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惠已经进入到了圣灵境,实力上多有不如朱沙君,至少在境界上,已经与朱沙君是平等,足可以称兄道弟。
吴惠依然对朱沙君保持着原来的称呼,在现在,更多的是用来体现朱沙君对于吴惠的重要。表达尊敬的方法有很多,并不需要一声称呼来体现。
朱沙君当然明白吴惠的用意。在升阳山上,朱沙君算得上是第一批中的第一位,真正对吴惠付出忠心的遗族人。
“宗主,坊市的变化,说明这些人都明白升阳山上即将会出现的变化。他们看好了升阳山会成为新的机遇之地。不论升阳山的将来是谁来当家做主,都会需要一座同等规模的坊市来支撑。”
“他们是来抢地盘的?”
“抢倒是未必,占地盘倒是真的。”
吴惠冷笑三声,挥手过去,问道:“这里是谁的天下?”
朱沙君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还是说道:“是宗主的天下。”
“糙!老子的地盘是个人都来占?生气!都给老子轰走!”
“轰?”
“不行,不能都轰了。朱大哥你回去,找些人下来,把三江阁来之前的那些商户和散修摊子给统计出来,剩下的都轰走。”
“这恐怕有些难度。”朱沙君说:“来的人,只要是盖房子占地的,都是有些由头。不是合作,就是购买了原先的商铺,剩下的一小部分是东家迁移过来的,原先已经占据好了地方。宗主,能够轰的都是那些散修和边边角角的地方。”
“心思都够深呐。”
吴惠不得不佩服。
朱沙君说:“说到底,还是看弱了咱们。”
“得显示下肌肉。”
“已经显示过了,才是现在的效果。不是苦行老祖的威严,恐怕现在的坊市还要变个模样。”
到现在吴惠才听出来朱沙君想要说的话。不过还是不敢肯定,不禁犹疑的问道:“朱大哥,他们这些都是外面那些家伙的耳目?”
“当然。圣阳凶地被寻找了多少年了,现在终于出现了一些眉目,那些人还能不过来关心关心?”朱沙君寒声说道:“我想,凭着遗族人的由头,圣灵门会是第一个出头的。”
紧接着吴惠懂了廉目为什么要逐吴承恩一脉出五灵宗门墙,就是为了圣灵门啊。让自己得了董晴憷,拉来泰和庄,也是为了以圣灵门为首的那些个有心事的人。
回想到廉目说起这些话的时候,态度还是那么的严肃,吴惠明白这些力量远远不够。
传音给朱沙君,吴惠说了这些。
听过后,朱沙君好一段时间没有反应。在他的身边,吴惠能够看得出重重的压力出现在了朱沙君的肩上。
朱沙君传音说:“前有苦行老祖,现在有廉目老祖,升阳山何愁不定。”
“力量还是不够。”
“看来剩下的办法唯有着落在遗族人身上。”
“朱大哥,现在去招揽遗族人,一定会给圣灵门介入的口实。如果不能引来大量的遗族人,完全是得不偿失。”
“这件事我在私下里与大长老说起过,得到的结论与宗主的一样,所以一直没有实施。还有弟子的教导,一来是弟子的数量不够;二来是教导弟子的师父太少;三来是经法的欠缺;最后一点是最重要的,魂晶啊。”
朱沙君提到的这些,均与宗门的发展息息相关,少一样都不能让一家宗门长远的发展下去。吴惠何尝不知,却又能如何?
朱沙君知道吴惠给不出答案,只不过是一位长老的分内事,应该据实上报。
“朱大哥,要不然劳缘堂你来掌?”
“宗主,明眼人谁不知道,对外的天灵殿,对内的劳缘堂,是升阳山的两大支柱。大长老目前兼着天灵殿,我再去劳缘堂,不管对老自在门的那些人,还是对鳴鳴山五行炼狱外的遗族人,都是不能接受的。戒律堂监管着整座升阳山,又是一处被看重的地方。现在落在了他们手中。等到吴承恩一脉人进驻,这一处紧要的地方被夺,平添隐患。”
“说到这儿了,朱大哥,你给我个意见,吴承恩那一脉人和泰和庄进驻升阳山后,该怎么安排?”
“宗主,论着我们私下的关系,我还称呼您一声吴老弟。”
吴惠笑笑,摆摆手。
朱沙君说道:“目前的升阳山论着出身分成了三脉。一脉是吴老弟你带领的自在门;一脉是大神王带着的鳴鳴山五行炼狱;剩下的是其他出身的遗族人。三脉保持着脆弱的平衡,在新人加入进来后,如何保持平衡,这是最重要的。”
“朱大哥直说吧。”
“那好,我直说。”朱沙君给出了安排。“戒律堂给吴承恩。泰和庄很好处理,帮着他们打下泰林剑门。若是清虚道不能在之前离开,青崖山是不错的地方。劳缘堂还应该由自在门一脉掌控。大神王交出天灵殿,给他们。”
“那你们呢?”
“鳴鳴山五行炼狱一脉已经得到了足够多的好处,应该要付出些。苦行老祖之所以会将大多数的肉、身用到了我们的身上,为的也是这个。吴老弟有所不知,苦行老祖寻过我,说起了这些将会出现的变故,提醒我要懂得舍与得之间的关系。”
“原来如此……”
朱沙君再说:“让出天灵殿后,鳴鳴山一脉的弟子会分出一部分充实到下三殿中去,弥补教导力量的不足。宗主,应该趁机大量招徒了。”
“魂晶哪里找啊。来了一个,就要花灵石。现在都是入不敷出,哪里有剩余魂晶养弟子。”
朱沙君指指眼前的商铺和密织的人流,说道:“升阳山坊市根本就不是我升阳宗建立的,是自发的。我们不过是帮忙打理而已。”
“我……糙!有你的,老朱!”
吴惠秒懂了朱沙君的意思。
一老一小,两个家伙,嘿嘿嘿的贼笑嘻嘻,路过的人不得不放慢脚步,行注目礼,均有鄙夷之色。那些身着青魂衫的家伙们,不管是两边哪头儿来的,都会转身离开。
笑得太猥琐,太不堪入目,给这样的人行礼,实在是,士可杀不可辱。
一个小脑袋钻进来,仰着头问道:“师父,朱长老,你们笑啥呢?”
给了小脑袋一巴掌,吴惠说:“多少年了,熊崽子你咋不长个儿呢?”
“老熊说我吃的不对,营养不够。”
“糙!”吴惠笑不出来了,揽着小黄熊到怀里。“多少年了?出了那里的灵石矿,好像我都没有怎么看过你。”
朱沙君现场凝刻灵元竹简,再请吴惠落笔,用作宗主令,发送了出去。
“师父,老熊也忙,你也忙,我和小、胡闹还有兄弟们,都没有人来管了。我们现在天天在坊市里瞎转,不知道做什么好。”
“你们没进入到下三殿里面?”
“进的是德缘殿。自从老熊离开德缘殿后,没有人理我们。我们又出来了。”
远远的地方有人群突然聚堆儿,很快的围成了一圈儿,还在不停的有人去。不一会儿,一道升阳山示警的符篆升空。不用说,一定是小、胡闹他们遇见了什么麻烦。
小黄熊先头一个跑过去,吴惠两人慢悠悠的跟着。朱沙君连着打出三枚灵元竹简,在调集人手。
不用言说,两人对视一眼。这是一个机会,看来是老天爷都在给机会,让升阳山坊市动一动。
小黄熊钻进人群里,这时候三五位身着青魂衫的魂修出现在当场。躲在围观人群里的吴惠看到,都是鳴鳴山一脉的人。不远的地方还有几位身着青魂衫的魂修,远远的观望。再稍远一点,还有升阳山上的魂修在离开。不用向朱沙君确认,吴惠知道这些人都是那些后加入进来的遗族人。吴惠私下里称呼他们为夹生。
被围观的是一处商铺,看牌匾上写着春风阁。从名字上看,不像是小、胡闹这些孩子们来的地方。
在大门前的空场,小、胡闹被一个大汉踩在脚下,面朝上死瞪着眼睛表示不服。三个小同伙儿围着这个大汉,叫骂不休。等到有同门魂修来了,才将骂声止住,也算是懂得些分寸。
三位升阳山魂修,为首一人说道:“道友,不论及何事,他还是一个半大孩子,纵算惹下了祸事也有家长师父担着,你这样的做派,有些过分。”
“师兄,他们封了大师兄的五识不让他说话!”一个小娃娃抢着告状。那大汉放肆大笑,抬起脚,把小、胡闹踢起来,送了过去。看得出来,他的脚上没有注入灵元,已经是手下留情。
大汉说道:“不是不让他说话,是他说的话太难听,听不下去。”拱拱手,大汉说道:“我是春风阁的伙计,道友一声不敢当,承蒙不弃,叫一声老康就成。”
“因了何事?”为首弟子没有问这老康,问的是那个刚才告状的小师弟。
小师弟的口齿利落,三言两语说了事情来由。
没有什么事可做的升阳山大师兄,带着小跟班儿们在升阳山坊市里闲逛。快到了晌午,便要去他们相熟的一家小吃店填饱肚子。到了地方,发现小吃店不见了,出现的是这春风阁。
这里是升阳山脚下,小、胡闹怕过谁?当场进去询问。这位老康本不与一些孩童计较,不过是看在他们身穿了升阳山弟子才会穿戴的青魂衫,才多说了两句。
事情到这儿原本应该结束。小、胡闹也没有真的胡闹。等到他们出了春风阁,刚好看到了原来小吃店的店伙计,自对面的药房出来。打听后知道了事情真、相,是这家春风阁强买强卖,用了强。
见到店伙计的时候,小黄熊眼睛尖,远远的看到了吴惠。这边寻师父,那边的小、胡闹义愤填膺之下冲去了春风阁。
升阳宗为首的魂修弟子一边听,一边细细观察对方。等到小师弟说了详细后,也没见那老康反驳,于是心中有了一定。
拱手一礼,为首魂修弟子说道:“我是升阳宗天灵殿弟子,桑叶。”
“桑叶前辈。”老康行了一礼。他知道对方要划下道来,坦然等着,没有任何惧怕的模样。春风阁里也没有人出来,信心十足的样子。吴惠不相信里面没有人在看。
这时候空间之门打开,走出来两位圣灵境修者,是从升阳山赶来的强者。桑叶见到,正要行礼,没想到这两位直接奔去了围观人群之外的,那几位升阳宗弟子而去。
围观的对象立时发生改变。
两位圣人到了几位弟子面前,挨个封禁灵珠。处理完这几个,化身金光而去。别人不知是为何,吴惠自然知晓。这是在他的授意下进行的。同门遇到危险,你不救还跑?这等事落到吴惠的眼中是不可能放过的。
两位圣人的出现突兀,虽然没有过问这里,但是说明升阳山已经有了反应,绝对不会放任求救信号不顾的。两位圣人过而不过问,那就是说,一定有人会来,或许已经来了。
春风阁中走出一位妙龄少女。容貌娟丽,温雅大方之余有些凌厉藏着,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却有些爽辣的味道,让人在与她打交道之前,总是要三思一下才好。
“桑道友,请问这件事要如何处理?”
“你是主事的?”
桑叶之前的态度算是温和,现在好似正主出来了,还是个女人他倒是严厉了很多,连着姓名都没有询问。
“我可以算是主事的。”
桑叶说:“这件事自有宗门长老来过问。你是主事的,站这里;你不是,让主事的出来担着。”
桑叶的语气和态度,越发的强硬。
那两位是戒律堂正副堂主。他们亲自现身处理那些遇难不救的同门,让桑叶明白,至少是大长老在了当场,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门中高层在看着,自己绝对不能弱了升阳山的名头。
朱沙君传音给吴惠:“这个家伙有些心思,可以用一用。”
“坊市需要管理,也并入劳缘堂吧。让他进劳缘堂。”吴惠马上做出了决定。
那位少女说道:“好大的口气。嗬嗬,不问是非曲直,只管耍威风。升阳宗,好厉的手段!”
“是非曲直不是我问的,现在我要办的,是你春风阁殴打我同门的事。选吧,是让我动手拿人,还是你让他自封灵珠跟我回山。”
“哟,本小姐可不是什么主事人,可不能替别人拿主意。”
“那让主事的人出来。”
“不知道。”
这姑娘抱着肩膀,戏谑的瞧着桑叶。
桑叶环顾一周,沉声说道:“升阳宗办事,抵抗者杀!阻碍者杀!”
桑叶身后的两位,立时左右散开。围观的人群商量好的一样,一哄而散,反倒是把里面的吴惠和朱沙君凉了出来,还有那只小黄熊。
桑叶认得朱沙君,不认得吴惠。他见到朱沙君在吴惠的身侧站着,不用多想,知道自己堵对了。
桑叶散掉凝聚的灵元,躬身行礼。非常的乖巧,没有喊出吴惠的身份。这让吴惠对他的观感更加的好些。
吴惠走上前,那小、胡闹跑过来,怯生生的牵着吴惠的衣袖。这一幕让吴惠回想起当年的,升阳山山门前的一幕。
摸、摸小、胡闹的头,吴惠去问那桑叶:“你叫什么?”
“桑叶。”
“去,斩了那个东西。”
暴起的桑叶,欺身而近。老康毫无知觉,少女看得真切,正待出手,一道魂念落在了她的身上。正是出现的三人当中,那位老者,圣灵境。
少女无非是天灵境大圆满,面对圣灵境的魂念压力,她没有任何办法。
欺身而近的桑叶陡然不见,在当场凭空出现一片叶子,飘落在老康的眼前。这时老康才看到这片叶子。
凭空出现的叶子,让老康茫然。他听到了吴惠说出的那句话,去,斩了那个东西。自己是个东西吗?太嚣张了!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斩了我!
没等到任何的攻击,只是看到那个叫桑叶的人不见了,还有这片叶子在落下。
一道剑光出现,斩破了叶子。
桑叶随即出现在老康的面前。他的左肩被刺透,拇指粗细的血洞,能够透过阳光。
细细的光线在老康的脖颈之间闪现之后,桑叶退了回来。
“好残忍的心思!”
自春风阁中传出这句话,一位中年妇人走出了出来。只一步,她到了吴惠的面前。只一步,朱沙君的魂念之力被破掉。
这位妇人说道:“你是吃定老身不敢杀了你?”
这话是对着桑叶说的。桑叶回身行礼,说道:“宗主给出的命令是:去,斩了那个东西。弟子就要去斩。你杀不杀我,这都是我要做的事。”
回答得不卑不亢,十分的得体,吴惠更加的满意。朱沙君在一旁忍不住的传音给桑叶:“好小子,机会把握得好!”
桑叶是跟着朱沙君的心腹之一。看到他让吴惠满意,朱沙君打从心底里高兴。坊市会重新梳理,需要专人来打理。现在正是缺人的时候,桑叶一定会被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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