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葇儿。”柯琛瑾瞳孔猛地睁大,用力扯开脚边的羁绊,扶着她,急切地问道,“心口痛么?”
就像晕倒在黄沙中的那天一样,她的心口好像有千万只虫蚁在啃咬,疼得整个身体都在痉挛。
“我……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喘着气,整个人瘫软在柯琛瑾的怀中,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话说完整。
柯琛瑾心疼地将她抱在怀中,哆嗦着手从怀里掏出离开临丹县时给连神医讨要的药丸,倒出一颗送到她的嘴边,不知是安慰痛得脸色发青的人还是安慰急得颤抖的自己,语无伦次地说道:“没事的,吃了药就没事了……”
一旁围观的人看到这个变化,都面面相觑,不敢多说一句,静静地站着。倒是被柯琛瑾捆起来的两名男子看了她反应,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个疑惑地说:“难道是噬心蛊?”
柯琛瑾一听这话,立马朝那个说话的男子投去两道冰刀,同时手一挥,一把小巧的匕首直直地插入男子的喉咙。顷刻间,刺目而鲜红的血如同泉涌一般,涓涓而流,男子猛的瞪大眼睛,挣扎了一下,不多会儿便断了气。
“什么……什么是……噬心蛊?”柯琛瑾虽有心隐瞒,但见她脸上的神色坚定,突然像是泄气的球,叹了一声。
他一边轻轻地揉抚她的心口,一边观察她的脸色,见她苍白的面色稍有好转,露出一丝正常的红润,方才说道:“噬心蛊是一种很难驾驭的蛊,是将蛊虫养在药丸之中,服下之后药丸会快速消化,剩下的蛊虫慢慢钻进心脏,在……在里面成长……”
柯琛瑾看着她铁青的脸色,心疼地抚上她的脸颊,突然干涩难耐的喉咙再也发出去任何声音。
沈薏葇抬起头,眼里闪烁着迷离的微光,动了动干燥的唇,却什么也没说,思绪飘回一年之前。
当时上官绿蝶刚刚来到沧焰教,她听说沈薏葇是柯琛瑾八抬大轿娶进来的正牌夫人,心里很不舒坦,便来到她干活的地方将她为难羞辱了一番。也是那次,上官绿蝶逼着她吃下一颗奇怪的丹药,她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上官绿蝶没说,那时怯懦胆小的她哪敢问,反正也没什么大事发生,久而久之,她倒是把这件事给忘了。
如今看来,这蛊毒是从两人初见的时候便下了的,可她到底为何要把这么难得的蛊放在自己身上?
“是上官绿蝶么?”她撇下嘴角,忍着不适想了想,还是想得到肯定的答案。
他迟疑了一下,最终诚实地点了点头。
“我一定会找到解蛊的方法的,相信我!”他见她瞬间又白了几分的脸色,心疼地将她拉入怀中,信誓旦旦地说,是在给她承诺,也是在给自己鞭策。
“好感人啊!”突然,在旁边围观的修娅抹着泪,哭哭啼啼地说了这么一句,接着其他人也像是感同身受一般,默默为他们抹泪。
沈薏葇心口的疼痛缓了过来,稍稍推开他,抬起头就见到这么一副场景,更是不好意思了,连忙摆了摆手,说道:“我……我没事的。”
柯琛瑾看到她恢复正常,稍微松了一口气,站起来转身走到那名还没死的蒙面男子跟前,一脚踩在他的心口上,使劲地碾着,似乎想要把对上官绿蝶的恨全部算在男子的身上。
“说吧,闻凤楼要这些孩童做甚?”
那男子紧抿着唇瓣,死死盯着死去的同伴,半晌不语。
“不愿意说,可是要付出很大的代价的!”柯琛瑾似笑非笑地点了他的穴,顷刻间男子除了眼睛,其他地方动都动不了。显然,柯琛瑾怕他太有骨气,趁机自杀,便多了这一手。
那男子很不屑柯琛瑾的做法,翻了翻白眼,依然闷不吭声。
“你们有蛊,我们有毒,不然我们来试试哪个更让人生不如死。”说着,他从怀里掏出另外一个药瓶,迅速倒出一颗药丸塞到男子口中,修长的手指在他胸口一点,药丸便滑进他的胃里。
做完这一切,他拍拍手转身扫了围观的村民一眼,自信地说:“你们找个地方把他关起来,看着点,晚些他自会告诉你们真相。”
那些村民见柯琛瑾的手段自然知道他非普通之人,听话的从里面走出来两个强壮的汉子,拽着一动不动的白衣男子离开了,村民们见况,也都四散开来。
不多时,空荡荡的村口,只剩下他们两人相对而站,沉默半晌,竟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跟我回去,好么?”最终,还是柯琛瑾按耐不住,眼里泛着恳求的光,声音轻飘飘的,像是飘在云端。
沈薏葇心中一动,眼里噙着泪水,咬着牙思虑片刻,低下头没有回答他,径直朝着房间的方向走去。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她不确定自己跟他回去之后还能一如既往地过下去。她怕,怕他再次冷漠以对的时候,她千疮百孔的心会不堪负荷。
柯琛瑾看着她逃避的背影,唇畔勾勒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叹一口气跟了上去。
只要确定她的心在自己身上,便是追妻路漫漫,他一定会死缠烂打,就不信她不愿跟他回家……
转眼间,天色渐暗,狂风怒吼,飞沙漫天。
小村庄的村民平时这个时间都是躲在家里,简易搭建的门窗统统禁闭,尽量不外出。然而今天发生了这件棘手的事,他们刚问出了缘由,便不顾风沙,派出两个比较敏捷年轻汉子跑到柯琛瑾房间,说清楚来龙去脉。
原来那名白衣男子终于说出真相,以前那些被招收的孩童都被他们闻凤楼的楼主带去密室炼蛊,大部分已经被折磨死了,便是活着,也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思想完全由不得自己。
其实这种情况本来就在柯琛瑾的猜测范围之内,但听到事实的时候,还是感到一阵恶寒。
那些小孩子小的不过两三岁,大的不超过十五岁,一条条鲜活而幼小的生命,竟这样遭了云骊歌的毒手!
沈薏葇听着,心里也很不好受,看到他拳头紧握,一副恨不得吃了云骊歌的样子,她轻轻走了过去,柔软的小手覆盖在他僵硬的拳头上,抬起头,不急不躁地说:“闻凤楼的人做了太多坏事,你一定要阻止他们,我……我陪着你。”
一听这话,本还怒气冲冲的人立马换上惊讶的表情,反握住她的双手,不确定地问:“你的意思是……是愿意回来了么?”
她躲开他炽热的眼神,柳眉间添上几许惆怅。她吞了吞口水,颇有疑虑地说:“虽然你不喜欢那个……那个孩子,但我还是希望……希望你能帮他报仇。”
说完,她看都不敢看他,头低得下巴快要戳到胸口,莹白的手指不停地绞着衣角,一副等着他责怪的样子,看得他的心又揪成一团,猛的将人揽入怀中,俯下身小心翼翼地亲吻她的额头。
“葇儿,我不是不喜欢我们的孩子,只是你的体内有噬心蛊,便是坏了孕也只能是死胎,甚至会危害你自己的生命。我不能让你出现任何差池,你知道么?”想了想,柯琛瑾还是决定跟她说实话,免得这傻丫头又要胡思乱想。
“你是为了……为了帮我解蛊才和她……那样的么?”她又低下头,只是这一次她的脸颊带着红晕,唇角勾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心里一直堵着的那块石头,似乎松动了些许。
“对不起,我事先没有与你说明,自以为是地以为那样才能把你更好地保护起来,让你受苦了。我们孩儿的仇,我定然会报,你且放心。”话一说开,他倒是松了一口气,多日来困扰着他的自责,也稍稍减淡了一些。
“我只是不想成为你的累赘。”她思考片刻,如是说道。
柯琛瑾莞尔一笑,摸了摸她的发顶,像是自言自语一边呢喃道:“我巴不得你一直是我的‘累赘’呢。”
两人心结打开,忘情地彼此相视,倒是忘了一旁等待着柯琛瑾决定的村民,知道其中一个实在看不下去了,假咳一声,才把两人拉回现实。
“柯公子,可有法子救回我们的小孩?”那人这么一问,倒是把柯琛瑾给问倒了。
且不说那些孩子大多数已经惨遭毒手,就是活着,怕也是难以安然无恙,就算救回来了,也不见得就是好事。
他沉思半晌,方才说道:“你们现在要做的是设法通知其他村落的人莫再上当,定要看好自家孩子,至于被骗走的孩子……我会想办法救出来的,只要他们还活着。”
一听到这话,再综合之前柯琛瑾的表现,那几个大汉也就明白柯琛瑾的能力,全都感激涕零地给跪下行礼。
柯琛瑾不屑地冷哼一声,挥挥手打发他们离开,转身迫不及待地抱着沈薏葇,暂时将那些烦恼忘之脑后,俯在她的耳边轻轻的说道:“这几个月,我简直是活在地狱里。葇儿,我的生活已不能没有你,这一次,我定然不会再让你离开我的身边。”
沈薏葇终于伸出手回抱着他,小脑袋抵着他的胸口,听着他强劲的心跳声,原本冰冷的心逐渐有了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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