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葇儿。”柯琛瑾大喊一声,手脚已先大脑做出行动,踩着细碎的瓦片,跑过去,一把将她拉入怀中,“你没事吧?”
见她面色苍白,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般被他搂在怀里一动不动,他担忧地捧起她的脸仔细查看,炯炯有神的眼里全是关切。
“没事呢,打偏了。”她稳了稳惊魂未定的心,对他露出一个笑容。
谁知,听到这句话,柯琛瑾冷哼一声,放开她,冷着脸说道:“你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他这次是铁了心要给她一点教训,若是她再这样下去,他的心脏早晚要被她吓坏。
她缩了缩脖子,无辜地看了他一眼,显然还不知道他满腔怒火是为何。
“他们……他们是你的朋友?”被沈薏葇推倒在地的车夫慢悠悠地站了起来,惊讶地看了看他们一行人,满脸不可置信。
“是你将我们夫人骗到此处?”阿青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安全,当然不会把这个看起来十分猥琐的男人放过,走过去拎起他的衣领,冷着脸逼问。
“我……我……”那车夫支支吾吾半天,仍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不是的,阿青放开他。”沈薏葇努努嘴,还想跑过去,就被柯琛瑾扣住手腕,拉了回来。
“回去。”他丢下这两个字,不管沈薏葇还在深思的表情,将她横抱起来,径直往村门口走去。
“他们都生病了,我想给他们看病。”她看了看他的脸色,小声地商量。
“我不许!”想都没想,他随即脱口而出。
敢情这小丫头还不知道他已经气得咬牙切齿,敢提出这样的要求,回去一定要好好“罚”她,否则她总不把自己的安全当回事。
这时,原本寂静的村落里,传来一声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像是悲痛欲绝的哭泣,又像是控制不住的哀嚎。这声音无孔不入,铺天盖地而来,所幸柯琛瑾一行人都是在刀尖上走过,不信神鬼之说,换成普通人,早就被这恐怖的氛围吓得屁滚尿流。
“怎么回事?”阿青加大力度,晃了车夫一下,咬着牙,凶狠地问。
车夫早已被吓得双腿发软,脑子晕乎乎的,哪里还能明白地给他解释。
沈薏葇看着这一幕,在柯琛瑾怀中挣扎了一下,仰起头恳求道:“放我下来,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柯琛瑾半信半疑地看着她,见她十分坚定地点点头,瞪着圆圆的大眼睛,一点也不害怕,心里突然很想看这小家伙想要玩什么,于是顺着她的意思,轻轻把她放了下来。
沈薏葇双脚一沾地,还没站稳就迫不及待地朝那间破落的屋子跑去,见里面的人都披头散发地哭泣,露出狰狞的面容,她非但不怕,还放软了声音安抚:“你们别怕,外面来的是好人,没事的。”
那些人惊愕地看着她,都往中间靠拢,抱成一团,慢慢收了哭泣的声音。
“你们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么?”沈薏葇踏入屋里,缓步朝他们走去。
柯琛瑾一看小人儿消失在门口,赶紧跟过去,那些人看到柯琛瑾阴冷的脸色,更是害怕,一个劲地往后退。
“你吓到他们了。”沈薏葇回过头,一个嗔怪的眼神扫了过来,令他哭笑不得。
“你们走吧,求你们了。”车夫终于回过神,见他们走了进去,也不害怕眼前凶神恶煞的阿青,扯着嗓子大喊。
“姐姐,你们快走吧。”这时,那个小少年也走了出来,用深陷进去的眼睛不舍地看了沈薏葇一眼,闷闷地说。
沈薏葇感觉自己打扰了他们,心里升起一股浓浓的歉意,但他们的态度显然是不希望外人介入他们的生活,便无力地点点头,喏喏地应了一声。
柯琛瑾最见不得的就是她这个样子,本来还神采奕奕地喊着帮人家,现在被人一句话就打回原形,真是白教了这些日子。
他苦笑一声,暗道自己真是被这丫头吃得死死的。但也不忍心她心有挂念,神思不宁地随他离开,他索性冷然一笑,凌厉的目光扫了满屋子的人一眼,轻狂地挑了挑眉,说道:“今日这闲事,我还真管定了!”
闻言,众人一阵骚动,哀求地看着他。而沈薏葇瞬间又恢复了神采,兴奋地握住他的手,给他一个感激的笑容。
他无奈地刮刮她的鼻尖,对阿青说道:“搭帐篷,今晚在此过夜。”
得到命令的人各忙各的,瞬间屋里就剩下他们夫妻两人、车夫和那群奇怪的人。
“怎么回事,说吧。”柯琛瑾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等着他们的解释。
“你们为何要踏这趟浑水呢?”车夫一脸焦急,十分后悔自己招来了不该招的人。
“辉哥,为什么我们不告诉他们呢,说不定他们真的能救我们。”那个少年眼里闪着希望的微光,不同其他人的死气沉沉,扬了扬手,回头对大家说,“我们已经躲躲藏藏过了两年,难道还想继续下去么?”
众人眼里泛起水波,苍白的脸色里闪过一丝哀戚。
“小阳,闭嘴。”被叫作辉哥的车夫回头瞪了小少年一眼,忍不住叹气。
“嘭”,柯琛瑾听了他们的话,很不满,于是轻轻挥了挥手,旁边一张废弃桌子就被内力震碎,那些人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只见他幽幽地开口:“现在是我想知道,不是你们愿不愿意说。”
哼,这些人把他家小家伙的神思全吸引了,还故意吊人胃口,要不是沈薏葇在一旁,他倒想好心送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到他们该去的地狱。
“我说,你不要伤害他们。”
果然不经吓,柯琛瑾鄙夷地嗤一声。就这个样子还想扮鬼吓人呢!
“两年前,我们村不是这个荒凉的样子的,那时候我们的生活很正常,日出而耕日落而息,虽然谈不上富贵,但每家每户都过着正常人的生活。”辉哥深陷在回忆中,原本猥琐无神的眼里,散发出温和的光,“那天,一个蒙面的白衣女子浑身是血地昏倒在我们村门口,大家都是善良之人,商量了一下,把她救进村。”
说到这里,辉哥的眼里涌现出无尽的恨意,似乎恨不得将那女子给撕了。
“那女子一直不吭声,我们请来大夫将她救治好,她连一句道谢也没有,起初我们以为她是聋哑人,也就没有在意。养了两三天,她能下床走动了,一声招呼也没打,就自己跑到水井旁边,一坐就是一整天。”
“那女子长什么样?”柯琛瑾好像想到什么,迫不及待地打断他的话。
“她一直蒙着面,昏迷的时候我们也不敢拿下来,只记得她右眼角下有一颗泪痣。”
“果然是她。”柯琛瑾心里一惊,暗道这次闲事倒是让他管对了,“她对你们做了什么?”
辉哥叹了长长的一口气,继续说:“她连续在水井旁坐了三天,我们村长终于看不下去,想过去劝劝她,哪知刚好看到她从怀里掏出一条乳白色的虫子往井水里丢的画面,村长气急了质问她,她狂傲地说,我们就是她用来试蛊的,说完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她就离开了,我们拦不住她。”
说到这里,那群人早已泣不成声,想必都在恨自己救了不该救的人。
小阳抬起头,拍了拍辉哥的肩膀,抹了抹泪,接下话:“从那天以后,凡是喝过那口井的水的人,全都变成大胃王,看到能吃的东西就狂吃,却时常浑身乏力,根本就没有精气神做农活。慢慢的,地里的庄稼死了,我们出去做工也没人要,还没染上病的人都争先恐后地离开,剩下的这些人,全是被这怪病折磨得生不如死的。这两年来,我们就靠着辉哥从外面把人骗进来,然后装鬼吓唬他们,得些钱财,才苟活至今。”
沈薏葇听他们说完,抿抿唇,眼里涌动同情的水波。
“她居然在此出现过。”柯琛瑾仿若喃喃自语,眼里的恨意像是尖锐的小刀,狠狠刺痛沈薏葇的心,她伸出手,挽着他的胳膊,安慰似的用头在他胳膊蹭了蹭。
“姑娘,你说你是大夫,能否告诉我们蛊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们……还能有救么?”辉哥满脸哀戚,但想到沈薏葇昨晚信誓旦旦的话语,他又燃起一丝希望。
“你们喝井水的时候,是不烧开的么?”柯琛瑾扬扬眉角,突然想到一个严峻的问题,蛊虫是活物,自然也怕开水烫烧,下在井水里的蛊,怎么可能还能在人的体内存活。
“烧啊!我们都有烧开的。”那群人想了一下,纷纷点头。
“能在高温下存活的蛊?不愧是蛊娘云臻。”柯琛瑾握住拳头,恨得咬牙切齿,若是云臻现在在他面前,他定能徒手将她撕成碎片,“你们放心,害你们的人正好也是我的仇人,我定不会撒手不管。”
若说刚才是为了沈薏葇才决定留下来,现在是得到蛊娘云瑧的蛛丝马迹,他不能就此走掉,他要知道她的实力到底多恐怖。
“什么……是蛊?”小阳虽然对他们愿意留下来很开心,但也听出他们话语里的怒气,不太大声地问了一句。
“蛊,就是一种能控制人的虫子。你们村长看到的那条乳白色的虫子就是蛊母,它下到你们水井里,产出无数虫卵,被你们吃下之后,在你们体内存活,控制着你们。她是拿你们做试验,只是控制你们吞噬食物,没有做其他的。”柯琛瑾难得好心地给他们解释。
听完柯琛瑾的话,沈薏葇更是愤愤不平,心里想着云臻真是十恶不赦,连一群淳朴善良的人都不放过,何况这些人全是她的救命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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