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阑尘玩着手中的酒杯,在指缝处来回的转动着,目光却在盯着不远处的叶皇仙。
这便是那离侯所喜之人?目测也无甚艳丽之处,也不知他喜欢此女何处。
本事嘛,既是神仙会的人,自然乩童之类,请神上身的能耐罢了。
但跟我等仙门之人,自取仙人法术,差得太远。
“公子,不若现在动手?”
“皆侯与那二位者侯见面后,聊得不欢而散,却也未向我等下令,要抓此女。我是自作主张,若是出事了,我一人承担便可,你跟我来却是为何?”
剑侍轻笑道:“我等四侍虽是服侍侯爷的下人,却也知体会上意,怎能光让公子占了先?”
玉阑尘也笑:“也罢,那我们就等那叶皇仙进了前方小巷后再动手。”
已观察两日,每日叶皇仙都会来此地买早食,之后便会走到那早食铺子后的小巷回移花宫。
这小巷背靠城墙,四周无人,一旁房屋也尽是背面,动起手来,只要抢了先机,那么不会有人知晓。
再说了,就是一个小小的神仙会的乩童有甚能耐?
“她买好了。”
“我们下去吧。”
从酒楼下来,玉阑尘一个踏步,就跳到楼顶,剑侍跟在后面。
二人紧随叶皇仙,等到叶皇仙,走了小巷中间时,二人一前一后跳了下去。
“叶姑娘,随我们走一趟吧。”
叶皇仙平静得吓人,好像早就料到他们会来,手中油纸包往腰里拿麻绳一系,就冷声道:“你们昨日尾随我,是为了抓回去?”
“不错。”
“皆侯令你等来的?”
皆侯与者侯会面,叶皇仙也在场,玉阑尘和剑侍,她都见过。
“哼,休要多言,今日你不随我们走也不行!”
剑侍背后重剑一扬,随着剑匣,砸于地上,一时尘土飞扬,威势无铸。
叶皇仙却只是冷着脸,再不发一言。
“公子,休要再跟她多言!”
“拿下她!”
玉阑尘扇一扬,剑侍脚一踢剑匣,重剑出鞘,风云色变,剑光四起。
重剑冲着叶皇仙的身子便扫去,剑势并不快,也不重,想必不是要她性命。
此一剑已是声势夺人,玉阑尘也信心满满,剑侍亦满面不屑……
轰!
一声巨响,右侧城墙仿佛要被炸塌,地面出现一道极其诡异的长纹,是被一股气劲直接震裂。
而叶皇仙的四周更是卷起一团烟尘,重剑被卷入其中,一瞬间便被搅得粉碎。
剑侍不由面色大变,此剑乃皆侯所赐,来自仙界,是为下等仙器,凡人可持,仙门也可持。
威力之大,便是惊天之力,也无法将其损伤分毫。
而这……
“不好!”
玉阑尘突然一声大叫,想要冲上前去救剑侍,未想叶皇仙横亘其中,他根本无法绕过去。
剑侍亦感觉不妙,要往后退。
烟尘之中突地出现一只手,将她脖子掐住,就一拧。
咔嚓一声,剑侍便脑袋一歪没了性命。
那烟尘这时一散,就瞧叶皇仙眼中尽是杀戮之色,瞧向玉阑尘时,更是冷如寒霜。
以玉阑尘修为,也被看得背脊生寒。
“你,你是何人?”
“梨山老母!”
吓?玉阑尘吓得连退几步。
仙界之中,法力高强自有分数,辈分上下也有计较。
梨山老母又叫骊山老母,为女娲于骊山补天之时的化身,亦有说她是女娲妹妹。无论哪种身份,在仙界地位之高,直逼三清。
便是那佛门四大菩萨见了她,也要恭恭敬敬。
更不用说她的法力,光是传说中,她收的几名女弟子,都是赫赫有名。
像是那樊梨花就不提了,民间有传说白素贞、钟无艳也是她门下弟子。
而梨山老母的道场是在陕西骊山,那地方将她视为女娲。
无论是女娲分身还是女娲亲妹,这两种身份,都不是玉阑尘能对付的。
哪怕上身后,只有十分之一的法力,也能轻易将他杀了。
就算是皆侯前来,也要掂量一二。
何况,从一开始他就失算了。
我原以为她虽是神仙会中要人,也不过能请来巨灵神一类仙将,那便已是高看,谁知竟能请来梨山老母。
叶皇仙绝非寻常乩童了,此番已是失策,要赶紧撤退。
玉阑尘脑中一想,就想退走,未想被叶皇仙一步上前,将其追上,一拳打在空中……
“啊!”
玉阑尘抚胸痛喊,一口血溅于地上,已是受了重创。
他不敢再多想,双手一合,一道金光闪出,竟就沿着地下遁走了。
“土遁?这仙门中人也会奇门遁甲?”
叶皇仙请走梨山老母后,竟毫无用力过猛后的虚弱之感,这体质之强,怕远在叶弑之上了。
本想将他和这剑侍一同除掉,没想还是功亏一篑。
若不是想趁玉阑尘不妨,将其杀了,哪会一上来就请梨山老母这般实力的神仙。
叶皇仙看了地上剑侍的尸体一眼,手一伸,抓起来就快步奔回移花宫。
“哇!”
玉阑尘又是一口血,喷得院门都是,勉强走进去,便一下坐倒于地,再无力起身。
“谁能伤得了你?”
皆侯从房中步出,皱眉冷冷地问道。
“是叶皇仙,我和……剑侍伏击她,没想她请来梨山老母,我勉强脱身,剑侍她却……”
“哼!”
皆侯重重一哼,院中一棵梨树从中炸开,化成碎片。
“弟子请师尊责罚。”
“还罚什么,你去后面找茶侍拿一颗镇心丸,先救了你的伤再说。”
“是!”
皆侯冷着脸,若不是元从弟子早已死绝,这玉阑尘资质还算不错,以他千年前的心性,早就将他杀了,哪还容他如此乱来。
要揣摩上意,不是不可以,但若是猜错了,那也要付出代价才是。
蠢货!
玉阑尘服下镇心丸,浑身冒出白烟,那烟雾中,仿佛出现了一张极其狰狞的嘴脸,似鬼似妖。
“侯爷,剑侍一死,那叶皇仙回去告诉者侯,我等……”
“哼,不用多虑,若那两兄弟要杀我,早就动手了,何需等到此时,不过,我等亦要做好准备。此地不可久留,先离城赶往蜀城。”
“侯爷,你要去看那口锁龙井?”
“此事既关气运,这镇仙侯又岂能袖手旁观?等阑尘吸足仙气便走。”
叶皇仙此时也回到了移花宫,她倒是什么都没提,只将剑侍扔进后院,找来冯元。
“这是那皆侯的侍女?”
冯元一惊,还以为是姑奶奶心情不好,主动找上的皆侯。
“他们来找我,被我杀了一个,重伤一个,伤的那个是玉阑尘!”
“这……听说他是沈大人的表亲?”
“是道浓哥哥的表哥,可那又如何?他要动手杀我,还不许我反抗?哼,我看那皆侯是不想要命了。”
冯元又惊:“是皆侯所派?”
“你说呢?”
冯元干笑道:“若是皆侯所派,想是想从小姐这儿打击离侯……”
“哼!”
叶皇仙冷眼看他,看得冯元浑身都不自在。
“我也就是随便说说,小姐大可当没听见。”
“你便是话多!来,你将此人送去后面关着。”
“这,这人已死了,还留着尸体做什么?”
“我自有他用,你将她放到冰柜之中,拿冰块压着,不要让她的尸体腐烂,其余的事你不要多管。”
“是。”
冯元拖着剑侍的尸体去了。
叶皇仙心想,不知道浓哥哥在蜀城怎样了,要不也过去看看?
……
人定站在井前,用脚轻踩了几下,朝时子夜看去:“你确定就是此处?”
“四姐也在,你问她吧。”
从夜雨暗影中走出来一个穿着公子服的女人,她相貌看起来极其柔美,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那眉心长了一颗痦子,破坏了整体的美感。
不然以她身材容貌,便是杨露真,也要输她一二。
“我先来一步,遍寻不着,后来发觉在此处,便也不信。找人打听后才知,此地原有口井,但经年累月不见有水。还有人会掉落井中消失不见,便有传言说是井下有鬼。后来这附近百姓就找来石匠,先量好长宽,再弄来一方青石,打磨得严丝合缝,贴合无比,再放到井里,将这井口填住。”
人定用脚再踩了几下,听到下面也无太多动静,就皱眉道:“这是直接往下填满了?”
“不好说,找人打听来的,只说封了井口。”
时子夜上前用手拍了两下:“很厚?”
“至少有一两米深,又卡得如此之紧,便是用蛮力,破了这块青石,怕连井壁也破了,那龙气会不会溢散外出也不知道。”
连人定也犯难,时子夜和四更更是相顾无语。
“用炸药呢?”二更突然提道,“新军里有新式炸药,威力奇大,还有工兵能够控制,若是用炸药的话,说不定能将这石堵炸开,而又不伤到井壁。”
“你们看如何?”
时子夜说:“可以一试,蜀城也在练新军,明日我便去找沈卫,跟他建议,让他亲自去督军衙门找那协统问问看。”
“那就先这样,四更你先留一下。”
时子夜和二更离开了,四更则一拉衣领说:“大哥,你想问那件事?”
“我此番来蜀城,一是为了这锁龙井,二就是为了她……她可还好?”
“锦绣楼是什么地方,你应该知道吧?”
人定蓦地抬头,眼中射出两道凶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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