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来了?”柯琛瑾可一点都不欢迎皇室中的人来到他的地盘,就算是自家哥哥,他也不想他奔波而来。
“他到了门口,被阵法拦住,骂骂咧咧的说要您把人还给他。”贺云难得见到教主露出这么难看的表情,好心地解释。
“我们去看看?”沈薏葇似乎也猜出柯穆端要找的人是谁,毕竟他之前曾有恩于他们,出去跟他解释清楚,很有必要。
柯琛瑾自然看出这小人儿还记挂着人家帮她的那些事情,也不好驳了她的意思,颔首带着她走出去。
沧焰教大门隐在一片密林之中,若是没仔细寻找,根本不知道它的位置。柯穆端能来到这儿,也算是下了一番功夫。
他徘徊在门口,见自己骂了一上午还没有人愿意给自己开门,正想着要不大着胆儿闯进去,就听到大大的石门发出“轰隆隆”的声音,紧接着便是柯琛瑾和沈薏葇牵着手从里面走出来。
“哼,你们可算舍得出来了!”他双手抱胸,拉长了脸说道。
沈薏葇抿着唇偷偷笑了笑,说:“小皇叔,您来啦。”
“哼,我是来讨人的。”柯穆端随手一挥,丢给柯琛瑾一封书信。
后者打开一看,字里行间真情流露,写着执笔人是如何在第一眼时便恋上自己,遂追到沧焰教中,而落款处的名字,正是早上才伤了他的泷予。
沈薏葇拿过来一看,脸色即刻变青,有些不开心地撇了撇嘴,低下头紧紧攥着那封信。都说女人的直觉是最准确的,她总有预感泷予会对她和柯琛瑾的感情出现威胁,虽然现在这般看起来不太可能,但不知道为什么,看了这封信之后,她即便知道是假的,心里还是越发的慌乱。
柯琛瑾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她这副模样,立马把信从她手上抢了过来,扔还给柯穆端,指着自己包扎得厚厚的胳膊说道:“那女人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看到没,这是被她伤的!”
然而柯穆端还是不吃这一套,摆出一副他要是不把人交出来,他就赖死不走的样子,索性在门口找了一块石头,坐在上面。
沈薏葇见他这般模样,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柯琛瑾,小声地说:“要不……我们让小皇叔进去找吧。”
柯琛瑾笑了笑,眼里闪过一丝晦暗,转而看向像个小孩似的坐在一边的柯穆端,提高声调问道:“小皇叔如何得知沧焰教的入口?”
柯穆端显然没想到自己的亲侄子会怀疑他,不爽地抬起头白了他一眼,说:“我身边的暗卫好歹是你皇爷爷亲自调教出来的八大暗卫……的徒弟,找个破门有什么难?”
柯琛瑾点点头,表示同意。皇爷爷在位之时,曾亲自调教八大暗卫,后来这八大暗卫又训练了很多徒弟,用来赐给各路皇亲国戚。皇爷爷逝世之时,柯穆端还小,他怕柯穆端受到皇权之争的伤害,便将大部分暗卫留给了他。
若是柯穆端不是这么无所作为,那些暗卫广泛收徒,开枝散叶,怕也是一股很庞大的力量。
对于皇宫里这些暗卫的本事,柯琛瑾还是比较认同的,也他的说法不再怀疑,遂抬了抬下巴,说道:“你想进去找人可以,但是你的暗卫不能进去。”
“凭……凭什么啊?没有他们我怎么找人?”柯穆端猛地站起来,大有和柯琛瑾大干一架的架势。“你这是不尊老!”
“你还不爱幼呢!”柯琛瑾难得孩子气地回了他一句,惹得一旁的沈薏葇抿着唇偷偷地笑着。“同不同意随便你,我就这一个条件,进到里面你要翻箱倒柜我都不管。”
“行!”柯穆端在心里衡量了一番,还是咬咬牙答应了。
不就是找个人嘛,他不靠暗卫自己上,就不信找不到……
晚秋的风萧瑟悲凉,卷落一地残黄的叶子,在青石路上铺开,借着清冷的月光,斑驳一片,倒是别有一番味道。
柯琛瑾坐在小亭子里,拿着酒杯独酌,脸上思虑颇深。
再过一个月,入冬之时,便是他重生回来一年之时。
那天,寒风刺骨,凉了人心。他触目而到的,是一片刺目的鲜红,当时的那种悔恨和无助依旧深埋在心里,这一年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深陷困局之中,费了好大的劲才抓住其中的蛛丝马迹,可想而知,上一世的他,是怎样被人算计而浑浑噩噩的过日子,才那么快酿成悲惨的结局。
那时的他和哥哥,把重心全部放在太子一人身上,总觉得母妃的死是元皇后动的手脚,如今才知道,幕后掌局之人,不过是利用他们的仇恨,让他们两败俱伤,继而坐享其成。上一世没能看到哥哥和太子最终的结局,若是按照这一世的一切推算,怕是那幕后之人得了手,不知他们柯家的这片江山,是否易了姓?
而这一世,老天既然让他回来了,就不会再重蹈覆辙,幕后那人便是藏得再深,现在怕也是坐不住,开始要露出马脚了。
待纪源去到江陵,哥哥与太子那边的争斗便完全不用他担心,他便可全心拔掉那人在江湖上的爪牙,让他成了光杆司令,到时候看他还能翻起什么风浪?
柯琛瑾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玉佩,修长的手指在上面不停地摩擦着,想到那个帮他珍藏了这玉佩那么多年的人,心稍稍暖了些许。
重生回来之后,他让庞宁调查沈薏葇的信息,方才发现她的生辰,竟然是他们惨遭毒手的那一天,心中疼惜更甚,便想着以后每一年的生辰一定要换着花样给她惊喜,让她在这一天都开开心心的,他才能心安理得。
这还有一个月呢,该如何让她开心?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阿青那边连筱颜一点消息都没有,她身边的人要是集不齐,她恐怕也难以真正开心。
“焕哥哥。”正在想着,沈薏葇软糯糯的声音便从不远处传来。
他循声望去,只见沈薏葇提着一个小食盒,朝他露出大大的笑容,加快脚步朝他走来。他看到她穿着单薄的衣服,不禁眉头轻蹙,脱下自己的外套,三步并做两步走了过去,温柔地将披风披在她的身上,自然而然地接过食盒。
“我听小阳说你在这儿喝酒,便做了几个小菜。”她抬起头,讨赏似的看着他。
哪知他又冷下脸,认真的看着她,叹了一声:“说了这么多次不要进厨房,你就是不听。”
“没事的。”她小声地嘟哝一声,眼神暗了暗。她没有那么娇贵呢,以前不是也一直在后厨做饭么!
“万一噬心蛊又发作了呢?真该找个人十二个时辰盯着你……”
她看着跟个老妈子似的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挽着他的胳膊,撒娇一般地说:“好啦,都已经做出来了,你不吃我拿去给小阳好了。”
说着,她伸手想要拿回食盒,却被柯琛瑾轻而易举地避开了,他撇撇嘴,说道:“哪能便宜了那小子。”
两人将几碟小菜摆在小亭里的石桌上,倚靠着坐在一起。
沈薏葇见柯琛瑾拿起酒杯小抿了一口,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说:“我也想喝酒。”
“怎么了?葇儿可有烦心之事?”柯琛瑾颇为意外地看向她,以前她可是滴酒不沾,今天怎么来了兴致?
“苗儿的病甚是难缠,除非她自己打开心扉,忘了那些事,否则再多的药物,也是治标不治本。”她皱起眉头,一脸苦恼。
“葇儿已经很棒了,你且放宽心医治,不一定要在短时间内治愈她。”柯琛瑾刮刮她的鼻尖,夹了一口菜喂她吃下。
“那怎么行?”她口里含着菜,说得含糊,“太慢了纪前辈就来不及帮哥哥?”
柯琛瑾苦笑一声,说到底,这傻丫头记挂的还是帮他之事。
“不慢!”柯琛瑾正想开口,就听闻一个苍老沉着的声音身后响起,他们转身一看,来人不正是纪源!
“纪前辈。”沈薏葇欣喜地喊了一声,柯琛瑾则不动声色地看着他,揣摩着他刚才那句话的意思。
纪源见桌上有酒,兀自拿起来“咕噜咕噜”地往嘴里倒,喝够了,才随意地擦了擦嘴,把酒瓶扔回桌子上,拍了拍柯琛瑾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我很久没看过战场了。”
“同样是战场,却不如前辈以前在边疆的痛快驰骋。”柯琛瑾听懂他的话外之音,应道。
“同样是硝烟弥漫,才不枉此生嘛!足矣!”他大笑一声,爽快地看向沈薏葇,目光变得深邃,“我向来信人则不疑,小神医,你的名号我是一路有所耳闻,苗儿的病不能随我奔波,她在你这儿我放心。希望等我归来之时,你能还我一个健康活泼的孙女。”
沈薏葇被他一声“小神医”叫得愣头愣脑的,她倒不知自己的名号何时怎么大了。但医治纪苗她是一定会尽心尽力的,遂郑重其事地点点头,算是应承了他。
“哈哈,那老头子去收拾东西,连夜启程。”话落,他潇洒地摆摆手,大步踏出凉亭。
“等一等。”柯琛瑾对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声,极度小心地从怀里掏出那块玉佩,亲自交到纪源的手上,恭敬地说道。“这东西更适合放在您的身上。”
“你就不怕……”
“巧了,我与前辈一样,用人不疑。”
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仰天大笑。
“可惜了,你若在朝堂之上,定有先皇之风。”纪源颇为感慨地叹了一声,也不知是试探他的心还是真的只是简单的感叹。
柯琛瑾笑了笑,无所谓地耸耸肩,揽过一旁的沈薏葇,调侃般地说:“琛瑾在江湖中自在惯了,适应不来皇宫里的条条框框。再者,我这般模样,坐上那位置,怕也是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昏君,娘子,你说是也不是?”
沈薏葇还没明白他说了什么,却糊糊涂涂地顺着他的话点点头,逗得他们大笑一声。
暗处,一道灼热的目光带着恨意盯着纪源手上拿的玉佩,嘴角勾勒出一个邪肆的笑容。虎符,终于被找到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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