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葇儿。”柯焕戎头上绑着白纱,脸色苍白,头发凌乱地站在门口,一见到沈薏葇的小脑袋从门口探了出来,急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守在外面的两个大汉将他拦住,他只能远远地望着她,满脸担忧。
沈薏葇对洞里发生的事还心有余悸,不太敢走出去,低着头喏喏地叫了一声:“哥哥。”
“发生什么事了?瑾儿怎么会把你关在这儿?上官绿蝶那个女人怎么又回来了?”他一大早上醒来,已然察觉出不对劲,想要去见柯琛瑾,却被挡在门外,倒是小阳哭哭啼啼地抛给他一大堆的疑问。
他听到沈薏葇被关在柴房一天一夜的时候,刹那间抛却了以往淡然君子的形象,不管不顾地过来救她出去。
“你……你没事了?”她眨眨眼,不放心地再次确定。
柯焕戎一头雾水地看着她,明显不明白一夜之隔她竟会对他如此设防。
“我能有什么事?你跟我走!”无论他昏迷这段时间发生什么事,他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沈薏葇被欺负。终于不再坚持一贯温吞的作风,含着摄人光芒的双眼扫过一旁两个大汉,趁他们不备,拔出腰间的剑,干净利落的剑法一起一落间,那两人已捂着被刺穿的肩膀,倒地哀呼连连。
沈薏葇看着面前与柯琛瑾有几分相像的面孔,心里突来一阵悲凉,愣愣地站着不动。
“怎么了?”柯焕戎急了,直接牵过她的手,却被她下意识地甩开。
她还没得及说什么,就听到一个熟悉而刺耳的冷笑声传入耳中。他们随声望去,只见一身浅绿色衣裳,脸上还留着昨日小球的抓痕的上官绿蝶挽着柯琛瑾的手臂,两人皆是面带戏谑,缓步走了过来。
“你们……”柯焕戎真正见到上官绿蝶的时候,还是一脸不可置信,“瑾儿,你这是做什么?”
“你们还真是如胶似漆呢,一大早就在这儿私会。”上官绿蝶盈盈一笑,朝柯焕戎挑衅地眨眨眼,似乎想要刻意激怒他。
“胡说八道。”柯焕戎拿起剑,直指着上官绿蝶,怒道:“你勾结乔池背叛沧焰教,竟敢回来?”
“那你们二人又是怎么回事?”上官绿蝶毫不畏惧,杏目微眯,淡然自如地反击。
“我们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沈薏葇不再默不吭声,抬起头,倔强的眼神看向柯琛瑾,眼里噙着泪水,说出的话语却是字字铿锵,“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柯琛瑾无神的眼里掠过一丝波动,如浮光掠影,快得任何人都捕捉不到。
上官绿蝶猖狂地笑了起来,脸上几条红色的印痕随着她的笑容一上一下地动着,甚是丑陋。
“你们两人在山洞里行那苟且之事,瑾可是亲眼所见,你还想狡辩?”
“山洞?”柯焕戎一脸茫然,不明所以地看向柯琛瑾。
“你胡说!我们……”
“你们孤男寡女在里面待了那么久,脖子上的印痕都还没消呢,说你们没有苟且,谁信呢?”上官绿蝶咄咄逼人,一字一句如同巨大的冰窖,冷藏起沈薏葇好不容易打开的心。
“别人碰过的东西,我不要。”柯琛瑾冷若冰霜地丢下这句话,再无多言,牵起上官绿蝶柔软的小手,径直从他们身旁擦肩而过。
“不……不是的……焕哥哥……”沈薏葇并不死心,跑上去拉住柯琛瑾的衣角,急急地解释,“她是坏人,她会害你的,相信我。”
柯琛瑾回头,毫无感情波澜地冷笑一声,看都不看她一眼,一把挥开她的手,带着上官绿蝶大步流星地离开。
“葇儿。”柯焕戎扶住踉跄了几步的人儿,气得攥紧拳头,恨不得一圈打在柯琛瑾的脑子上,让他清醒清醒。
沈薏葇看着他决然的背影,眼泪无声无息地掉落,在柯焕戎的搀扶下,机械地往厢房走去。怀中的小球似乎感受到主人悲伤的气息,轻轻地蹭了蹭沈薏葇的胸口,仰起头看着她,红眼睛里全是水光。
“葇儿,能告诉我……那天山洞里究竟发生了何事么?”
沈薏葇抬起头,眨了眨眼,两颗晶莹剔透的泪水流了下来……
上官绿蝶依偎在柯琛瑾的怀中,从面前的桌子上拿起一块糕点,捻了一小块,送到柯琛瑾的口中,见他吃了下去,她才娇滴滴地说:“瑾,你打算怎么处置姐姐?”
柯琛瑾眼色一暗,拿起桌子上的卷轴,展开是一副大坝的修建草图。他一边认真的看着,一边说道:“现在还不是与哥哥亮牌的时候,且让他们逍遥几日,委屈蝶儿了。”
上官绿蝶掩饰眼里的不悦,缠了上去,抢过他手里的卷轴,嫩白的手指划过他的脸颊,倾身顺着他的鼻梁,一路亲吻,直到他突出的喉结之时,柯琛瑾猛地握住她的手,坏坏一笑,说道:“蝶儿现在点火,就不怕将你自己烧了?”
“蝶儿求之不得呢!”上官绿蝶努努嘴,埋头又想接着做下去。
“临丹县的洪灾一日不治,我便一日不得安心。蝶儿是知道我心中大计,此时正是收买人心的好时机。”柯琛瑾稍稍推开她,复又拿起草图,心无旁骛地看起来。
上官绿蝶心中积攒着不悦,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心里盘算着自己掌控的情报,考虑着下一步棋该如何下。
“瑾。你也知道我与乔池的事情是柯焕戎的诬陷,乔池对你忠心耿耿,你难道不打算召回他么?”她试探一问,眼睛一眨不眨地观察着柯琛瑾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动作。
“劳蝶儿烦心了,那此事便交予你来处理,你负责与乔池联系,让他回来我自有任务给他。”柯琛瑾没有任何表情,依旧凝眸看着草图,一切完美得上官绿蝶找不到任何破绽。
上官绿蝶隐约感到不对劲,但还是看不出哪里不对劲。以她现在控蛊的能力,柯琛瑾就算内力再强大,也抵挡不住的。她做了那么的试验,不可能有错的!
难道是自己多心了?总之,要赶紧将乔池找回来,只有他了解沧焰教的里里外外,有了他的帮助,她才有可能找到主子要的东西!
上官绿蝶看着他的执笔写字的样子,心头闪过一丝莫名的波澜。她最开始接触柯琛瑾,确实是带着目的,但女人是最感性的生物,一旦有人真心实意地给予她温情,她早晚都会沦陷,就算心是铁打的,也终有被熔铸的一天。
她在沧焰教待了一年,若是肯听干娘的话对他用蛊,她早就能拿到她要的东西,哪还用得着暗地里勾结乔池,偷偷摸摸地寻找那东西。她知道那蛊对他的内力和身体损害很大,不到万不得已,她绝不会用。
他是一个让人着迷的男子,温存的时候恨不得将整个世界的好都搬来给你,只可惜,她与他从一开始的立场就不同。而她上官绿蝶是一个更爱自己的人,就算她对柯琛瑾动了一点情,只要威胁到自己的生命,她便什么也不会顾虑。
柯琛瑾余光瞥一眼独自沉思的女子,嘴角流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葇儿,很快了,等我!
若是此时他知道因为此时的伪装,让沈薏葇丢失了这辈子最重要的东西,他怕是不能如此淡定地顺着计划走下去,但此刻,为了她的身体,他对自己所做的一切,不会有半句悔言……
“你是说……我……我要非礼你?”柯焕戎听到沈薏葇的话,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沈薏葇脸颊微微泛红,低下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我……我什么都不记得了,那天我看你走出洞口,然后……”他极力地回忆起来,突然眼睛一亮,说道,“你还未走到洞口,我的脚踝便被虫子咬了一口,后面的事,我全不记得。”
“虫子?”沈薏葇捕捉到一个重要的信息,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
“难道又是蛊?”柯焕戎思量片刻,终于还是说出心中的猜测。
沈薏葇已然与他想到一处去了,眉头紧锁,心中忐忑万分。
从踏入临丹县那一刻起,他们的身边就状况百出,所有的事情如同披着一层不易散开的迷雾,萦绕在他们心头,挥之不去。而现在看来,织起这层弥天大雾的,只可能是上官绿蝶或者说是她身后更加神秘的人。
“师兄说过,有一种蛊,名为‘蛊惑’,如甲虫大小,一旦被叮咬到,便能激起人心里最深最不敢触及的欲望。”沈薏葇歪着脑袋,一边回想易凡轩的话,一边缓慢而清晰地把心里的想法表达出来。
柯焕戎闻言,脸上闪过一丝绯色,低下头片刻不语。
激起……心里最深……最不敢触及的欲望……
他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对沈薏葇存了这般不可言语的心思?
“哥哥?”沈薏葇还没意识到她的话在柯焕戎心底激起什么样的千层巨浪,见他久久未曾答复,疑惑地喊了一声。
深陷沉思中的人终于回过神,掩饰般地朝她笑了笑,附和道:“极有可能是‘蛊惑’。”
“一定是她!”沈薏葇也不知哪来的笃定和信心,脑子里快速闪过上官绿蝶得意洋洋的模样,满心担忧,“她一定是山洞里害了哥哥和小球的人。”
说罢,不待柯焕戎反应,也不顾还在隐隐作痛的受伤的脚踝,一溜烟儿跑到门口,就想着出去找柯琛瑾。幸得柯焕戎眼疾手快,立马将她拦了下来。
“你冷静一点,若上官绿蝶便是那女子,瑾儿此时定是被她控制。”他叹了一口气,继续说,“你就是说得再有理,他也不会听进去。”
沈薏葇听罢,稍稍冷静下来,眉宇间尽是惆怅,她还想说些什么,就听见一阵细碎的呜咽声伴随着“叩叩”的敲门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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