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杀声忽然停了,并不是滚地虎王刚他们死了,而是有更大的震动自身后而来。
黑甲军,箭雨破空的声音!
穿透雨幕,穿透皮肤与骨头,血流进泥土,尸体倒在地面上。
同一只军队、同样的装备,同样的普通面孔。
也许曾经见过面,喝过酒,箭矢无情!
震惊、绝望!
大部分人在中箭以后,扭头便愣在原地,被射成了刺猬!
滚地虎王刚愣在原地,直到锋利的箭矢穿透身体,“为什么?!”
话未说完,一根无情的箭矢刺透胸口,声音戛然而止!
没有喊杀声,没有惨叫,只有无声的死亡跟怨气!
梁王刘方看也不看身前的白青阳,对着阿川说道,“小子,来!”
白青阳握紧手中长剑,眼神挣扎。
天下第七白青阳第一次被人无视!
阿川拍了拍月儿的手,起身走了过去,眼前便是杀戮场!
残忍,最是自相残杀!
梁王刘方用手指着前方,“小子,你看到了什么?”
“手足相残。”
梁王刘方拍了下阿川的脑袋,“想成为人上人,掌握自己,掌握别人命运的强者,便要让所有人都敬畏!让他们心中不敢生出半点不敬之心!便是漫天神佛也要让路!”
阿川眼神迷茫,单方面屠※杀,被杀的一方除了不甘,更是不相信!
披云山上似有黑雾弥漫,如怨气!
“小子,你知道为什么他们这些人会柏吗?”
梁王刘方认真地说道,“因为他们心中还有依赖的东西,那允厚是我早就放在孔芳身边的,他以为孤不知道他做了些什么,十万黑甲军他还真以为都是他的袍泽弟兄,简直可笑!小子,这世上能信任的仅自己一人而已!”
阿川摇了摇头,“我也有顾虑的东西,为何对我不同?”
梁王刘方哈哈一笑,“孤便帮你扫除那些顾虑。至于为何对你不同,小子,你觉得孤需要理由嘛?”
“如果有,那便是因为你小子跟孤年轻时很像,更何况若是没有你小子,孤也不可能从那座山上下来!”
阿川望着眼前的一切,闭上眼淡淡说道,“若是我不愿这么做呢?!”
梁王刘方眼神微冷,了凡老和尚的身影不再,松开自己的手,淡淡地说道,“若是没有你,自然会有其他人。”
阿川点了点头,转身而去。
梁王刘方哼了一声,“左纤儿被关在皇宫,你觉得自己能带她走?!”
阿川停下脚步,“不知道。”
走回月儿身边,仅仅十几步路,阿川走得很是淡然。
这是我阿川心中所想,便是如此!
一名身穿朝服的文官,腰杆笔直,一尘不染。
似乎根本没有看到周围,如同每日上朝一般,在离着梁王刘方五步的位置,跪倒在地,
“罪臣吴正叩见梁王!”
远处黑甲军下马叩首,“叩见梁王!”
声震披云山!
梁王刘方示意大学士吴正起身,“吴爱卿何罪之有,今日若是没有爱卿及时赶来,孤可能就死在了了。。”
话虽是如此,可是梁王刘方的眼睛冷冷地上下打量着这个肱骨之臣。
大学士吴正头低的更低,挨着地面,沾着泥土与血迹也不敢在意,“罪臣不敢,王天选之人自不是宵小之辈可以冒犯的,冥冥中自有上天护佑,属下无能,属下有罪!”
梁王刘方笑了笑,“堂堂大学士这么跪在泥里可是不像话,都起身吧!”
“谢梁王!”
大学士吴正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一半装的,一半倒是真的,弯着腰从袖口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低头递了上去,“这是王吩咐要的。”
梁王刘方伸手接过,并不急着打开,反而盯着大学士吴正,之后笑了出来,“孤从来没有信过你们这些读书的,只是没想到是那孔芳先反。”
不理那跪伏在地的大学士吴正,梁王刘方望着远方,笑道,“果然是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啊!”
盒子里是颗鲜红的丹药,如同一团流动的血一般!
梁王刘方看了看众人,“用自己孙子的血做的丹药,看来吴爱卿真真是肱骨之臣啊!”
大学士吴正低头不敢!
拿起了那枚鲜红的丹药,梁王刘方忽然笑了,“吴爱卿抬头。”
大学士吴正慢慢抬起了头,一脸恭敬。
“张嘴。”
大学士吴正一愣,神色变化又很快恢复正常,慢慢张开了嘴。
梁王刘方哈哈一笑,“自食其子,这种事怎么会让吴爱卿来做呢。”
说完将丹药吞进腹中。
阿川忽而有种不好的预感。
孤峰之上。
一袭白衣的程蝶衣依旧笑着望着眼前二人。
怪老头陈青衣踢了下脚下的巨大汉子,没有反应,有些无趣。
宋尧之将剑从另一人身上拔出,未见血,淡然地看着自己这个得意弟子,“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你死我活。”
程蝶衣笑了笑,不置可否,“想来这位便是青衣仗剑的剑仙陈青衣了,果然不同凡响,让人敬佩非常啊。”
怪老头陈青衣笑了笑,露出满嘴黄牙,“不错不错,你这话说得老夫舒坦,可比阿川那小子会说话多了,这样,今日事,你们师徒二人的事情,老夫可以不插手。”
程蝶衣刚要道谢,便听到怪老头陈青衣继续说道,“不过,谁要是想插手,那可怪不得老夫了。”
说着又用脚踢了下脚边晕倒的大汉曹任梁。
程蝶衣眯了眯眼睛,笑容更盛,“那真是谢谢陈剑仙了,看来今日真是想让程某死在这里啊。”
宋尧之淡淡地说道,“你我之事,生死有命。”
程蝶衣拍了拍身上一尘不染的袖子,“只是我还不能死。因为我死了,我的小师妹也会死的。”
宋尧之一皱眉,便想清楚了其中关节,“放了桃子,饶你一命。”
程蝶衣笑了笑,“想来先生不会欺骗于我,只是?”
怪老头陈青衣摆了下手,“老子才不管你们之间的破事。”
程蝶衣点了点头,“那便多谢了,宋先生跟我一起去,送过来,程某心中不安。”
宋尧之哼了一声,“带路。”
怪老头陈青衣摆了摆手,“老夫就不去了。”
宋尧之与程蝶衣朝山下走去,怪老头陈青衣笑了笑,
“是非曲折,尧老弟,忠义难两全啊。”
山腰
桃子、宋尧之、程蝶衣。
山风有些冷,宋尧之淡淡地说道,“你走吧。”
程蝶衣笑了笑,“先生如此,小的。。”
宋尧之哼了一声,“滚!”
程蝶衣毫不介意,“只是可惜了那位公主的身世,无人可知了。”
“在哪里?!”
程蝶衣笑了笑,“先生如此大义,无以为报,先生附耳,此事不为第三人知。”
桃子摇了摇头,宋尧之想了想仍然附耳而上,小心提防着这程蝶衣暴起伤人。
程蝶衣轻声说道,“其实宋国公主一直在大梁,先生也见过,她便是。。”
“桃子!”
宋尧之一愣,时刻提防的程蝶衣未动,自觉腹部一疼!
一柄袖珍短剑刺透腹部而出!
桃子哭倒在地上,
“对不起,宋先生,对不起。。”
宋尧之捂着伤口,盯着哈哈大笑的程蝶衣说道,“老夫就要死了,告诉老夫实情,老夫不想死不瞑目!”
程蝶衣有些残忍地说道,“其实不告诉你更好,不然真的是死不瞑目。不过让你知道,你可能会死的更快!罢了,这么残忍地事情,尤其对先生你。。”
“罢了,还是告诉先生你吧,谁让我曾经是您的学生呢。哈哈哈”
宋尧之死死盯着程蝶衣,一言不发。
程蝶衣笑了笑,“先生,若是以前,你这忠孝礼仪还能行的通,现在,早就不行了,若是刚刚你直接将我杀了便是,哪有这么一回事。那个什么狗屁剑仙,什么老江湖,不过如此。”
宋尧之从嘴里一字一句地说道,“公主是谁?”
程蝶衣走近宋尧之,轻声说道,“其实这件事我很佩服我们梁王大人,你知不知道,那宋国流落的公主便是你身边那个丑丫头桃子,是不是没有想到,哈哈哈,找了一辈子的人,就在身边,她还要杀了你。”
“不过你放心,等你死了,我会安顿好桃子的,听说碧水阁现在新面孔有些少,虽然桃子长得丑,可是宋国公主的名头,想来谁都愿意尝尝的。。”
“你!!!”
宋尧之用手指着程蝶衣,又回头看了眼哭倒在地的桃子,竟然一口血喷了出来!
桃子冲上去扶住宋尧之,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挡在程蝶衣身前!
程蝶衣笑了笑,面容明媚,“他已经是必死之人了,剑上有毒,你觉得你现在挡在我面前,便能洗刷你刚刚那一剑了嘛?哈哈哈”
桃子眼睛红肿,“先生,谁能救我们?!”
程蝶衣哈哈大笑,“这天下谁能救你们?!今日,就是神仙也不行!”
一道剑气,自天而降!
“阿川那小子说,反派死于话多,啧啧,说得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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