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妪深深地看了阿川一眼，轻轻出了口气，最后才悠悠然说道，“既然如此，那么你便跟老身来吧。”

　　说完，转身朝门外走去，不过身上似乎带着一种说不清的落寂！

　　阿川摸了摸鼻子，不去多想，既然已经来了，那么不管是什么都要去看看，不过自己可是知道这左纤儿应该是在披云山上，那么在这个大梁城内还有什么人需要自己去见的，难道说？

　　阿川在心中默默地给了自己一个答案，便紧了紧上衣，跟着这老妪朝前走去。

　　一边走，阿川一边打量着周围，越靠近这大梁内城的中心，似乎人越来越少，至少在这么大会，阿川并没有看到一个多余的人，只是那些人在看到那老妪之后，都自动低着头缩在暗处，不发一言，甚至在阿川二人走过之后，也没有一个人敢朝阿川看过来，这倒是让阿川暗暗咋舌，毕竟好奇心可是人人都有的。

　　忽然，走在身前的老妪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身形忽然加快，虽然从外面看来她的每一步都能看得很是清楚，可是身形不知为何就忽然变得很快，仿佛是有意甩开阿川一般。

　　阿川正饶有兴趣地看着四周新奇的事物，毕竟是皇宫，这里的一砖一瓦确实是和自己的十里村差距很大，在夜色中显得更是深沉，仿佛一头睡着的巨兽一般。

　　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让阿川很想大吼一声，可是阿川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那老妪在前面带路，微微有些惊讶，因为不管她怎么调整速度，这看着风景的阿川仿佛都知道一般，形影不离地跟着这老妪，仿佛本来就是一体的一样。

　　老妪微微点了点头，忽然身形一转，转向了一条小路上来。

　　超前走不过数十步，窄窄的路上，两堵高高的城墙，光滑的墙面早已经满是疮痍，只有那脚下的石板路上的刻痕在诉说着这里往日的荣光。

　　阿川忽然停下了脚步，有些疑惑地看了看里斑驳的城墙，忍不住伸手放在了城墙之上，并没有什么不同，一样是冰冷的城墙，也许这里更加的破旧。

　　那老妪并没有打断阿川的动作，似乎在她看来有这样的行为才是正常的。

　　许久，这老妪才开口，“老身见过很多人走过这里，其中不乏一些青年才俊，自允天才之人，也不乏沙场中的老将、江湖中的游侠、殿堂之上的铁骨铮铮，他们每个人来到这里的表现却是各不相同。”

　　阿川松开了自己的手，扭头看向了这老妪。

　　那老妪点了点头，“那你看了什么？”

　　阿川愣了愣，开口说道，“我没有看到什么，只是觉得这里似乎有一股说不清的东西在里面，让人忍不住想要触碰！”

　　老妪看了阿川一样，“这里便是大梁皇宫内的布衣巷，从这里走出去便不再是布衣！当年选拔人才便是走的这条路，你可以看到虽然这里已经有五年没有人走过，可是这巷中的石板早已经浸透了前人的鲜血，至此寸草不生！”

　　阿川这才注意到，虽然这里很是荒芜，可是并没有见到杂草，刚开始阿川还以为是因为每天都有人打扫一般。

　　老妪接着说道，“你是老身见过的最为平静的三人之一。”

　　阿川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这话是夸奖还是什么。

　　那老妪，“有些人走到这里就疯了，有些人痛哭流涕，有些人自杀，也有些人继续前行，可是走着走着就死在了路上。。”

　　老妪抽空看了阿川一眼，“你小子没疯没死挺好，不过这白衣巷已经很久没人来了，这里自然比不上当日的荣光。”

　　说完，不知是叹息还是什么，便自顾自地朝前走去，阿川只好跟上。

　　在路上，阿川也没有了胡思乱想的心情，只是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里表现地如此平静。

　　其实阿川没想到的是，在那浮屠塔内的修行，可是比这白衣巷的冲击不知道大了多少倍，更何况现在这白衣巷早已经不是以前了。

　　巷口处，那种压抑的感觉忽然消失，眼前忽然出现了一面白墙，墙是新的，因为上面长满了杂草，并且可以闻到这空气中新鲜的泥土味。

　　那老妪盯着这白墙了一会，最后骂了一句他妈妈的，便朝前走去。

　　阿川看了看这白墙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扭头看了一眼白衣巷，发现巷子已经隐在了薄雾之中。

　　绕过白墙，便看到一座高大威严的宫殿压迫似地出现在二人面前。

　　这突如其来的压迫感倒是让阿川一愣，那老妪似乎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事情，只是淡淡地说道，“这便是大殿，大梁皇宫内最大的宫殿，也是梁王议事的地方。”

　　最后几个字，老妪说的很不清楚，因为谁都知道梁王好佛，已经很久没有来到这大殿早朝了。

　　在昏暗中，阿川忽然很想冲进去看看，看看这所谓的天子之所到底是什么样，可是想了想，阿川还是决定算了，毕竟从小说书的对自己的教育便是‘天子与庶民同’，应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阿川只好在心中安慰着自己。

　　那老妪自然不知道阿川在想些什么，因为每个第一次见到大殿的人都会有这样的表现，只当是阿川被大殿震撼了。

　　想到这，老妪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白墙，那里本来没有那面墙，白衣巷走出来的人，便可以第一眼看到这大殿，从此再也不是白衣，白墙的位置以前是座空白的碑，每个走出来的人都可以在上面刻字。

　　这老妪不禁想起那个飘然而来的青衣剑客，身后的白衣巷中的血腥、杀戮、压抑、迷惘似乎都与他无关，他似乎便是这世间仅有的浊世佳人，就连他的衣摆都没有丝毫纷乱，并没有刻字，飘然而来，自然是飘然而去。

　　只是留下一句话来，“这世间自然有更多的事情需要去做。”

　　有人烟，‘若得此人，大梁可兴百年！’

　　不过这也只是想想而已，后来那人便出了断头山，再也没有了音讯，所有人都以为他死在了断头山外，可是那道青色的身影，淡然的笑容，却是扰乱了很多少女的心，惊艳了那代人。。

　　阿川轻轻地咳了一声，将在深思的老妪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那老妪看了阿川一眼，“走！”

　　这回二人在路上没有再说过一句话，似乎这老妪已经不想再对阿川说一句话了。

　　一座宫殿挡在了二人面前，或者说二人走到了一座高大宫殿的前面停下了脚步。

　　阿川看了看，四周高墙环绕，倒不像个住人的地方倒是像个囚禁人的牢笼。

　　“那个？”

　　那老妪并未出声，只是皱了皱眉头，心中似乎在想些什么。

　　“这里便是你要来的地方，进去吧。”

　　阿川摸了摸鼻子，被人当牵线木偶的事情可是感觉不太好，所以阿川决定开口问一下，“月儿跟桃子还好吧？这里是哪里？”

　　那老妪忽而笑了一下，又马上恢复了冷漠的表情，“很好，这里就是你要来的地方。”

　　阿川不再问，因为别人已经不想再说了，这是个好习惯。

　　门并没有开，可是透着门缝可以看到这里面的烛火，阿川试探性地望着那老妪，希望对方给自己一个建议，怎么进去？

　　那老妪指了指墙头，意思很是明显，跳过去。

　　阿川摸了摸鼻子，“我不会被当刺客给咔擦了吧？”

　　那老妪忍者笑，简单明了地说道，“会！”

　　然后加了一句，“早就已经足够杀几次了！”

　　阿川一愣，然后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朝宫殿走去！

　　跟着那老妪不禁露出了惊讶地表情。

　　只听得砰地一声，阿川一脚踹在了大门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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