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暗室之前,阿青一把将房间里的桌子劈开,捡了几根还没碎的木头,又把桌布扯成几块,包住木头的一头,用火折子点燃桌布,做成几根火把,分给几个暗卫。
阿青本来想要率先下去探路,却被柯琛瑾拦了下来,回头抢过一个暗卫手上的火把,自己先沿着长长的阶梯走了下去。
台阶又长又潮湿,鞋子踩在上面黏糊糊的,像是沾了一层液体,许是常年不见阳光的原因,有些台阶上长满了青苔,十分滑脚,他们得时时刻刻提防着,才免于滑倒。
走到台阶的尽头,又是一个石门,他们正想进去一探究竟,便听闻黑漆漆的石室里内传来一阵细碎的铁链拽动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一声低低的呜咽传来,隔着漆黑一片的空间,呜咽声时断时续,如泣如诉,十分凄凉。
柯琛瑾也不觉得怕,皱着眉头,踏着小心翼翼的步伐,缓缓走入石室。
橙黄色的火光将原本黑暗的石室照得亮亮堂堂,柯琛瑾四下看了看,石室并不大,地上还铺了一层许久没有换过的干草,发着一股难闻的霉味,最靠里的石壁上衔着一条巨大的铁链,而铁链的另一头,捆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那女人听到他们的声音,害怕地缩成一团,颤抖着身子,把头深深埋在膝盖里,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什么。
“你是谁?”阿青走到她的面前,想让她抬起头,哪知她突然发了疯一般,张牙舞爪地扯着阿青的衣裳,逮着他的手臂狠狠地咬了下去。
阿青一惊,立马反应过来,反手一挥,用力将那疯女人甩开。
“你们……你们都是恶魔!”女人尖叫了一声,指着他们,一边颤抖着身子,一边咬牙切齿的说。
柯琛瑾借着明亮的火光,终于在女人抬起头的时候看清楚她的脸,那是一张中年妇女的脸,由于长期不见阳光的缘故,女人的脸色显得异常苍白,眼睛深凹,嘴唇干裂,整个人瘦得不成样子。
“我们不是坏人,若你是被云臻囚禁在此的,我们可以放你出去。但是你得告诉我们,你是谁?”阿青步步引诱,想要从她口中探出一些蛛丝马迹,哪知那夫人“呸”了一口,抱着胳膊缩到一旁,依然念念叨叨的,不再搭理他们。
柯琛瑾留意着她的一举一动,她的一些动作好似要发动招式,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内力,再看她狼狈的样子,想必是被人废了武功,关在此处的。而庞宁说云臻进了这个石室,便没再出来过,而这儿看上去并没有其他的出口,难道眼前这个疯疯癫癫的人就是云臻?
“你认识云臻么?”柯琛瑾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只见那女人浑身一抖,眼睛睁得圆圆的,一脸惊恐地盯着他们。
“恶魔……你们是和她一伙的恶魔!”她突然又喊又叫,挣扎着朝他们跑过来,张开手比出一个掐住他们脖子动作,却因为铁链太短,限制了她的自由,没能让她如愿。
“我和她有深仇大恨,怎可能与她一伙?”柯琛瑾见她的反应,断定她并非云臻,怕也是受到云臻迫害的人。如此想着,他不再理睬她的疯言疯语,对她冷喝一声之后,直接对阿青说,“四处找找,这儿肯定有其他玄机。”
阿青领了命,也猜出自家主人的意思,没再逗留,开始四下寻找其他机关。
而那个半疯半癫的女人见他们不再搭理她,总算不再折腾,兀自拉着铁链,蹲在一个角落里,嘴里哼哼唧唧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几人仔仔细细地找了一圈,实在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地方,正当疑惑的时候,柯琛瑾余光一瞥,发现那女人虽然装疯卖傻地缩在一旁,但眼神时时刻刻注视着他们,似乎刻意掩藏着什么,而她的行为不过是想降低他们的戒心,不让他们靠近。
他们把这间石室的里里外外都搜遍了,就是没找到任何机关,唯独那女人蹲着的地方他们还没检查过。他灵机一动,二话不说地走过去,拽开那女人,用脚扫开地上的干草,果然碰到一个凸起的石块,样子就像一把锁,他轻轻一按,衔接着铁链的那面墙附近的墙壁,便缓缓打开了。
“不——”女人大喊一声,扑上前去,欲要再度按下按钮,关了石门,却被阿青拽住铁链,生生的困住,她只能扑腾着双手,脸上露出惊恐和绝望。
柯琛瑾没有搭理女人的反应,径直绕过她,走向逐渐打开的石门,火把往里一伸,照亮里面的环境。他深邃的目光往里面一看,本来还淡然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也顾不得查看其它危险,立马加快脚步跑了进去。
“连师伯!”
石门后面是一间潮湿阴暗的小房间,一眼就看到躺在中间的人,那人头发散乱,脸色惨白,紧闭着眼睛,痛苦地哼哼着。
柯琛瑾凭借着明亮的火光,一下就看清楚那人正是失踪的连神医,小跑着来到他的身边,伸手想要扶起他,但手一碰到他的腹部,却沾了一手黏糊糊的液体。他皱了皱眉,又轻声唤了一句:“连师伯。”
“唔……”躺在地上的人听到声音,痛呼一声,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
阿青注意到柯琛瑾的动静,也跑了进来,这会儿正好将他轻轻地扶了起来。
“你们来了。”他稳下心绪,像平常打招呼一般说了一句,却因为受伤的原因,声音显得有气无力。
“伤得可严重?”柯琛瑾一边把火把递给后面跟来的暗卫,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撕开他破碎的衣裳,把药撒了上去。
“无碍。”连神医看着柯琛瑾撒的药,干裂的嘴唇咧开一个笑容,说道,“这药是葇儿研制的吧。”
柯琛瑾点点头,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感觉药撒得差不多了,才收了瓶子抬起头,却见连神医探着头往门外看。
此时,方才那闹闹腾腾的女人却异常安静地站在门口,唇畔流露出一抹淡然的笑容,眼角挂着两行长长的泪水。
“把她放了。”连神医叹了一声,抓住柯琛瑾的手,激动地想要站起来,却因为扯动了伤口,痛呼一声又倒了下去。
门外看着的人也是一急,想要迈动脚步进去看他,却被铁链困住,只能喊了一句:“你别乱动。”
柯琛瑾被这两人间的互动吸引了注意力,看了看门外的女人,又看了看连神医,疑惑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连神医缓了一口气,低沉的声音在窄小的房间里回荡:“她才是真正的云骊歌。”
柯琛瑾一愣,猛地将目光转移到女人的身上,见她听到这句话,哭得越发汹涌,默默地垂下头,擦去泪水,这才断定连神医所言非虚。
他早就猜测真正的云骊歌可能与玉贵人一般,惨遭云臻的毒手,哪知她竟是被光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阿青。”柯琛瑾见连神医心急,便给阿青一个眼色。
阿青点点头,扶着连神医靠在一旁的石头上,走到云骊歌的面前,拔出腰间的剑,运出一阵内里,“咣当”一声巨响,剑与铁链交错的瞬间迸发出刺眼的火花,刹那间,那条禁锢着云骊歌的粗大链子,断成两截。
云骊歌摆脱了铁链的禁锢,颤抖着手捂住自己的发出呜咽声的嘴巴,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哭着哭着,又突地笑了出来。
十年了,被困在这个地方整整十年了!这条链子已经像是长在她身上一般,如今被这般断开,她竟说不出什么感觉!
“云臻为何将你关在此处?”柯琛瑾打量着她的动作,挑眉将疑问问了出来。
“她不会让我轻易地死,她要折磨我。呵——”云骊歌自嘲地笑了一声,抬起手擦去眼角的泪水,“她和柯穆端已经丧心病狂,一定要想办法制止他们。”
听他这么一说,柯琛瑾更加断定她与云臻的关系并不一般,心里还有很多疑问堵着,但这个地方却不是说话的地方,先把人带出去安置妥当了,再细细问吧。
“这个地方不能久留,先出去。”他扶着连神医站起来,示意阿青带上云骊歌,欲要从原路返回。
这时,还在查探的暗卫回过头,对柯琛瑾说:“主人,这儿有一个出口。”
云骊歌显然也注意到那暗卫站着的位置,她见柯琛瑾欲要扶着连神医往那儿走,连忙阻止:“那不是出口,是一个蛊池。云臻已经在里面待了很久,你们不能进去。”
柯琛瑾回头看着不再装疯卖傻的人,揣摩着她话里的意思:“云臻在里面?”
云骊歌点点头,眼里闪过一丝恨意,提高声调说道:“我对于她的恨意,绝不少于你们。但是里面的蛊太厉害了,你们不可以进去。”
“我有一事必须逼她说出来,我已没有时间等待。”这是唯一可以抓住云臻的机会,如果这次还是让她跑了,那么就算柯琛瑾等得起下一次寻她复仇,沈薏葇的身体也已经支撑不到那个时候。
这一次,别说是蛊池了,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要走一走。
云骊歌还是坚定地站在他的面前,深陷的眼睛闪过一丝了然:“你要问的,可是噬心蛊的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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