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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越发的深沉,忽而出现的形似龟甲的毡房一瞬间消失不见,林家姐妹骑上来时的骏马,策马疾驰而去。不一会儿之后,那毡房原本的位置上,突然又出现了一个人影。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那毡房的主人,那个披头散发,双目失明的古稀老人。而此时,他正平举着双手,两盏煤油灯静静的立在掌心,但是却没有了光芒。
“出来吧!”老人望着远去的两匹骏马,许久之后突然开口,沉声说了这么一句,原来,他并不目盲!
“警惕性挺高的嘛!”老人话音刚落,就立刻又有另一个声音想了起来。这声音无比的冷淡,想来起主人应该也是个冷酷无情之人。听到这声音后,老人立刻就抬眼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这一望便看到不远处出现了一个身材修长之人,正缓缓朝着他走过来。
“你是何人?为何一直跟踪我!”看到这人影后,老人立刻就十分警惕的问了这么一句。说话的同时,小心翼翼的将手上的两盏灯藏到了身后。
“我?一个老熟人!”听到老人的问话,那人稍稍停了一下,沉声回答了这么一句之后,再次迈步,用比之前快的脚步走向老人。很快,他便走到了距离老人静静两米左右的位置,并且再次停下了脚步。
“熟人?可我想我并不认识你!”那人走到面前后,老人并不慌张,而是缓缓的又将背在身后的右手伸了出来,掌心的煤油灯忽然就亮起了火光。透过闪烁的火光,老人看清了来人的长相,然后幽幽的说了这么一句。
“真不记得了?你再好好想想,我可还记得你是堂堂玄武大将军呢!”见老人说不认识自己,那人立刻开口说了这么一句。听到这一句,尤其是玄武二字时,老人的身体下意识的抖了一下,也不只是紧张还是恐慌。
老人站在原地犹豫了许久,而后才将右手托着的煤油灯又往前递了一点,火光的打在那人脸上,老人又盯着他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可还是记不起来眼前之人是谁,或者说是从来没有见过此人。于是他皱起了眉头,开始努力的在脑海里搜索起来。
“没事好好想想!”就在这时,对面那人冰冷的脸上突然露出了笑容,就像冰封千年的雪山突然之间就消融了一般。看到这个笑容,老人的心突然咯噔一下,因为就在这一刹那,他仿佛看到眼前人变成了一个自己无比熟悉的人!而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魂皓轩!
“对,按照你心里的想法,慢慢的回忆回忆,想想冥界的战乱,想想那场鸿门宴,再想想我的躯体被尘封的那一刻......”
“不,不可能,你不可能是他!”这边魂皓轩正努力的用言语去引到老人回忆,老人却猛地瞪大了眼睛,恶狠狠的说了这么一句,打断了魂皓轩。
“一开始我也不相信我是我自己,可事实就是如此,谁都无法逃避,这就是因果轮回!”听到老人的话后,魂皓轩竟再次面露笑容,轻声说了这么一句,说完之后,转过身去,双手负后,微微抬头望向天空中。
而站在魂皓轩的老人,看着此时魂皓轩的背影,那种熟悉的感觉便越发的强烈起来。他的记忆中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背影,正如此时的魂皓轩一样,背对着自己,双手负后,抬头望天,只不过,记忆中的那个人身穿铠甲而已。
“你,你真的是他?”盯着魂皓轩的背影看了许久之后,老人再次开口,三分惊讶七分疑惑的问了一句。
“我想我是!”而听到老人此言的魂皓轩,立刻就转回身来,面对着老人,沉声说了这么一句。
老人再看魂皓轩,俨然已经变得与自己心中所想的那个人一模一样了。
“是你,是你,真的是你!”看到这一幕,老人顿时变得无比激动,说了这么一句之后竟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哎,快起来,快起来!”看到老人跪下,魂皓轩连忙伸手去拉,但是老人却怎么也不肯起来。
“终于,等了这么久,终于把你等回来了!”老人将两盏灯都放在了地上,然后死死的抓住魂皓轩的双手,无比激动的说道,话到最后竟然泪流满面,不知所言。
“也该做一个了断了嘛!”魂皓轩轻声回应道,并且再次伸手想要将老人拉起来。这次老人没有再抗拒,而是缓缓的站了起来。起身之后,又盯着魂皓轩看了许久。
“既然是你,我也不必再遮遮掩掩了!”之后老人突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音未了,便看到他伸手硬生生撕掉了自己的面皮和头发,转眼就变成了一个顶着光头的中年男子。这,才是他真正的样貌,曾经的玄武将军。他未曾屈服于赢楼,更没有与陆庭轩等人同流合污,一直在这苍茫的草原上等待着自己的明主归来。
“我还是喜欢你这个样子!”看到老人露出原来的样貌,变回了玄武将军的样子后,魂皓轩微微一笑,说道,并且轻轻拍了拍玄武的肩膀。
“对了,这个,现在可以交给你了!”玄武也望着魂皓轩微微一笑,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慌慌张张的蹲下身子捡起了地上两盏灯中的一盏,递到了魂皓轩面前。
“泉水?”魂皓轩看了一眼玄武递过来的煤油灯后,轻声问了这么一句。
“嗯!”玄武连连点头,魂皓轩便伸手接过了煤油灯。
接过灯后,魂皓轩又盯着灯盏看了看,然后轻轻摇晃了一下,灯盏中装着大半盏液体,卸掉盖子一看,无比清澈,而且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味,看着确实不像煤油而像是泉水。
“喝下去!存在身体里最安全!”魂皓轩正盯着灯盏里泉水出神,对面的玄武突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魂皓轩立刻就回过神来了,看了玄武一眼,又望向想手中的灯盏,然后毫不犹豫的就举起灯盏,将装在其中的泉水一饮而尽。
“怎么样,什么感觉?”看着魂皓轩喝光了泉水后,玄武又开口问了这么一句,似乎显得有些担忧的样子。
魂皓轩闭着眼睛仔细感觉了一下,但是除了口中有淡淡的甘甜感觉外,并没有其他任何的感觉。于是,他轻轻摇了摇头。
“可千万别出差错!为了以防万一,我可把那泉眼都毁了,世上只剩这么一杯黄泉水了!”见魂皓轩摇头,玄武立刻又开口说了这么一句显得忧心忡忡的!
“放心吧!不会有差错的!”见玄武忧心忡忡的,魂皓轩连忙开口说了这么一句,也不知实在安慰玄武还是信心满满。
“那,那接下去该做什么?”听了魂皓轩的话后,玄武点了点头,同时又问了这么一句。
“守株待兔!”魂皓轩不假思索的就做出了这样的回应。
“守株待兔?”玄武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望向魂皓轩,显得更加的疑惑不解了。
“跟我走就是了!”魂皓轩再次拍了拍玄武的肩膀,微微一笑说道,然后直接转身离去,玄武连忙跟了上去。两人很快就消失在了苍茫的草原下,只留下那两站青灯,静静的站在草原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