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心情很不好的陈青松,被宁浪特意邀到了一处安静的院子。
在那里,宁浪特意备上了一桌酒菜,打算好好地和这个老夫子交交心。
没办法,谁让宁浪真的‘坑了’人家女儿呢?
当然,说是坑,其实宁浪也不过是帮助秦绶这小子泡妞罢了。
但陈青松却不这么理解,他看着宁浪说道:“依我看,秦绶此子还是太年轻,太孟浪了一些。不管怎么说,你这一次让他去济南府,不一定会是好主意!”
宁浪笑了笑,斟了两杯酒一人一杯,然后才答道:“陈先生难道怀疑窦家对秦家的忠诚以及亲情?人传窦天山此人乃是一个十足的江湖莽夫,虽然是莽夫一个,可是却最看重情分,讲义气……”
陈青松摆摆手,答道:“这一点倒是不用担心,只是济南府位处齐鲁大地中心地带,东南西北可以说是强敌环伺,以秦绶此子的谋略……呵呵,他有谋略么?”
“他没有的,霜儿有!”宁浪笑了笑,抿了一口酒,啧啧作响地说道:“陈先生似乎对于自己的女儿,并不是很了解呀!”
陈青松一瞪眼:“老夫如何不了解?霜儿确实有些小聪明,可是那些小聪明又如何上得了台面?罢了,反正现在已经落入了你的圈套,老夫已经是认命了!”
见到陈老头一副无奈的样子,宁浪倒是能理解。
俗话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这辈子的小棉袄嘛!
更何况陈老头一辈子就这一个女儿,心痛和不舍也是正常的,加上宁浪帮助秦绶‘诱骗’陈霜儿前来,确实又有那么一丝不光彩,陈老头生气也听正常的。
宁浪说道:“小聪明里面,往往藏着大智慧,换句话说,有大智慧的人一定要有小聪明,否则就一定不完美!陈老你觉得小聪明没用,可还记得墨莲教如何被瓦解甚至内乱最后崩盘的吗?还有殿下,他与皇上之间僵持的关系,又是如何得以改善?”
“哼!”陈青松嘴硬得很,还是不肯认同宁浪的话。
宁浪也只是笑笑,说道:“陈老是辅佐殿下之人,可是扪心自问,我这个不过是殿下朋友的人,和你与那个王公公号称竭力辅佐殿下的相比,谁对他的帮助更大?殿下灭墨莲是谁的功劳,能够自由出入皇宫不受拘束,还能得到圣心,又是谁推动的?相比起来,你们二位为殿下做到了什么?”
陈青松这才转换了脸色,主动朝宁浪端起了酒杯。
对饮一杯之后,陈青松说道:“不可否认,你的那些小聪明比别人的大智慧都管用。但你是你,霜儿是霜儿!”
“但她是我徒弟!”
宁浪嘿嘿一笑,那意思似乎在说:老头,你女儿是我徒弟,那咱们就是平辈了!
陈青松问道:“可你教过她什么吗?”
“不用教!”宁浪笑着说道:“只要我是她的师父,这便足够了!”
陈青松不解,又问道:“你何来的自信?”
“是理所当然!”
宁浪摇摇头,答道:“并非是我自信,而是霜儿一旦拜我为师,特别是她主动要求的,这就足够了!因为这说明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在她的心里,我就是她的偶像,或者是她需要学习的对象。我成了她的师父,那么她就会竭力地了解我的一些事情或者经历。试问还有什么比得上一个人活生生的经历,更好的用来教育别人呢?所谓的言传身教,言传在前,身教在后,这便是其中的道理!”
陈青松显然是头一次听说,还有这种教育方法的。
宁浪这个家伙明明什么都没做,可却说得他好像什么都已经教给了陈霜儿似的。
见到陈老头一脸不敢苟同的表情,宁浪便笑着说道:“若是你不信,我们可以拭目以待!”
“嗯!”
陈青松点点头,示意不再纠缠这个话题了,转口说道:“皇上命我为兵部尚书,可我这个兵部尚书的位子并不安稳。上任的第一天,弹劾老夫的奏折便如堆满了皇上的御书房。太子一党如今在朝中的势力由此可见一斑,而老夫要想坐稳这个兵部尚书的位子,就必须得彻查兵部贪污弊案,给予他们一个沉痛的打击,才能使他们闭嘴!可是现在老夫掌握的证据,也不过是冰山一角。除了青县,相信还有许多地方都是这样,可是要将这全天下的各处厢兵一一清查完毕,那得花上多少时间?”
宁浪看了陈老头一眼,顿时明白了,感情这老东西晚上答应陈霜儿和秦绶的事情如此爽快,不止是因为女大不中留,还有就是他个人也有求于宁浪,所以先卖了一个顺水人情呀!
对于这个问题,其实宁浪在施舒铧透露出兵部有人吃空额扣粮饷之后就考虑过,如果换做是他来查这个案子,他应该怎么办!
想来想去,却也没有好的答案。
但就在前不久,宁浪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这个主意就跟沧州城那一战有关!
是沈阔率兵直击方起的大本营给了他灵感,现在听到陈青松的问题,宁浪呵呵一笑,答道:“其实不难,古语有云: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陈老也可以借鉴一下,查案先查主,破案先破根!”
“查主、破根?”
陈青松一愣,然后问道:“这主自然是太子,又或者是前兵部尚书徐烨,可是这个查根……”
“陈大人为何不往南边看?”宁浪笑着说道:“那里还有一位曾经与你并肩作战的战友,也还有一位与你一直拌嘴,但却实际上有些惺惺相惜的老对头。在金陵的时候能够和你做战友的,现在也还会是你的朋友,而那个时候与你做对头的,却不见得在陈大人你高升之后还会做你的对头,相反……他很有可能会是你最可靠的朋友!”
“你是指……”
陈青松这时候才反应过来,然后压低了声音问道:“莫非这二人,一个是李老将军,一个是……仇啸天?”
宁浪点点头,笑着说道:“不错,李老将军乃是朝中资格最老也是威望最高的将军,天下各路兵马谁敢不听他的命令?而仇啸天执掌南都麒麟卫,只怕他的手里,多的是你想要的情报!”
听到宁浪的话,陈青松这才茅塞顿开,连连摇头说道:“真是不知道你这小子的脑子,到底是怎样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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