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对,血霉,一点都没错,要不是划破手指,血滴到井中,这白蛟也不会恨上自己。
被这龙不龙,蛟不蛟的追着,还要不要活了?
偏偏轩辕他们都走了,留下一个也好了,水遁、替术、人马合一,哪样都行。
光凭两条腿,这能跑得了多久?那山下还发大水了,水涨很快就会涨上来。
“道浓,跑什么?山房又要被淹了,卧槽!”
半道遇上抱着吃食上来的叶弑,他手一扔,转身就和刘永胜也朝山下跑去。
“这白蛟干嘛追着你,那七尾狸猫呢?”
“烧死了,被它引来的天雷烧死了。”
沈卫快跑到山房时,回头看了眼,白蛟在空中扭动着身体,眼睛却像是在嘲笑他。
“它是在玩我们吧?”
“那能怎么办?停下来?”
“老叶,请个神吧?”
“虚着呢。”
“草!”
沈卫想哭了,他想者离了,虽然者离爱大呼小叫的,还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可有他在,这白蛟哪有活路。
还有者忧,他也是镇仙侯啊。
要不然来个叶皇仙也行,请个厉害的大神,这白蛟再强,也是个妖吧?能强得过那上仙?
“下面就是水了,怎么跑?”
“大人,有船!”
说是船不如说是一叶扁舟,一人正站在舟上,御舟而行。
那舟都没人划动,速度却是极快,舟上的人定然有些本事。
林操却看着舟上的人,脸色大变。
“温元帅?”
“林司官!”
舟到山边,温琼脚一点舟,人就跳到山上,站在林操身前。
好你个林操,办事不力,还私自逃跑,不回殿里点卯,你……咦?这,这,这……
温琼眼睛扫到三更,腿一时发软,一声姑姑正要叫出来。
林操拦在他身前,不停使眼色:“下官见过温元帅,不知温帅来此是为何事。”
“这个,这个嘛,我……”温琼竟然结巴起来,他哪想得到三更会在这里,这也太奇怪了吧,“我,我来找你!”
“温帅,我等正要离开此地,你既御舟来了,就借你这舟走了。大人,此是泰山王座下十大阴将之首,温琼温元帅。”
沈卫也想慢慢见礼,可哪有时间啊,抱个拳就跳上舟了。
这舟太小,这么多人,也就勉强能挤满。
后头白蛟像是察觉不对,立时要扑下来。
温琼脚一点舟,扁舟如离弦之箭般驶离虎丘。
“泰山王的人也来了,是温琼。”
褚悠看见扁舟心下一惊,石奴脸色也是微变,这温琼可是阴将之首,不好对付。
他一出现,这表示泰山王的人马就不远了。
“二位圣人,这温琼有多厉害?”
“多厉害?我可告诉你,这十殿阎罗旗下阴将之中,温琼能排进前五,便是一些弱小的王爷,也未必是他对手。”
纪蝶大惊,这种人物怎么会出现在虎丘,还帮沈卫的忙?
“那林操既在沈卫身边,就该想到泰山王定有后着。我等失策了。”
“不忙,二井已开,我们可从地府调来阴兵阴将。”
“也不急……咦?”
二人突然想到一件事,脸色一时大变,呼来黑白二马,跳上马,就冲向虎丘。
纪蝶也看见了,那锁龙井边有二人,正在手持器皿在那做什么。
“那是明王的人,他们要取走井中龙气!”
“那什么东西能装龙气?”
“是小明王留下的‘转龙壶’。”
明王号称驱满复汉,名称来历除了禅宗之意外,还有就是远及那明初之时,曾为天下义兵共主的小明王韩林儿。
这转龙壶便是小明王的宝贝,相传得自于那禅宗四大道场之一的峨眉山。
是普贤菩萨所赠,而这普肾菩萨的道场就在峨眉山。
普贤菩萨为四大菩萨之一,又号称十大愿王,佛力之强,在禅宗之内,也能排进前十。
这转龙壶更称为能吸纳龙气,而不伤人害己。
“不想你等竟有转龙壶!大为失算!”
人定冷着脸走到井前,一抬手,便要杀人。
谁知那儒服军师一转身,手指在空中写了一个字,一道禅宗金盾,无中生有般的立在身前。
人定手掌击在金盾之上,居然被消掉了九成掌力。
他一阵惊愕,原以为那夜叉明王才是对手,谁想这军师,比那夜叉明王还要强悍。
“我明王与辰卫自来井水不犯河水,人定你要阻我等,那就休要怪我……倒不如等我一柱香时间,吸足这一壶龙气,我二人便离去。”
“哈哈,真是笑不死人,”人定狂笑后,头一甩,长发披散,双眼赤红如血,“我倒想看看你怎地阻我。”
话音一落,军师正想再阻,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冲向夜叉明王。
“竖子!找死!”
夜叉明王单手持壶,一拳击身前方。
那空处像是猛地炸了两声,声音之大,十里外都能听见。
这仿如平地一声雷般,却没能阻住那二人。
二人一男一女,形如鬼魅,扑上前,就祭出两柄刀,一左一右朝夜叉明王的身上绕去。
明明还离着有半米之遥,二人竟也不靠上去,而夜叉明王却脸现痛苦之色。
他将转龙壶一抱,掉头就跑向山下。
军师脸色一变,手指朝前又划几下,立时像有兵戈声响,挡住了那男女二人,他也一阵急退。
“没想到辰卫三人在此,也罢,这剩下的龙气就留给你们。”
军师回身看了眼夜叉明王腰上迸射出的鲜血,眉头一蹙,有些担心。
“不用追了,取龙气要紧。”
人定唤住二更和时子夜。
走到井前,就看那断裂的九魂锁蛟链,歪歪斜斜的垂在井中。井中的水也早就干涸,再无一丁半点。
井壁上更满是裂缝,那些符文完全脱落,怕是那白蛟再入井中,也困它不住了。
在底部,更有一堆白骨,看着不单有龙骨,还有人骨兽骨。
“水龙也早就死了?”
“若不死,那白蛟早被它弄死了。”
二更扒着井沿,瞧那井底一团稀薄的雾气,恨声道:“大哥,我等还是晚来一步,让那二人取走了不少龙气。依我之见,不如上去将他二人除掉。”
“夜叉明王受了重伤,军师见机而退,我们还要将剩下龙气取走……毕竟还有人在盯着。”
二更朝向远处看去,顿时冷冰冰地说:“连平等王的人都敢来抢食,这些人不怕死吗?”
“我等不是三更,他们不惧我们。”
时子夜幽幽地说,人定看他一眼:“你和二更去守着,我来取走龙气。”
“大哥可要快些。”
二人一走,人定来到井边,伸出左手食指,右手食指转着左手食指最上部绕了一圈,嘴里默念几声。
井中包括龙气龙骨皆化成一道虚影进了他指腹。
他吸了口气,一转身,就一拳挥向空处。
那地方突地出现一道白雾,他再一踏步就进了白雾之中。
“谁敢阻我等道路?”
白奴一喝,取出双剑就要厮杀。
二更一声冷笑,时子夜拦住她说:“大哥用了秘术,龙气已取走,我等不必跟这些阴将动手。”
“也罢。”
二更瞧向快进了苏州城的那叶扁舟,和时子夜同时回身,快速离去。
“他妈的,连一点渣都没剩下!”
石奴站在井边,怒不可遏地道。
前有明王后有辰卫,这些人真是吃人不吐骨的家伙。
“这下怎办是好?”
“办什么?王爷叫我俩过来为的是苏州城里的鬼魂,这井中之物,本就不干我们的事。是那二人要取走的东西。”
阿鬼慢了一步,赶到井边,却是没有动怒。
他跳下井中,手拿一块铁片,在铲着地上脱落的符文。
纪蝶也跟着跳下井,也拿一块铁片,她却是在刮着洞壁。
石奴和褚悠都一脸疑惑,难道说这些才是道宗宗主想要的东西?而不是龙气?
还是龙气都没了,这井壁沾了龙气,他们就打算拿这些走?
还在想着,苏州城那边却是一声巨响,北面的整座城墙轰然倒塌。
沈卫站在扁舟上,手举着残破的摄魂铃,骂了句娘。
终被这白蛟追上,或许是它玩腻了,那温琼控舟也无法相助,卢敖抿嘴不语,他只好让他们堵住耳朵,打算摄走这白蛟的魂魄。
哪知这一摇,白蛟是从空中坠下,撞在那城墙上,可这摄魂铃也破了。
“死了吗?”
叶弑爬起来眺望城墙那,这水势太凶,看能看得见个鬼,连倒塌的城墙都淹过去了。
“死了最好,要是不死,我也没招了。”
沈卫深吸了口气,盯着城墙方向。
废墟一样的碎石堆突然动了下,他的心也跟着一阵跳动,这都不死?魂魄都摄走了,还能活着?
这摄魂铃都碎了一半了,这还能用吗?
沈卫试着摇了一下,哪还能用,连一点铃声都没了,他不由得一声唉叹。
此时,温琼突然跳起来,踩水冲向城墙。
“他这是发疯了吗?”
“管他呢。”
林操看了眼三更,也跳进了水中,踩着水奔过去。
沈卫瞪着双眼看着远处,等二人先后赶到,站在碎石堆上。沈卫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隔了好半晌,温琼才大喊:“死了,没气了!”
沈卫顿时瘫坐在舟上,苦着脸擦着头上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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