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华只是一愣,随即便知道,宁浪心思细腻,虽然他与江宇杰从来没有透露过仇啸天对他们的栽培之恩,但宁浪只怕也察觉到了。
其实宁浪之所以察觉出来,便是凭他的直觉。
对于仇啸天这个人,或许在别人看来他很可恶,这也难怪,比如说同城为官的陈青松以前就对他非常不屑……仇啸天也确实是如此,身为麒麟卫的南都指挥使,打探别人隐秘,高发之后抄家、灭门,这些都是常事!
可是又有谁知道他心中那积压的郁闷之气?
临到晚年,这个脸如刀削一般的男人,也从来没有在别人的面前表现过半点懦弱之气,甚至还将自己费尽心血栽培出来的人,都给了宁浪。
仇啸天是把他向某些人报仇的希望,全部寄托在宁浪的身上。
所以江宇杰和姜华,才会不管身处什么境地,甚至在宁浪被打入死牢都不离不弃!
也正是因为江宇杰和姜华这些人对宁浪的忠诚,才让宁浪感受到来自仇啸天的倾力支持!
如今宁浪全部说破,姜华也就不再坚持了,终于流出了泪水,对着宁浪拜倒道:“大人,请恕属下今晚放肆了!”
然后,宁浪便与姜华一起,在总督府的房中留下,让人上了三大坛烈酒,两个人都喝得烂醉如泥!
但是醉过之后,二人却一句有关仇啸天的话都没有说,因为仇啸天的目的还没有达成,他这辈子最痛恨的那个人,依旧是京中不可忽视的一股力量!
第二天清晨,是婉清和穆青青带人来将宁浪抬回去的,没有人知道宁浪为何会如此放浪宿醉不醒,而且还是和姜华这样一个大男人。
之所以婉清和穆青青来抬走宁浪,其实她们也是没办法,因为宁浪的父母来了。
大风雪刚刚听了两天,这除夕眼看明天就要来到,本来还以为二老不会来天津了,想不到突然就出现在了总督府的外面,只是老爷子宁从业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进了总督府之后,宁从业还是板着脸的,若不是宁浪母亲在,只怕他还不止是这样,可见他并非是自己想来天津,完全就是被宁浪母亲逼着来的。
宁从业还想着留在京城,趁着过年的时候休沐,将一些积压的公务全部处理完呢!
这老头的顽固与迂腐,由此可见一斑!
后来,宿醉的宁浪又被抬了回来,宁从业终于怒了,也不管宁浪还在呼呼大睡,气冲冲地到院子中折了一竹枝,对着宁浪的脸便抽了下去。
“老爷!”
“公爹……”
一屋子的女人都被宁从业吓了一跳,周蔷薇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李胜男抱着孩子闭上眼睛不敢看,婉清则是身子发抖,穆青青泪眼汪汪的,居然和小丫头云芝抱在了一起。
“啊……谁打我?”宁浪惊醒了,便怒喝责问。
宁从业冷冷道:“是老子打你,你这个孽子,本来以为你当上了总督,定然会兢兢业业,亲政爱民,不负皇上所托,可是……可是你看看你这个样子!哼,为父在朝中为官,恨不得一天掰开来当做两天用,好为皇上除尽烦忧,可是你呢?你却在这儿醉生梦死,不务正业,你说老子不打你打谁?”
宁浪的妻妾都吓了一跳,因为她们看到宁浪的脸色,居然被抽出了一道血痕,而且这道血痕还在不断扩大,可见宁从业下手之重!
脸色火辣辣的,又见到真是自己的老子,宁浪不能发作,只得极为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这个时候,他很想喝口水润润喉舌,顺便压压惊,也缓解一下痛疼感。
但是宁从业却怒喝一声:“孽子,还不跪下?”
周蔷薇才反应过来,就要为宁浪说话,但宁浪见了却连忙使了个眼色。
知子莫若父,相反的,知父也莫若子!
自己这个便宜老子的脾气自己清楚,宁浪知道宁从业现在是在撒气,这个时候不管谁劝都没用,估计在来天津的路上他就憋着一股火呢!
宁浪只好老老实实地跪下,他也是发了狠,一声不吭。
这个平时总督府,乃至整个天津甚至是山东北疆人民都得仰视,那么高高在上的人,此时却跟孙子一样被打了不敢还手,被骂了也不敢还口,还真是一时难以让人适应……
见到宁浪这么老实,宁从业反倒不好意思了。
他头脑清醒了一些,又看着这满屋子都是儿子的妻妾婢女,甚至还有刚出生不久的小孙女……
宁从业有些尴尬,便咳嗽一声,问道:“你们……你们都看着干嘛?没事就都回自己的房去!”
没有人动,大家都看着宁从业有些不满,不过宁浪也开口了,说道:“家中父亲最大,莫非你们都不听长辈的话了?”
大家只好一起拥簇着宁浪的母亲走开,宁母临走前瞪了宁从业一眼,不满地说道:“哼,以后我就留在儿子这里不走了,姓宁的你个老混蛋!”
被宁母骂了,宁从业脸色的肌肉抽搐了几下。
等大家都走了,宁从业长叹一声,蹲下来看着宁浪问道:“还痛不痛?”
那神情,就好想宁浪还是小时被他责罚了那样,然后立马又过来关心地询问。
父亲的眼神,看得宁浪有些迷醉,不禁又想起仇啸天与江宇杰、姜华他们来,眼睛都湿润了,摇头道:“父亲,我没事……”
宁从业摇头道:“你可知道我为何打你?你太不像话了,若是我见到你不教训一番,只怕皇上都不会开心。你知道吗?自你从高丽回来,皇上每隔三日便召我进宫,一直都是在骂你这个逆子不像话的!”
说起高丽女王的事来,宁浪就心虚了,解释道:“父亲,孩儿也是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宁从业问道:“那高丽女王的床,你也是身不由己上去的?”
宁浪顿时无语,他总不能地自己的父亲说,他是被下药的吧?
宁从业又板着脸问道:“你也别解释,还有你告诉为父,为何你身为总督,却醉生梦死,不知道兢兢业业为君王社稷以及你治下的子民分忧解难?”
“父亲……”
宁浪眼眶一红,这里只有他们父子,他也就不隐瞒了,说道:“孩子收到义哥哥的信,信中说仇指挥使重病,可能……命不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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