自己到底吸了卫夫多少血，只记得自己停下的时候，卫夫已经虚弱地瘫软在了自己的怀里，久久不能起身。这是他最开心、最尽兴的一次，所以忍不住吻上了卫夫变得苍白的嘴唇。
卫夫无力反抗，任他将嘴里残留的鲜血均匀涂到自己嘴里。
不知道血有什么好喝的...卫夫闭上眼睛，想，满嘴的腥锈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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