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高姓大族,是指一些关中的望族。
魏晋时期,世家门阀对于中原的影响力极大,可是到了安朝之后,因为朝廷采用科举取仕,并且打压了世家门阀一段时间,所以导致这些望族在百姓之中的影响力逐渐变小。
到了现在,望族大姓的影响力对于朝朝堂几乎是消弭无形了。
但是在民间,这些望族还是有些影响力的。
沧州属于山东,宁浪记得那些世家门阀,有不少就在山东的,所以才对江宇杰有此一问。
对此,江宇杰却是一愣,摇头道:“应该是没有了,就算是有如今也没什么干系了吧?”
转念一想,江宇杰又道:“大人为何有此一问?”
摇摇头,宁浪答道:“没什么,随口问问而已。”
话虽如此,宁浪心里却想道:魏晋之时,关中望族多在这一带,可惜现在却是看不到了。如果有,那么在沧州推行均田的事宜,只怕又是另外一番场景,说不定只要和那些望族商量一下便可以解决了。氏族门阀,虽然说这些望族存在的时候,对于统治者来说他们是麻烦,但不得不承认的是有了他们,管理地方起来相对也容易得多!
心里正想着这件事情的时候,江宇杰突然又开口说道:“大人所问氏族门阀,莫非是想要借助他们在民间的威望厚德做点文章?其实说起来,氏族门阀至本朝以后便消失殆尽,再无士族庶族之分,但是千百年来,齐鲁之地却有一姓,是无论如何也倒不了的!”
宁浪听了之后这才茅塞顿开,问道:“你可是指北海孔氏?”
“不错!”
江宇杰点点头,说道:“有孔圣人的民望在,天下所向,听说山东纵然匪患大乱,但北海孔氏就连山贼匪寇都不敢冒犯,所以得以全族保存完好,并且还可以偏安一方,庇护一方水土百姓!”
不得不说,有孔子这样一个祖先,孔氏真是占了天大的便宜。
虽然孔氏一族,如今少有出任朝中官员的,但是凭借孔子之名,天下的百姓至今依然仰望他们,这也算是一件辛事。
江宇杰问道:“大人,孔氏一族,可以利用吗?”
宁浪摇摇头,说道:“或许以后肃清了山东匪患,倒是可以利用孔圣人的名声,让山东的百姓从动乱中快些安定下来,但孔氏如今深居北海,对于沧州来说却没有半点作用!”
江宇杰道:“沧州百姓,实际不足千户,百姓甚少,只怕纵然有田地,也不够人手耕作的!”
这就是宁浪担心的原因,百姓流失得太严重,所以就算占了州城,好像也没有多大作用。
想起这件事情,宁浪不禁有些恼火,对江宇杰说道:“现在看来,占据沧州也不是什么好事。你看朝廷就不管不顾的,这些琐事反倒是要我们来操心了!”
江宇杰说道:“大人何不上奏朝廷,让朝廷想办法?沧州大捷,军报已经送往朝廷,但是关于沧州的政务,大人似乎并没有向朝廷提出任何意见与交流呀!”
他这是提醒宁浪,以朝堂上面现在的风气,只怕宁浪他不开口,那朝廷也不会管的。
要是朝廷有精力能管得了山东的事情,那早就管了。
其实江宇杰的建议,宁浪并不是没有想过。
但是他当初提出设立天津卫的时候,就对皇上亲口说过,希望他离开京城之后的所作所为,能够与朝廷划分开来。
至少,宁浪他不想受到朝廷的约束。
所以宁浪选择的天津,是一块不毛之地。
而宁浪肯兵发山东,也是因为山东这块地朝廷管不过来,也不想管了。
现在遇到一点小小的困难,就要向朝廷求援想办法,那将来天津一带都发展起来了,朝堂上面的那些人想要分一杯羹,宁浪是不是也不能理直气壮地应对了?
宁浪要发展天津,只是开商道而已,是要赚钱的。
既然要赚钱,那就必须得和朝堂划分开,否则朝堂上的人指手画脚的有约束不说,还很容易会坏掉宁浪的布局。
见到宁浪不答应,江宇杰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思,便又说道:“大人,若是不想与朝廷过多联系,属下也还有一个办法。”
说罢,江宇杰指了指西边。
宁浪一愣,说道:“你是说,河西正在闹水患,流民无家可归,可以将他们东引?”
“不错!”
江宇杰点点头,又补充道:“同时大人也可以趁机向朝廷讨要沧州、德州等地,多置百姓,甚至是……再招募青壮之军!”
最后的提议,江宇杰是看了看左右发现没人,然后凑到宁浪的耳边轻声说的。
宁浪一愣,一时间竟然没有回应。
因为江宇杰前面的建议都还不错,但是最后一句,却挺耐人寻味的。
沧州已经是宁浪的囊中之物,德州等地还在墨莲教与山贼的手中,宁浪如果向朝廷讨要,朝廷正好没有精力与兵力来管,说不定也就给宁浪了。
但是有了地盘之后,还招兵买马干什么?
宁浪皱着眉头问道:“江军师何出此言?”
见到宁浪误会,江宇杰连忙应道:“大人莫要误会,属下并未有害大人之意。大人如今贵为驸马,又得皇上器重开商道、海禁,如今也是万事俱备,可是大人可曾想过这朝堂大势一旦有变,将来又如何在大变之后自处,甚至是安身立命呢?”
江宇杰的意思是,现在宁浪既然有机会离开朝堂发展,那就要想办法丰硕自己的羽翼,以应对未来那不可预测的种种变化!
说直白一点,就是劝宁浪得到了天津以及沧州等地以后,不但要开商道,还要培养一支忠于他的兵马,好拥兵自重!
宁浪一愣,问道:“是不是,京师那边有什么变化传来?”
江宇杰递给了宁浪一道手书,宁浪打开从上看了下去,江宇杰则是在一边说道:“大人,石连贵留在京师的人传来消息,上月沧州大战之时,京城并不知我等能够大胜,所以人心惶惶。期间曹尚书趁机向皇上提出,调储龙卫靠近京城拱卫……”
宁浪问道:“你是说,太子等人会有异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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