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你来。”
金袍青年轻描淡写再跟一句。
“你不是没打够么？”
“快点解决了，咱们还要清理其他的。”
话音未落，之前化身冰霜巨人的黑衣少年一脸亢奋地站了出来。
“好嘞老大，放心交给我！”
“等我十息！”
十息！
黑衣少年很是自信，认为自己只需要十息的功夫就能拿下何牧。
金袍青年轻轻一笑，不置与否，竟然就这样领着剩下的三人退到了一旁。很显然，他们对自己同伴，对黑衣少年的实力也充满自信，认为拿下何牧完全没有什么问题。
看到这一幕，何牧眼瞳一亮。
好机会！
何牧本以为对方会五人同时出手。
若是对方五人同时出手的话，何牧定然感到压力山大。他最担心的也是这种局面。
身前五人战力强悍，这一点从刚才化身冰霜巨人的黑衣少年表现出来的战力就可以看出来，再加上这片山谷内奇特的环境，五人联手，战力定然有实质性的蜕变，不容小觑。
但若只是一人的话……
不仅压力会小很多。
何牧更看到了一丝希望。
一丝让所有人都有机会活下来的希望！
车轮战，何牧对自己也没有多少信心。
可如果把黑衣少年控制住，把他的生死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借而威胁其他四人的话……
何牧越想越是心动。
有机会！
“他们总不能把自己的同伴置于危难之间而不管不顾吧？！”
一时间，何牧战意更足。
这是转机！
并且希望很大！
自己必须全力争取！
何牧抬起头，一双充满凛冽的双眸落到在他身前数百丈外站定的黑衣少年身上，后者挺胸拔背，眼瞳清亮，充满自信，哪怕看出何牧心头战意如潮，也浑不在意，轻描淡写一摆手：
“你出手吧。”
“我怕我出手之后，你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这么托大？
何牧眼瞳一眯。
在远处掠阵的金袍青年四人似乎对黑衣少年的举动一点都不吃惊，莞尔一笑，显然是极其习惯他的性情。
“呵，三哥还是跳啊。”
“都多少年了，三哥的性格还是一点都没变啊。”
青衣少女衣袖捂住口鼻，低头轻笑，立刻迎来棕衣少年的附和：
“三哥要是变了，他也就不是三哥了。”
“大哥不是说过么，以三哥的性子，以后早晚是要吃大亏的。不过这一次显然不可能了。”
四人在掠阵观战之余还在窃窃私语，毫不掩饰，显然对于何牧和黑衣少年之间的这一战的结果没有丝毫担忧，满满都是对黑衣少年的自信。
但这当然影响不到何牧。
对于飘来的细碎声音，何牧旁若未闻，眼底精芒一闪。
让我先出手？
好。
既然你如此托大，我岂能让你失望？
何牧当仁不让，立刻决定出手，但是在出手的一瞬间，他的心中还是闪过了数种选择——
是循序渐进，还是梦想一击破敌？
与这两种想法相互对应的，自然是他现在掌握的各种武技秘术。
一击破敌？
何牧有这份自信。
譬如包罗万象领域雏形内的湮灭飓风，何牧相信，哪怕黑衣少年是道灵，与天道相关，也定然无法挡住湮灭飓风的侵袭！
可是最终，何牧还是没有选择直接把湮灭飓风释放出来。
这一场战斗的胜负实在是太重要了。
杀掉黑衣少年？
这不是何牧所求的最终结果。
他要的，是杀掉身前的所有五人！
而若动用湮灭飓风的话，何牧虽然有把握直接重创或者配合其他招数击杀身前的黑衣少年，但问题在于，湮灭飓风，他只能动用一次！
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
待那时，黑衣少年虽然死了，可还有剩下的四个人的，待那时候战力大损的他又将如何应对其他四人愤怒的反击？
一击灭敌，这不是何牧的目标。
“循序渐进！”
“俗话说的好，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戒元他们出手只是证明了他防御力惊人非寻常人可破，可对于他们其他的一切，我一无所知。”
“我需要知道更多！”
何牧很理智。
哪怕局势已经不妙到这种程度了，何牧仍然在试图用智慧破解当前困境。
“所以，我的第一招是……”
轰！
说来话长，实则一瞬间，未等黑衣少年话音落定，何牧体表狂暴气息已蒸腾而出，漆黑星力浓郁如墨，把他浑身上下包裹缠绕，身体拱起，背部脊柱宛若一条大龙，瞬间化成弓形，又在一瞬间舒展开来——
轰！
一步，踏破虚空！
在有数几人的注视下，何牧宛若一道离弦之箭，朝黑衣少年扑去，一拳冲天而起，迷离光华笼罩拳面之上，让旁观的四人都不由微微一愣。
“土系武修？”
“他参悟的秘术竟然是……”
三人齐齐扭头，看向身后的棕衣少年，就连金袍青年也不例外。
棕衣少年看到骤然出手的何牧也是眼前一亮，点头道：
“悟性不错。”
“可惜了。”
棕衣少年的话虽然简短，但三人显然都听明白了，再度看向何牧的眼神已经多了一丝兴趣，当然，更多的还是可惜。
是的。
的确可惜了。
“能悟到这门秘术，证明他距离真正的大道也只剩了一丝距离，可惜，他是第二个来到这里的。”
金袍青年补足了棕衣少年略去的意思。
不错。
何牧动用的星力，只是土系星力。
而他选择的武技，也正是他在土系一道的最强参悟——
大地脉动！
超乎世间所能理解范畴的最强大地脉动！
何牧曾在虚神界施展过这一招，但是能看出来的人，寥寥无几，没有何牧的亲口承认，他们更无法确定，只能猜测。
没想到，金袍青年他们几人竟然直接认出来了。
这当然只有一个理由可以解释——
棕衣少年，同样参悟了这等层次的大地脉动！
何牧并非独一无二！
“如果他是第一个进来的，或许真的有可能得到主上的认可，得到土系无上传承……唉。”
棕衣少年也多感慨了一句。
可即便如此，当他们看到这样的何牧冲向黑衣少年，眼底仍然没有半点担忧。
显然，他们认为，黑衣少年能挡住这一拳！
果然——
“老五的绝学？”
黑衣少年眼瞳一亮，战意蓬勃。
“哈哈哈哈哈，有趣！”
“你小子有胆子留下，果然还是有几分斤两的。”
“不过，你也接我一拳！”
话音未落，黑衣少年终于出手——
轰！
他的确很狂妄，也很自信，似乎就是要和何牧针尖对麦芒，争个彻底一般，几乎是和何牧之前一模一样的动作，脚踏虚空，一拳轰出，只是他的拳头不知何时已经化成一片湛蓝，宛若寒冰玉石，别提多好看了。
好看，更犀利！
一瞬间，何牧只感觉寒风扑面，如坠万年冰窟，哪怕阳光倾洒万年也无法消融这份寒意！
何牧不知道黑衣少年这是何等神通，但能够确定的是——
“他们认出来了！”
“我这一拳，奈何不了他！”
只要洞悉这两点就已经足够了。
刚才就说了，杀敌，何牧的目标不止这么简单。
他所求的，是探底！
探查清楚身前道灵的根本和弱点！
每一次出手，都是试探。
既然这一拳不够的话……
“轰！”
正当周围金袍青年等人欲要见证何牧和黑衣少年之间的此次碰撞，亦或者说，是见证何牧的死亡过程之时，突然，他们感应到，于何牧身周笼罩的漆黑土系星力中，一股更加狂暴，甚至暴虐的气息骤然爆发了！
咔嚓！
他们听到了骨骼摩擦的声音，刺耳而尖锐，更充满不详！
何牧的气息竟然在一瞬间足足提升了三倍有余！
这是什么招式？
四人震惊了。
金袍青年更在一瞬间色变，低吼出声：
“老三，化本体！”
黑衣少年也被何牧身上骤然的变化下了一大跳，金袍青年及时来到的示警更让他本能的选择了听从——
轰隆隆！
寒冰流转，冰甲附着，黑衣少年变身了，无尽冰霜以他为中心席卷而来，冰霜巨人的身形隐隐凝聚。
可是——
太慢了！
他们之间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
何牧不仅气息暴涨，速度也突然足足暴涨了三倍，当冰霜才刚刚在黑衣少年的体表凝聚尺余，何牧已经近身！
“破！”
一声疾呼，一拳落定！
轰隆隆！
碰撞来的如此突然，如此出人意料，众人看到了冰霜迸溅，同样也终于看到了因为激烈碰撞身周漆黑土系星力飘散而露出的何牧真容——
狰狞！
犀利！
凶狠！
映入他们眼帘的，赫然是一头怪物，一头骨刺遍布全身的人形怪物。
当看到这些密密麻麻的骨刺，他们终于明白，刚才那些诡异的声音到底从何而来！
“龙体？”
“他身负龙脉？！”
观战四人瞬间色变，惊呼出口，看向何牧的眼神终于没有了先前的淡然和不屑。或者说，从何牧出手开始，他们的眼神已经一变再变。
从一开始的不屑淡然，到何牧施展出大地脉动的惊讶和兴趣，直到此时的震惊，这些变化，只是一瞬！
不！
还在变！
变成了惊恐！
因为他们看到，黑衣少年身上未能彻底成形的冰甲根本承受不住何牧这一拳所带来的巨大冲击，只是一瞬间，就只剩下了薄薄一层。
而再往下，就是他的肉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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