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白发老人突然爆喝，传荡在整个小小庭院中，震荡轰鸣，吓到了在场每一个人。
听到“何牧”二字，众人连忙扭头，只见站在入口处的少年，不是何牧，又是何人？
何牧眉头一皱，立刻听到有传音透入识海：
“何兄，你怎么来这里了？”
“这长老可是白家人，白玉昌！”
“在白彦川宣告天下，要在潜龙界取你性命的时候，白家就有人说，此行前来潜龙界的长老，都不会对你有半点指点的！”
有人传音告密。
此时，何牧也捕捉到了白发老人腰间的玉石令牌，的确有“白”的字样镌刻。
“这么说，还是我自己送上门来了？”
何牧冷冷一笑。
本来，听到白玉昌在谈论炼丹制药的天赋流时，他就已经忍不住暗暗摇头了。此时针对突如其来，哪怕何牧的脾气再怎么好，也忍不住眯起双眸，脸色冰寒。
这是典型的公报私仇啊！
哪怕自己此次前来，根本就没有寻求解惑的目的。
但白玉昌的做法，无疑碰触到了他的底线。
他本来是想过来看看就走的，哪怕白玉昌所谓的指点毛病再怎么大，他也不会插嘴。但现在——
“有趣。”
何牧冷冷看向白玉昌，眼眸之中罕见闪过一缕寒芒。
白家人！
公报私仇！
单单是这两点，何牧已经不想走了。
就拿你开刀！
何牧嘴角轻挑微笑，看着同样面色阴沉的白玉昌，冷冷道：
“误人子弟之辈！”
“你想让我在这里，我还不愿意在这里待下去呢。”
说着，何牧作势就要走。
如果何牧一句话不说，就这样走了，白玉昌自然高兴，暗中加派人手，宣扬何牧的胆怯，进而舆论侮辱。但是，何牧作势要走，丢下来的这句话，却让他一下子忍不了了。
误人子弟？
虽然自己只是星皇，但却被虚神界意志选中，这在白玉昌看来，一直是自己颇为骄傲的一件事。
但此时，何牧所言“误人子弟”这四个字，却宛若一柄利刃，深深插入了他的心底，让他心底立刻腾起怒火，一发不可收拾，甚至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
“你给我站住！”
“区区大星位，竟然敢说老夫误人子弟？”
“你给老夫说明白！今天，你若是说不明白的话，休想走出这庭院大门！”
白玉昌震怒，立刻吓到了庭院内的其他人。
何牧又惹麻烦了！
“兄弟，狠话不是这么放的啊！”
“睁大光明的触犯一个宗师级别炼药师的尊严，你这是在自寻死路啊！”
经过白桦身死之事十余天的发酵，人人都知道何牧与白家的恩怨，对于白玉昌先前的所为，虽然看不惯，但完全能够理解。何牧在离开之前撂下狠话，也没有什么毛病，但这话也不能如此尖锐吧！
物以稀为贵。
炼药师本来就不多，并且高深的炼药师，通常个个性情乖张，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
在他们看来，何牧的最后这句话，着实如同火上浇油，把白玉昌彻底惹怒了！
天大的麻烦！
然而，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何牧的脚步一下子就停住了，似乎早就知道白玉昌要说什么，甚至不等他话音落定，已经回应：
“好啊。”
“那咱们就说个明白。”
何牧应招了！
这……
看着何牧一脸冷笑，毫不畏惧的站在那里，直面白玉昌，周围众人突然有种错觉。就仿若，这本来就是一个圈套，何牧早已准备的好的拳套。
之前撂下的那句狠话，就是他抛出的引子！
事实也是如此。
白玉昌见状，也是一愣，没想到何牧应声这么快。与此同时，他也想到了之前在整个小圣界传的沸沸扬扬的那件事，关乎何牧对于诸家族大星位绝世妖孽的指点，甚至有帝尊出言，何牧的指点精准犀利，直指核心真髓要害，绝对有帝尊层次了！
白玉昌心头一颤。
“他对武道如此精通，莫非对于炼丹制药一道……”
想到这里，白玉昌的心里骤生不祥征兆，但他却强行遏制自己的想法：
“不不不，绝对不可能！”
“他才多大！”
“那些武道指点，肯定是他背后强者暗中相助。但是，炼丹制药一道又岂止那么简单？他一个十五六岁的大星位，又如何能与我相提并论！”
这边，白玉昌在心底抚慰自己，正欲吐言壮胆。但是，何牧分明就不想给他一丁点开口的机会，直言道：
“你说天赋才是炼丹制药的关键？”
“简直荒谬！”
“若是这样，我倒想问问白长老你了。听闻在一万三千年前，你白家也出了一尊炼丹宗师，距离传奇炼药师也只差一步之遥的白轩药师，之所以能走到那一步，也是因为天赋的咯？”
白轩？
此言一出，全场都是一愣，没想到何牧竟然会拿白家自己人做例子。
而当他们追忆何牧所言的白轩此人，脸色又是微微一变。
白玉昌更是如此。
不是！
白轩的确如何牧所言，是一代传奇，只差毫厘，就可成就传奇炼药师之位。但是众所周知，他在炼丹一道上的天赋，真的不怎么样，只能算中等而已。
白轩之所以能成功，完全是因为他对于炼丹一道，有着令人心悸的痴迷！
有人痴迷武道。
自然也有人痴迷丹道。
白轩就有一个名传天下的称呼，丹痴！
每日不休不眠，钻研丹道。
甚至有人说，他之所以会选择修炼，把自己的武道修为提升到帝尊层次，也完全是因为，唯有帝尊，才拥有漫长岁月的寿命，这样的话，他才有更多的时间去炼丹！
这是何等的痴迷？
迄今为止，许多家族，包括白家，在教导自家后辈的时候，还经常拿白轩的成长史作为例子。
现在，何牧又拿出来了。
只不过不是激励任何人，而是为了打脸！
白玉昌脸色蓦地一白，就像是被人往脸上生生甩了一巴掌一样，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看到白玉昌此时的脸色，周围目瞪口呆的众人这才意识到，何牧为何要拿白轩作为例子。
因为只有这样，白玉昌才不敢反驳！
白轩可是他白家的老祖宗啊！
并且，白轩身后的历史，几乎都被人研究透彻了，哪怕他想反驳，也找不出任何借口。更别说当着众目睽睽的面，数典忘宗了。
“你……”
白玉昌咬牙切齿，盯着何牧，恨不得要把他生撕活剥，恶狠狠道：
“白轩老祖的成功，那是因为他对丹道足够痴迷，寻常人又岂能达的到？”
“意志坚韧，长久不拔，这也是一种天赋！”
白玉昌努力给自己之前的言论做弥补。
何牧闻言，脸上冷笑更盛：
“哦？”
“什么时候意志坚定，坚韧不拔也算是一种天赋了？”
“你白家果然和其他家族都不一样啊。”
“不过，这点暂且不论。咱们就说说刚才你收了积分，却没有给人满意回答的这位兄弟。”
何牧扭头看了一眼那同样愣在原地的少年，微不可查一扫，而后又移向白玉昌：
“你说他的天赋不够好？”
白玉昌闻言，精神抖擞，脸上突然又多了几抹精气神，似乎有了底气。
“是！”
“一个金系武修，只是初感青木之气，并且哪怕兴趣使然，用了四年才做到，这天赋难道还好么？”
“不过是个废物而已！”
白玉昌话不留情，十分强势。
他必须如此。
因为只有这样的话，他才能找回自己的场子，一扫刚才一败涂地的脸面。
周围众人闻言，也忍不住皱起眉头。
这样的天赋，的确是差到了极点。
那面露颓然之色的少年听到白玉昌这么说，脸上神色更加绝望了。可是就在这时，却听何牧清亮且不屑的声音再度响起：
“如果他是废物的话，那你真是连废物都不如了。”
什么？
白玉昌闻言，脸色瞬间狂变。
这是赤裸裸的人身攻击了！
如此侮辱，他一个星皇怎能受得了？
可这一次，何牧仍然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清亮声音，款款而谈：
“金石为玉，是为基。”
“青木为种，是为灵。”
“金光华盖，青瑛紫照，若得星王，则化紫玉青木体！”
“我想，这句话，白长老您不可能不熟悉吧？”
哗！
其实不用何牧说完，当他一开口，第一句话传出的时候，不只是白玉昌，在场少年既然来到这里，自然都对炼药一道极为熟悉，更熟知一切功成名就，曾名动天下的炼药师。
立刻，人群中一片哗然。
“紫玉青木体！”
“这不是传说中的圣体之一么！”
“唯有昔日的紫玉丹圣才拥有过，那可也是一位距离传奇炼药师只差一步之遥的极品宗师！”
“杨丹竟然拥有这样的体质？！”
一时间，人群惊爆了。
传说中的体质！
堪比传奇的存在，竟然就这样出现在眼前了？！
白玉昌更是骇然心惊，脸色苍白，瞠目结舌，尽显心底难以置信，口中大呼：
“不可能！”
“那可是传说中的圣体，他怎可能拥有！”
“这绝对……”
白玉昌按捺不住，一步踏出，手掌落在还不知所措的杨丹天灵盖上，可是，神魂探查的一切，却让他的脸色越发苍白，额头上大汗淋漓，只感觉双膝一软，竟然一个踉跄，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何牧所言，竟然都是真的！
他的确看走眼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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