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开里外三四层的围观人群,他们挤到最里面,只见人群中间围着一个宽大的擂台,台上摆着一桌一椅,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坐在桌子前面,灵活纤细的手指在放在桌子上的古琴上一来一回地拨动着,音符声声入耳,听醉了下面的听众。
女子面带薄纱,姣好的面容若隐若现,双眸含着盈盈水波,一眨一眨的,柔情似水。
柯琛瑾看着女子的身形,觉得有几许熟悉,仔细想了一下,还是没能在脑子里搜索到这样的一号人物,便没再多虑,转而看向身边听得一脸痴迷的小人儿,嘴角慢慢溢出笑容。
“妙啊!”一曲终了,余音袅袅,周围的人反应良久方才缓了过来,连声叫好。
“果然是极品,这要是能带回府,我可有耳福了。”柯穆端目光灼灼地盯着台上的人看,嘴角的笑容像是一朵不会凋谢的花,灿烂而美好。
“予儿谢过大家的捧场。”这时,台上那女子开了口,声音甜甜的,清脆悦耳,一点也不逊色于她的琴音,“予儿身世凄凌,半世飘摇,幸得大家喜爱,在贵地驻足许久,便是栖身于缘香阁,也是卖艺不卖身。”
柯琛瑾听着她的话语,嗤笑一声,心中并没有大多的波澜。倒是一旁的柯穆端,见着女子的声音与身形,已是双眼放光,露出欣赏的笑容。
“予儿飘零奔波得累极,今日借中秋之际,想要寻得良人追随一生,有心有意者,若能经过予儿的考验,便是身无分文者,予儿也会追随而去。”
女子纤细嫩白的手放在腰肢,缓缓福身,说的话清晰入耳,态度不卑不亢。
“如何考验?”此时,台下一片哗然,足见这予儿姑娘的受欢迎程度。
柯琛瑾甚觉无聊,本想着带她离开,哪知低头一看,小人儿颇有兴趣地看着台上的姑娘,嘴角带着笑容,显然已经被吸引了注意力。见她如此,他也不想着打扰她,便紧了紧环住她腰肢的手,让她稍稍靠着自己的胸口,舒服一些。
“真厉害!”小人儿小声地说了一声,但还是落入了时刻注意着她的男子身上。
柯琛瑾觉得好笑,故意说道:“那是她厉害还是为夫厉害?”
她听到耳边的这句话,耳根子红了红,稍稍低下头,更加小声的嘀咕了一声:“还是你厉害。”
柯琛瑾本就不打算她会回答,突然听到这句话,惊喜地睁大眼睛,轻笑出声,一点也没有在意周边围满的人群,俯下身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心满意足地借着月光,欣赏小人儿红得和煮熟的虾一样的脸庞。
两人在台下做这些小动作的时候,台上的比试已经过了几场,无论是相貌堂堂的年轻才俊还是大腹便便的富贾商士,都没有人能答对那位予儿姑娘的三道题。
这时候,又是一人垂头丧气地下了台。柯穆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转而对柯琛瑾说道:“拓木大师的宝贝被你们抢先了,这又发现一个宝贝呀!”
柯琛瑾听他这么一说,复又将目光投注在台上的女子身上,刚好她的目光也看了过来,轻轻一眨,流光四射。他猛地打了一个激灵,下意识地拦住要上台的柯穆端。
“此女不简单。”他轻轻摇摇头,很认真地对柯穆端说。
柯穆端无所谓地耸耸肩,弯了弯唇角说道:“我欣赏她的琴音,能带她离开风月之地也好。我不涉及党争,不管你们江湖,无所谓。”
话落,他推开柯琛瑾的手,微昂着头,落落大方地走上了台。
柯琛瑾蹙了蹙眉头,看着他走上去的背影,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而另一边,柯穆端常年吟诗作赋,对古玩音律的研究甚是深奥,应付予儿姑娘提出的几道刁钻的题目倒是应付自如,不一会儿便过了文试,可面对第二关,他一筹莫展地向予儿姑娘投去求饶的眼神。
沈薏葇在看到一个光着膀子的彪形大汉站在柯穆端面前的时候,便为他捏了一把汗。他从来都是吃喝玩乐,什么时候练过武,面对这样一个很有力量的对手,他怕是拿不下这予儿姑娘了。
“予儿姑娘,这……打打杀杀的,多不好啊!”
见柯穆端可怜兮兮的样子,予儿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挑了挑眉,说道:“见你如此文弱,我便降低要求,若是能打到那人一拳,这关就算你过了。”
“当真?”柯穆端一听这话,目光一亮,赶紧将摇扇插在身后的袋子里,卷起袖子,颇有自信地看着前面的大汉。
打倒他不容易,打他一下还不容易,再说了,也没说这一拳该打在哪儿。
如此想着,他猛地向前小跑过去,手紧握成拳,几乎是闭着眼睛的,冲着那大汉打去。
那汉子巍然不动地站着,看看他不足为惧的一拳,冷冷一笑,待到拳头来到跟前的时候,才伸出手接住,用力一甩,柯穆端瞬间倒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
他可是当朝天子的弟弟,从小到大哪吃过这种亏,气得火冒三丈,忍着痛站起来,又是一拳打了过去,可结果可想而知。
“怎么办?”沈薏葇从没见过柯穆端这么执着,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台上看,见他被摔了几次,就怕他被摔坏了。
柯琛瑾若有所思地注视着那个予儿姑娘,越看越觉得眼熟,正想安抚沈薏葇,就看到柯穆端被摔在地上之后突然赖着不愿起来,那大汉以为他是被打得起不来了,便走过去检查一番。岂料,他突然翻身而起,握起拳头眼疾手快地朝着大汉的胸口捶了一拳。
“我打到了!”他像个小孩子一样,扶着被摔痛的腰,开心得手舞足蹈。
予儿姑娘皱了皱眉,显然没想到他用这种小伎俩过了这一关,也怪自己说得不清不楚,无奈之下,只得随了他。
众人一看缘香阁的头牌琴师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一个外乡人“赢”走了,都无奈地摇头叹息,逐渐散去。
这时,柯穆端已经乐呵呵地牵着予儿的手,朝他们走过来。
“予儿姑娘,这两位是我的侄子侄媳。”他指着他们,笑嘻嘻地介绍。
柯琛瑾总觉得眼前的女子有问题,却说不上哪里奇怪,并没有多理睬她,牵着沈薏葇的手,道了告辞,便要离开。
“等一下。”这时,那个女子笑了笑,出声阻止他们,“天色还早,公子何不一起再逛逛?”
“我没兴趣。”他直言不讳,一点也没给柯穆端面子。
予儿倒是不恼,爽朗一笑,比了一个请的手势,而后走到柯琛瑾面前,伸出手在他们两人才看得到的地方晃了晃,便见柯琛瑾浑身泛起杀气,咬牙切齿地说:“是你!”
“咦,你们认识?”还是柯穆端最先反应过来,意外地看了看柯琛瑾又看了看予儿。
沈薏葇这时也收回了神游的思绪,抬头看着他们,眨了眨眼,一脸疑惑。
“我们何止认识,简直是颇有深交呀!”予儿颇有深意地说了这句话,便躲到柯穆端的身后,看着他说道,“以前予儿落魄的时候,柯公子还曾帮过我,方才便是给他看了他赠予我的信物。”
柯穆端见柯琛瑾的反应,不像是恩人,倒像是仇人,遂不再多问,带着人赶紧离开。他还想再听几首曲子呢,等一下被他这个来事的侄子搞砸了该怎么办?他们的恩怨是他们的事,千万不要搅扰了他难得的兴致。
沈薏葇见他们并肩而走的背影逐渐远去,而柯琛瑾身上的怒气还迟迟未消,甚是疑惑,歪着脑袋问:“你怎么了?”
被沈薏葇这么一问,柯琛瑾猛地收回飘远的思绪,暂时稳住心绪,轻轻摇摇头,说道:“天色已晚,回去歇着吧。”
走了一晚上,沈薏葇确实觉得累了,乖乖地跟着他回去。只是这小丫头回去之后仍然抱着花灯痴痴地看着,爱不释手。
方才沐浴的时候,她兴奋地和筱颜分享了今晚的所见所闻,这才听闻筱颜给她解释,说是赠予花灯是表达爱意的一种方式,越是精致的花灯,代表对方越爱你,她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柯琛瑾的一连串小动作,暗自欢喜。
如此一来,她更是不让别人碰她的花灯,就连睡觉之前,还要将它端端正正地摆放在床头,看着橙黄的光在灯里面徐徐摇曳,嘴角泛着笑意地睡了过去……
夜色已深,夜风徐徐,早先点点滴滴的万家灯火已经逐渐熄灭,天地之间一片漆黑。一条黑影如风一般掠过,轻点过房瓦,影子交叠在一起,像是拖着一条光圈在移动。
不远处的凉亭里站着一个一身白衣的女子,她感受到男子逼近的气息,挑了挑眉,转身看着浑身散发着怒气的男子,笑着说:“你终于来了。”
“东西还我。”柯琛瑾咬了咬牙,忍住想要撕了眼前这人的冲动,忍着气说道。
“真是讨厌,这么久没见,你一见面便要讨东西。”那白衣女子声音清脆动听,身形款款翩然,不正是方才摆下擂台那予儿姑娘么?
“东西还我!”他又重复说了一次,目光凶狠,却不得不忍着怒气。
“你还没告诉她我们之间的事吧?”她看他敢怒不敢动手的模样,心里乐开了花,又故意挑战他的极限。
“哼。”他冷哼一声,挑起眉笑了笑,阴森森地说,“你以为我不敢杀了你么?泷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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