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娘的眉目中被老仲巴看到了一抹害羞,不知道是真心的,还是假意的,老仲巴说:“到了你我这样的年纪,经历过风风雨雨,生死离别后才明白,男女之间的情,是守着的。茹娘,我想着能一直的守着你。你在这里洗洗脚,我搁一旁看看就好。只要你干净了,心情好了,什么都是好的。”
“仲巴大哥,你说的,到了你我这样的年纪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情。可是你为什么不将后半句说出来?”
“还有后半句吗?”
茹娘说:“付出的心思,是无怨无悔的,也是要求回报的。你不要我的身子,只要我的心。我的心给了你,身子还是我的了吗?”
“茹娘你在意的是不是吴惠?”
“上一次做的事,已经让我后悔。虽然那个时候我还能找到借口,来安慰自己。现在我实在是找不到什么理由来接纳你。仲巴大哥,你能理解我吗?”
“你不喜欢和我在一起吗?”
“喜欢……只是没有喜欢到把一切都给了你。”
“你是害怕把心给了我,对不对?”
“害怕也好,没有喜欢也罢,我希望我们能可以做永永远远的朋友,可以谈天说地,品尝世间的美味。”
老仲巴非常粗、鲁的抓、住茹娘的脚踝,把一直瞧着的脚拽到自己的跟前,死勾勾的看着……忽的放开。
茹娘任由他这样,两只手臂在身后撑着,宛如初经人事的少女,有些害羞。等到老仲巴放开自己的脚,才收起了刚才的神态,有些不悦和调侃的意味,融入到了话语中。
“才刚说只是看看就好,为什么还要动了手?”
“就要失去了,想要抓、住。”
“为什么要松开?”
老仲巴说:“失去了,是抓不回来的。只能送一程。”站起身来,老仲巴指着那岭背,说:“这里的环境左寒右暖,实在是一处闭关的好地方。我看茹家妹子的闭关之所,就选在这里吧。”
“我想回安魂谷。”
“那里毕竟发生过事情,还是不去为好。”老仲巴说:“我这就去劳缘堂,发布个任务,最快的时间把你的新家安顿好。”
不容茹娘拒绝,老仲巴脚下升起遁光,已然去了。
茹娘苦笑着把鞋袜穿好,同样是用了遁术,返回到了安魂谷。等到老仲巴将清凉岭上新家整理好,茹娘已经闭关两日了。
在这个新家里,老仲巴住了进来,夜夜失眠,满脑子都在想着茹娘,也在想着吴惠。
他的枕边已经放着好些枚灵元竹简,都是江畔发来的,询问升阳山的情况。
老仲巴一枚也没有回。他想着,得到了茹娘后,吴惠怎么办?看茹娘现在的样子已经原谅了吴惠,也可以说是相信了吴惠。那么她不会去报复吴惠,自己还可以吗?
问题的关键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想要拒绝和江畔的联系,老仲巴自己都不相信,江畔会轻易的放过自己。
得到什么,必将会失去什么。
亘古不变的真理。
凌步伍想要得到凌家家主的位置,就必将失去掉自己的尊严和凌家一部分利益。他想要少失去些,多得到些。
凌步来继续要掌握清源城,他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可是他不要付出代价,只要维持现状就好。
这都是他们想要的,却是没有人去想,别人想要的是什么,付出的又会是什么。
清源山山头上接连有空间之门打开,走出来的修者都是需要布卜科亲迎的。
来的人是黄山河,楚浩仁,吴承恩还有虎道人以及鹰扑和绿竹。鬼市中的月映宫宫主蓝晓玥也来了。有些出乎意料的是,黄昏寨竟然也参与进来。这一次黄昏寨来的人可是黄昏乾坤。
最后出现的两人是苦行圣人与力独长老。
十人与布卜科还有殷会好,共计十二人在一处苦行圣人指定的地方布下结界,商讨清源城该如何处置。
布卜科将清源城内的情况合盘托出,包括了他与凌步伍之间的关系。不是布卜科好相与,而是他见到苦行圣人来了,一定是黄山河这该死的家伙为了吴惠,去了圣灵门。
黄山河是真的在乎吴惠。
听过后,苦行圣人说道:“既然已经选择了凌步伍,依着我看就不要随意变更了。布宗主的意思老夫也明白些,是要留着凌家。”
布卜科说:“去除掉一个凌家,对鬼市运作和管理的影响不大,但是对鬼市的稳定会产生巨大的影响。”拿出给凌步伍看过的灵元竹简,布卜科说:“这里面都是凌步云私下交易的明细,其中与灵人直接交易的数量已经超过了三成。想来鬼市六大东家没有一个是干净的。”
东湖城的楚浩仁,月映宫的蓝晓玥和曾经的鬼市东家之一的黄昏寨,黄昏乾坤,这三位不由自主的都看去了苦行圣人。
苦行圣人没感觉的说道:“有证据就办,没有证据就是没有。布宗主,不能用妄言来做决断。”
“人人自危总是有的吧?”布卜科说。
“如此看来凌家是要留。那么是怎么个留法?”吴承恩说道:“打得轻了,是个祸害,指不定什么时候来个窝里反;打得重了还不如一并去了,省心还能一劳永逸。至于鬼市的动荡,今天在坐的鬼市东家已经有了四家,担不起来鬼市吗?”
黄昏乾坤马上说:“黄昏寨已经退出鬼市了,算不得东家了。”
吴承恩反问:“退出去了,你不能再加回来?”
黄昏乾坤摇头苦笑:“不可能的,回不去了。”
“没什么可能不可能的,事情都是在变化。”吴承恩说:“我的态度一直以来都没有变过。针对鬼市,目前的鬼市就是要进行翻天覆地般的整顿,需要进行变化。哪能容忍鬼市一般的东西,影响到坊市的生存?”
吴承恩的主张是将鬼市纳入到坊市中,将坊市一分为二。均在白日里开市,到了晚间封闭。其实等同于将鬼市取缔。
黄山河根本没有阻止吴承恩的意思,看来两个人来这里之前已经统一好了口径。布卜科不回应吴承恩的言论,耐心的等着。
妖族可是冲着鬼市来的。妖族好些的炼器材料都是灵族那边才有的。你将鬼市取缔,妖族的炼器怎么办?
听到吴承恩的话茬不对,鹰扑问道:“吴宗主,你说的翻天覆地的变化,难不成是要取消鬼市?”
“并不是完全取消,是要多加的限制。”
“怎么个限制法儿?你说来听听。”
你让我说我就说?吴承恩转头看去一边,不理这鹰扑。
鹰扑说道:“都是些心照不宣的事,没必要摆放到明面上来。可是吴承恩这个人揣着明白装糊涂,那我不得不明着说。鬼市的存在,对我妖族的增益不小。单说每一位妖修成年后需要的宝器,制作的材料都要在鬼市中与灵人交易才能得到。你关了鬼市,不是要关我妖族未来的大门吧?”
“这都是公开的秘密,你不说我也知道。当然不会影响到你们妖族,定会有稳妥的办法。”吴承恩不得不进行回复。
鹰扑说:“话说得轻巧。”
布卜科见鹰扑替自己把吴承恩顶回去,有些高兴。说道:“鬼市还是要留着,只要加强监管,还是大有用处的。这一次妖族能够加入进来,我非常的高兴。这对鬼市的发展,更是起到了推进的作用。”
黄山河打断布卜科,说道:“别说虚头巴脑的话,这个清源城到底怎么办?”
布卜科看去苦行圣人。这样的事还是需要他来拿主意。
苦行圣人竟是低下了头,闭目养神了!
一直在旁观瞧的楚浩仁心中好笑了一阵子。
楚浩仁心说:“你布卜科把人杀了,把城围了,现在好,你让别人来拿主意。是顺着你,还是逆着你?你堂堂的五源宗,那么强的实力能不顾忌着?更别提那修魂殿,就摆放在这山头上,你想的是什么,谁不清楚?”
苦行圣人当然懂,所以他才低头闭目养神。一旁的力独长老说道:“清源城就等同与凌家的根基,打掉了,凌家也成不了什么气候。想来布宗主也是这样的想法。”
布卜科说道:“我还真是没什么想法。不是吴惠那小子用了什么法子,煽动了遗族人给他帮忙打黑云城,我才会不大动干戈的跑过来。这不,自在门的三千遗族人就在山下呢。刚才不久,吴惠还带着人去清源城城门前放狠话,要决一死战。”
苦行圣人睁开眼,问道:“有什么深仇大恨,要行下攻城的手段?”
布卜科说过话,立时觉着有些不妥。见苦行圣人马上问起,心中有些悔意。
出头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那黄山河。
黄山河说:“吴承恩这老小子的闺女已经和吴惠定了亲事,就等着七届大比之后成亲。那个黑云城的一个姓凌的家伙见恩惠漂亮,下了药掳了去。虽然没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哼哼,你说说吴惠能善罢甘休?在望乡城那里已经打过一次,不过没什么结果,黑云城厉害啊。看看,吴惠带着三千魂修找到了黑云城,毛都没摸、到几根儿,就被人关在了回音园里。如果不是吴惠凑巧破境了,他带着的人连这清源城都来不了!”
苦行圣人很是吃惊的问道:“黑云城的实力如此之强?竟然能押下三千魂修?”
布卜科手扶额头,好似那里有些痒。
吴承恩说:“黑云城哪里有那个本事,都是五源宗的布圣人的功劳。看看这里的修魂殿,围着清源城。吴惠和清源城真要动起手来,鬼知道他围的是城还是人。”
布卜科说:“我也是为了维稳,凌家经不起吴惠那般闹腾。不过你们不能屈赖我!恩惠也是我的晚辈,她受了委屈我也是不高兴的。我不高兴也是要杀人的!承恩啊,你别急,恩惠受委屈这件事,着落在我的身上,我一定给她找回一个公道!”
苦行圣人却是在传音给一个人。谁?五常老人。
五常老人来了吗?来了,就在当场。他和韩绯红两人提前到了这里,用了阵法将自己隐匿起来。要不然苦行圣人也不会专门指定了这处。
“吴惠已经进入到了圣灵境,七届大比怎么办?”
“师叔,无碍。”五常老人说:“我自有办法将他的修为隐藏过去。只不过是七届大比之后,吴惠面对的灵人追杀,恐怕要生出些变数。”
“变数?”
五常老人说:“我以为吴惠连着七届大比都挺不过去,现在看来,只要装备到位,没什么太大的问题。问题是在七届大比之后。是不是想个什么办法,瞒过上界那些人的眼睛。”
“听到布卜科说他破境,我也是在这样想,是不是能有什么办法,保下来他。四季灵息的天象怎么样也是可以期待一下的。”
“不进入到圣灵境,是没有存活下来的可能。时间如此紧,吴惠还到处乱跑,能够破境应该是天意。”五常老人说:“看来,我们有必要将心思分出些来,放到他的身上。”
苦行圣人说:“容我想想办法,你也要想一想。”
两人是魂念传音,一旁的韩绯红听不到。但是他知道了吴惠破境,于是传音给五常老人。“爹,在七届大比中让吴惠假死。我有一套阵法能够彻底阻绝修者本尊与外在神魂的联系,会让遗留在外一缕神魂熄灭一个时辰。等到吴惠进入到四象界,就让他启动阵法,然后马上进入到浮云塔中不要出来,就能够一直保持这神魂灵牌熄灭的状态。”
“那他得需要在浮云塔中呆多久?”
“进入到五星修者的修为,或者修习更加强大的技法,总之能够让五星修者不能轻易的抹杀,依靠着浮云塔,他就能活下来。只要他能够进入到六星修者,便是可堪大用之才。”
五常老人听过韩绯红的话,传音给苦行圣人。“师叔,不妨就落一步闲棋,容我想着办法来,把他留下来。”
苦行圣人留下可以二字,让五常老人糙办。
那边厢,吴承恩与那布卜科夹枪带棒的说了不少难听的话,布卜科生生受了,毕竟是自己没有顾虑周全,忽略掉了吴恩惠这档子事。
苦行圣人说:“既然吴惠那小娃娃也在,把他也叫过来,一起说说他和凌家的恩怨。还有那个凌家的人,也叫来。三头六面的,大家当面说过清楚。”
不多时,凌步伍与那凌步来还有凌步急三人联袂赶来。吴惠呢?有些姗姗来迟。
跟在他身边的还是朱沙君,只不过看吴惠的神情很是高兴。
见到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吴惠先给黄山河行礼,然后是吴承恩,之后吴惠想想,算了,都是长辈,于是挨个行礼。
苦行圣人说:“行个礼都带着不情愿,看来你小子心里头怨气不小啊。”
吴惠说:“我是门主,在门里被那些遗族人欺负,在门外被黑云城欺负,被三江阁欺负,被清虚道欺负,心想着自己的师叔祖总不能欺负我吧?好家伙,他欺负的最厉害。”
苦行圣人假装不会数数,掰着手指头算,说:“一共四家人欺负你,好不可怜的娃娃。”
魂念海中吴惠听到了五常老人的传音。
“吴惠,不要乱说话,不想给自在门惹麻烦的话!”
吴惠马上说:“还有人传音给我呢,让我不要乱讲话,还用自在门威胁我。”
五常老人还待要说七届大比的事,被吴惠气到了,住了口。
凌步伍抢先说道:“吴门主,当日我们所谈之事还没有结束。并且,您提出的那些要求我并没有反对,之所以不能马上放人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其他的事,我们凌家统统照办。”
“那天你可不是这样说的。不过也行,能在今天,在这里听到你承担了事情,这是一种进步的,我欢迎。”
凌步伍说:“凌飞怖一支开始修炼和有修为在身的族人一律处死,剩余人逐出凌家,家谱去其名。为表达在下深深的歉意,我自愿奉送极品魂晶千块,还请吴门主不要推辞。”
朱沙君给吴惠第一个眼色,示意吴惠不要马上同意。
吴惠说:“我们之间的小事怎么能摆放在头前说?还是等着各位前辈议事完毕,再说吧。”
凌步伍只能同意。
苦行圣人说:“别忙,我们没什么要紧的事,还是一件件来。要不然为什么喊你们过来?就是为了要解决你们之间的问题。”
吴惠说:“那行,你放了我门下的弟子,什么都好说。”
凌步伍忽然变了态度,开始强硬。
“人还是不能放。”凌步伍说:“想要我们放人,首先,你自在门要将鑫丰楼所得如数交还;第二,还得赔偿你们攻击黑云城带来的一切损失;第三,也就是最后,马上将围困清源城的力量撤走。”
“拿证据。”
凌步伍说:“我的证据就是五源宗宗主布卜科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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