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还未过,柯穆端已然待不住,反正在这儿寻不到他要的那个人,索性不等着别人赶,和柯琛瑾打了一声招呼,收拾了东西离开。
沈薏葇将他送到门口,和往常一样与他说说笑笑,临别的时候,他又问了沈薏葇可否已经解出画里的谜题。沈薏葇苦恼地摇摇头,低着头思索着,摆出一副愧对他的信任的样子。
柯穆端倒是潇洒,没再纠结这事,与她约了下次到江陵游玩,便带着他的暗卫,毫不留恋地走了。
沈薏葇看着他的背影,目光变得十分迷离。他给她那幅画,究竟是故意的还是他真的不知道画里的内容?
“夫人,回去吧。”阿七奉了命暗中护着她,这会儿见人走远了,她还傻站在门口,出声提醒道,“外面风大,教主让您早些回去。”
“知道了。”她叹了一口气,抬步跟着阿七回去。
一回到教中,就见小阳急匆匆地朝她跑了过来,焦急地说:“姐姐,苗儿又吃不下东西了。”
她心下一惊,这阵子调养得好,小丫头虽然吃得不多,但总算不会再吃什么吐什么,今天又是怎么回事?
“是你喂她么?”沈薏葇想了想,追问道,“还是用以前的办法么?”
小阳小鸡啄米般地点头,已经恢复少年光滑的脸上闪现浓郁的担忧。
她稳下心绪,小跑着来到纪苗的房间,见到婢女正在打扫那些污秽物,满屋子弥漫着一股难闻的腥臭味,不觉眉头一皱。
“姐姐。”纪苗看到她,细弱蚊声地喊了一句。
“苗儿。”沈薏葇从包里拿出一瓶药粉,倒出一点撒在空气中,顷刻间一股清新的味道盖过那股腥臭,“姐姐在呢。”
沈薏葇在床沿坐下,摸了摸她的头,牵着她的手,帮她号脉。
“能告诉姐姐发生了什么事么?”从纪苗的脉象上看,她的心绪波动特别大,似乎是受到什么刺激,幸好这几日用的药有镇静安神的作用,她才不至于和刚来的时候一样。
纪苗瞄了沈薏葇一眼,又抬眸看着站在门口张望的小阳,居然对他笑了笑,继而低下头,喏喏的说:“我做噩梦了。”
沈薏葇这些天翻阅医书,倒是学到一个治疗的方法,她见纪苗现在的情绪还算稳定,便决定一试。
“梦见什么了?”她像聊家常一样,假装随口一问,却见纪苗的脸色顷刻间变得青白,咬着毫无血色的唇,把头埋得很低。
“是梦见有人被杀了是么?”沈薏葇虽然心疼她,但还是狠了狠心,继续说,“而且不止一个人,所有的人都死了,只有你还活着,你害怕。”
“不!不要说了!”纪苗突然抱着头,大声地哭喊着。
“不说了你就不会做噩梦了么?”沈薏葇咬咬牙,从怀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丹药,喂给她吃下去,放缓了语调说道,“你好好回忆一下那个画面,你能幸存下来,更该好好的活着。”
纪苗颤抖着身子,整个人扑向沈薏葇,埋头在她胸前,哭得稀里哗啦。
她是怕极了这个日夜缠绕着她的梦靥,她想要逃离就必须学会面对,可是……可是那血流成河的画面,是在太恐怖了……
小阳在外面看着哭得快断气的纪苗,心里别提有多难受,想要走进去安慰她,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在门口踱步。
“睡吧,睡醒了,就把这一切给忘了。”沈薏葇叹了一声,顺着她的后背,将沉睡中还在打着哭嗝,嘴巴一抽一抽的小人儿平放在床上,帮她盖好被子,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姐姐,怎么样了?”她关上门,对小阳比了一个嘘的手势,拉着他远离房间。
这时,柯琛瑾听闻了纪苗的事情,也赶过来相看:“怎么回事?”
沈薏葇垂下眼睑,仔细在脑子里组织了一遍话语,说道:“苗儿年纪太小,那段经历她若忘不了,怕是难以痊愈。我前几日研制了一颗药,能让人忘了一些事情,我方才故意激起她的记忆,给她吃下药,能不能成,便看她醒来如何了。”
“啊?”小阳一听这话,激动地跳了起来,拉着沈薏葇问,“那她会不会忘了我呀?”
沈薏葇哑然失笑,看了看柯琛瑾,真不该如何回答他。
“她若忘了你,你再与她重新认识一遍不就好了么?”柯琛瑾拍了拍他的后脑勺,嫌弃地瞥了他一眼,说道,“你小子倒是清闲,一大早就跑到这儿,你师父怕又在到处找你。”
一听到柯琛瑾提到贺云,小阳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嘟囔了一声,认命地回去找贺云。
小球从草丛里钻了出来,浑身雪白的毛发沾满了黄色的泥土,这一大早的不知道就去哪儿滚了一圈回来了。它见到沈薏葇,十分开心地跑过来,在她脚边转着,抓准机会就挠着沈薏葇的裙摆,两脚沾地直立起来。
“你这臭东西,滚开不要弄脏我娘子的衣服。”柯琛瑾从来就不待见小球,逮着机会就欺负它,这下看到它那么脏还往沈薏葇身上靠,当下就不乐意了,一脚将它踢开。
沈薏葇已经习惯柯琛瑾对待小球的态度,倒也不恼,反正他只是看上去凶神恶煞,却从没真正伤害过小球。
“小东西是不是又发现好药了?”她蹲了下去,摸了摸小球的头,它好像听懂了一般,“哼唧”地拱了拱她的手,回头朝着后山的方向跑去。
见况,沈薏葇立马跟在它的身后跑过去。小球已经不止一次用这种方式帮她找到稀缺的药,她自然是信的。
柯琛瑾不放心她跟着那狐乱跑,便也跟了上去。
小球一路狂奔,跑到后山的河边,钻进之前泷予困住她的那片密林里。她见柯琛瑾在身后跟来,方才大着胆子,再次踏入这片密林。
“葇儿。”柯琛瑾怕她在林子里失了方向,赶上前去牵住她的手,还不忘白了小球一眼,“这小畜生想做什么?”
沈薏葇也是颇为疑惑,小球今天这个样子不像是发现什么好药,倒像是当初他们初遇它时那般,想要指引他们看些什么东西。
果然,它钻进那个石洞,站在洞口瞪着红眼睛看看他们,又回头看了看洞里,叫了一声,迫不及待地跑了进去。
柯琛瑾和沈薏葇对视一眼,还是决定进去一探究竟。
沈薏葇曾在被困在这个石洞里面,心里还有一定的阴影,幸好身边有柯琛瑾陪着,也算是吃了一颗定心丸。
石洞并不深,不多时小球便停住了脚步,对着前面“嗷呜”地吼着。他们随着小球指向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大一个人佝偻着背,缩成一团躺在冰冷的地上,昏迷不醒。
沈薏葇觉得此人的背影甚是熟悉,还在思索着,便听到柯琛瑾脱口而出:“连师伯?”
“师父?”沈薏葇疑惑地看了柯琛瑾一眼,得到他肯定的眼神,急急忙忙想要过去扶起连神医,却反而被柯琛瑾拦了下来。“嗯?”
“你忘了,泷予也受了重伤。”柯琛瑾稍有疑虑,深吸一口气,对她说,“你在此等着,我去查看一番。”
沈薏葇听话地点点头,泷予的易容术太容易以假乱真了,何况师父远在边疆,怎么会无故晕倒在沧焰教的石洞里?这本就存在太多的疑问。
柯琛瑾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已做好此人是泷予将她制服的准备,岂料翻身一检查,这人确实受了伤,但伤口的位置和程度显然与泷予不同。如此说来,他果真是真正的连神医!
“真的是连师伯。”他转身不可置信地看着沈薏葇,示意她可以放心地过来。
沈薏葇一听这话,担忧之色立马在掠过眉眼,立马小跑过去,握住连神医的手腕把脉。
“伤口已有些时日,期间不止一次地裂开,现在是由于失血过多导致的昏阙。”沈薏葇舔了舔干燥的唇,颇是担忧地说,“先回去清洗伤口,才能上药。”
柯琛瑾点点头,小心地扶起连神医,背着他往回走。
沈薏葇抱起还在原地打转的小球,跟在柯琛瑾的身后,离开这个令她心有余悸的地方。
所幸伤口在左肩膀,没在致命的地方,否则按照这个程度的伤口,又流了那么多血,就算人能救回来,以后怕也留下无法抹灭的病根。
沈薏葇打来温水,用剪刀把连神医肩膀的衣服剪去,用干净的布巾擦拭了粘稠的血迹,露出一个深可见骨的伤口。那伤口很奇怪,不像是刀剑等利器刺伤的,倒想是有什么东西硬生生地钻咬撕扯开的,呈现一个不太规则的圆柱体。
“如何?”见沈薏葇将伤口包扎好,柯琛瑾方才走过来,帮她擦去额头细密的汗珠。
“这伤口……似乎是蛊造成的。”沈薏葇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能伤到师父的,肯定不是普通的蛊。”
柯琛瑾同意地颔首,同时又提出另外一个疑惑:“以师伯的医术,这样的伤口对他来说不是很容易处理的么?”
沈薏葇想了想,点头说道:“除非他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来不及处理伤口。”
“嗯。”柯琛瑾勾了勾唇,点了点她的鼻尖,称赞道,“葇儿聪明了许多呢。”
沈薏葇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稍稍推开他,径直走了出去,还一边说:“先让师伯休息,等他醒来我们就知道了。”
柯琛瑾看着儿小人儿娇羞的模样,一早上积压的情绪消失殆尽,无奈地叹了口气,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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