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西，沈卫紧追不舍，陈凤喜和叶弑也都赶上来了。
快追出了十余里，才看那火蛟一头栽向地面。
“这蛟去哪里了？”
沈卫越过那座土山，一看下方竟是一座集市，想必还是赶集的日子，人数极多，都提篓带筐的，放在路边，在那贩售。
十几家商铺也都打开门做着买卖，而两家酒楼那也都是客人。
哪里看得见那火蛟的影子，按理说，那么大一条蛟龙落下来，不砸死人，也得吓人一大跳吧？
“定是化成人形混入到了人群之中。”
叶弑断言道，他抢先走下山去。
沈卫让陈凤喜和靖姑在这集市外围绕一圈看看。
“绕是可以绕，但绕一圈也未必能找得到。”
陈凤喜碎碎念了句，就被靖姑瞪了眼带走了。
“你瞪我是何意思？”
“你不想知道沈家的那法器是什么？”
“不想……喂？”
靖姑一拉，陈凤喜的衣带一松，裤子差点掉了下来。
“你不想知道我想知道，沈家代代行善，绝非是代代借了阴间法器，而是那往前七代的那一代沈家人借的。而这法器能够让七代人都没还完。这法器会是怎样的宝贝？”
这一说陈凤喜也心动了，救人一命就基本能还完一世阴债了。
而像沈家这样的破邪先生，虽说也收钱吧，但多少也算是积阴德积功德，特别是他听沈卫说过，沈青衣不说，沈卫的爷爷，还是很少收钱的。
这就意味着，沈家借的阴器，至少镇压地府的大法宝了？
“你不想去打听一下，看地府这几百年来，少了什么大法宝？”
“嘿嘿，你是仙魂，来去地府自如，不如你去打听？”
“我去也可以，但要是打听到了，你可得让沈卫去拿来看看。”
“好，好，都依你。”
看靖姑化成淡淡地白烟消失，陈凤喜摸出洋烟，点燃吸了口，脸色突然变得很阴沉。
“想必是那玩意儿了，没想到会在沈家的手中，道浓原来体弱，沈青衣怕他使用不得才没给他，倒不是怕他还不起阴债……这就麻烦了。若是那酆帝胜了倒好，要是那鬼帝赢了，一定会来追回那宝贝……要不要告诉他？”
陈凤喜正在想着，便看一道虚光从前方掠过，他手掌一翻，一道火符掷过去。
“哎哟哟，爷爷饶命！”
就瞧个邋遢道士跪在地上，双手搭在脑袋上，在那作揖。
“你搞什么鬼？我还以为是妖怪。”
“在下重阳宫栖林子，见过大师！”
陈凤喜一愣：“重阳宫？全真教的三大祖庭之一啊，你怎会这副德性？”
栖林子不说别的吧，还真是够邋遢的了，浑身都是泥，那脸上还有灰，头发披散，兼且他长得也怪模怪样的，下巴分成三岔，一般人分两岔都怪了。而他那左脸还有一个记号，上面一个“归”字。
“大师莫惊，我是重阳宫的挂名弟子，不是正式弟子，这脸上印记是宫中真人给留下来的，说是积够阴德，行够善事，这印记就会自行褪去，那时我也就能回宫中为正式弟子了。”
陈凤喜嗤笑道：“重阳宫好厉害的手段。”
重阳宫位于西安城西南的户县，离西安可不近，是王重阳早年修道和遗蜕之所，号称是开山祖庭。在元代最盛之时，拥有宫殿五千余间。
宫域东至涝峪河，西至甘峪河，南抵终南山，北临渭水，全真道徒有近万余人，将正一道三山完全压制。
但到明代时，被大力打压，一时树倒猢狲散。
而到清初时，经过明末大战，更是宫殿凋敝，更兼大清皇帝信佛过于信道，又重正一轻全真。即使是全真，也是京城的白云观压过了远在西安的重阳宫。
但这终是全真三大祖庭之一，虽然规模不如以前了，可架子还在，主要的道观也都还在。
由于传承的关系，重阳宫的道士，法力不会太弱。
只是全真的关系，重内修而轻符箓，不习惯用符。但肉身强于正一诸派。
“大师这话说的……”
栖林子满脸尴尬，他瞧出来陈凤喜是个破邪先生一类的师父。
手段高明，这一出手就放火，至于那是不是符，他也没看清楚，不过看他衣着，也不像是正一派的道士。
“你是看见有东西，这才用法术追上去的？”
东西这一词可作解释许多，陈凤喜看这栖林子如何应对而已。
“正是，我这师父让我抑恶扬善，我自是想，再扬善也不如抓妖来得好。我就在这西安周遭绕，这一年来，已抓了小妖十多只了。”
小妖？怕是还未修成人形的货色吧？
不过话说回来，能抓妖，就是小妖，那也有些本事了。
那虚光，也是一种追踪术吧？
陈凤喜心念一动：“你叫栖林子是吧？还未入道也称子？”
栖林子一脸尴尬：“自称自称的，大师叫我栖林就行。”
“栖林子就栖林子吧，你想不想一下就通过考核，成为重阳宫的正式弟子？”
“自然是想的，大师要帮晚进吗？”
陈凤喜瞧他一副谦虚受教的样子，便说：“你那追踪之法是何样的？”
提到这个栖林子就有些得意：“此法学自一位高人，我也是无意中与他相识，后来他说这世间妖物，皆是与五行相背而生，故此，想要追查到他们的下落，只要用这五行相生相克之理便足够……”
陈凤喜听得不耐：“我若是有那妖怪身上之物，你可能查得到？”
“自然能查到。”
“你随我来。”
沈卫他们还在集市上查那火蛟下落，正在一个卖核桃的摊前，买了一斤核桃在吃着。
那卖核桃的看这二人那么硬的核桃，也不拿锤子砸，手一掐就开了，心下暗惊。
想这二人是什么路数。
就看陈凤喜和栖林子过来，栖林子又那副德性，便收了摊位走了。
“身上之物？”
沈卫将一块鳞片拿出来：“我原想用圆光术，你既有本事，你且试试看。”
栖林子一怔，想沈卫难不成也是玄门中人？
“快施法。”
“是，是，晚进这就施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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