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着饭，三更都提心吊胆的，想着要不要说辰卫的事，几次欲要开口，都又缩回去了，脑袋耷拉着，怕到时沈卫发现再说已经晚了。
沈慕情盯着她的模样，知道她在想什么，就在桌上画了个忍字。
三更瞥见后，一愣，看他微微摇头，这才苦着脸叹了口气。
“湖州会馆倒是有点路远，大人，你看那边……”
谈数一指，沈卫瞧了眼，心想不就一里多远吗？难怪那头刚才轰地一声炸响。
他就和沈慕情遁了过去，龙婩在二楼那推出轩窗瞧了眼，也跟了过去。
“咯咯，仙家怎么对我动手呢？我不过是想跟仙家玩玩嘛。我既叫爱欲，自然要奉献自己了。仙家不尝肉味，怎知人间疾苦呢？”
“文殊，你也是个菩萨，怎地带着这三个波旬女出来？是否她们是你的侍妾？”
文殊好不尴尬，这被误会得也太深了吧？
侍妾？她们倒是想，可我敢要吗？
几番的勾引我，我都稳着禅心，都一点绮念不动，倒让你这般说我？
“你这仙家，胡说八道什么？我与她们只是同路……”
“哟，文殊大和尚，你还翻脸不认人了？我认得那晚上，我爬到你禅房，爬上你床……”
“休得胡说！”
下面的客商都看呆住了，这都什么啊？
那是文殊大菩萨吗？怎么还带着这种骚情的女人？看着也不像是侍女啊，再说了文殊菩萨什么时候有侍女了？而且她们嘴里说的话，哪像是对出家人说的？
更不用说是文殊菩萨了。
而那文殊说对面的仙家，胡说，我们看倒多半是真的。
沈卫一看，也愣住了，挑个人多的地方看热闹。
“我说七祖，现在禅宗挺开放的啊，这还带着小老婆来的？”
“这不是小老婆这是波旬女。”
“就是波旬那三个千娇百媚，老爱勾搭人，用色相来迷惑和尚的妖女？”
“是了。”
沈卫又瞧那文殊一脸尴尬，就乐了。
中原里供奉文殊的地方不少，像是之前成都的锁龙井，就在文殊院外，还有文殊静斋那等要命的地方。
那文殊静斋还是四大独奉文殊菩萨的地方，而文殊菩萨是大智的象征。
不过看起来，文殊对这三个妖女一点办法都没有。
“七祖，色字头上一把刀，刀刀催人老，我看文殊可老了不少啊。这都被吸干阳气了吧？”
沈慕情也都乐了，不过赶紧捂住了他的嘴。
这可不是跟文殊打的时候，文殊对面那地仙，看上去实力也不错，不如让他们打个两败俱伤再说。
而且沈慕情认出韩琦来了。
“地剑？有天剑有地剑还有没有人剑啊？”
“隐仙门就这二人实力了得，之后隐仙门出了大事，门人都被杀了个干净。也没什么人剑了。”
“还好是剑不是贱，要不一个天贱一个地贱，那就好笑了。”
韩琦看文殊还在狡辩，就大笑道：“我不管这些波旬女是不是来磨练你的，她们敢来撩拨老子，我今日就让她们有来无回。”
爱念在那吃吃地笑着，跳到爱欲身旁，爱乐也跳到空中，三人竟跳起舞来了。
一看就不是中原一带的舞蹈，也不是大清的舞蹈，跳起来媚惑至极，加上身材容貌都是绝色，沈卫鼻血都快流出来了。
“你光看吗？不如上去摸几把？”
沈卫一看龙婩站在一边，就笑说：“她们再好，比你还差点。”
龙婩难得的脸上划过一道红霞，哼了声不再说话。
三女不单跳舞，还有一阵阵靡靡之音从那身上发出来。
既是爱欲爱念爱乐，这爱乐自带乐声，手中银环加上腰间的一些碎链，一响起来，又宛如天籁。只是这天籁每一声都敲在人心间，下面竟有客商在那随之起舞。
“太美了，我真想趴在她的脚下，亲吻她的脚指。”
“我要能一亲芳泽，这辈子都不白活了。”
“那还用说，我就想抱着她睡觉！”
“粗俗，什么睡觉？那是敦伦之乐，是床第之欢！”
“呸！你不就念过几天私塾吗？还来做老子老师？”
“我就看不惯你想要贪图仙女！”
“妈的，我还看不惯这肥猪样呢！”
这些客商竟争风吃醋打起来了！
沈卫都呆住了，这叫什么事？
“站开一些。”
沈慕情拉着他，退到墙角，看外面还有人涌进来，就想，这波旬女自带魔力，要是定力不足，自然会中招。
这些客商不过普通人，哪来的什么定力，里面有拜佛的拜三清的，也都是虚应事故，走个过场。
真遇到这些勾诱手段，一点法子都没有，何况这都直奔着本心去的。
这一争风吃醋起来，打得可就没数了。
一拳头上去，眼珠子都快爆出来，再一拳，又把人尿屎打得直流。
这断胳膊断腿的也不少，也就一眨眼的工夫。
这外面跑进来的人呢，原是冲着空中的文殊和韩琦来的，这想着终于见着活菩萨活神仙了。
可好嘛，一挤进来，都乱成一团，再被波旬女一勾，都又打起来了。
沈卫靠着墙站着，心想这不都疯了吗？文殊也不管？
文殊没法管，那大魔王比他还厉害多了，魔佛啊，扔出去能把禅宗砸死一堆人。
佛祖和这些大菩萨都没被勾走，可是被勾的人也不少啊。
这前前后后加起来，大小菩萨，大小罗汉，都好几千人中了波旬的勾引，其中好些都是这三爱下的手。
可他不管，当成是考验，韩琦不干了，这跳的舞他心烦得很，道心都快不稳了。
于是手一拍，剑一荡，一道剑光就直挥过去。
文殊还在低着头念经呢，心想不看不听不闻，自然禅心不动。
可随之耳朵里就传来一声惨叫，一看爱念的脑袋都没了，再一偏头，爱欲的脑袋也被剑光斩下。
他吓了一大跳，这还得了，回头那波旬不得杀了他。
“你且住手！”
文殊一声大喝，手指一弹，一朵莲花就荡过去，这一下挡在剑光之上，才救下了爱乐，可爱乐吓得浑身一抖，一下坐在空中，脸都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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