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峰上,有人孤独地望着山下。
了凡老和尚悠然地坐在采风石上,身旁站着阿川,佛道大会快开始了。
今天天气大好,没有云雾遮挡,不仅可以看到披云山的罗汉坪,还能隐约看到更远的大梁诚,江水悠悠,秋风阵阵。
阿川拍了拍身侧的剑柄,自从让这兰亭剑出了大力之后,可是让阿川心疼了一番,不过还好,至少这兰亭剑不会说话,不然有多难听,要多难听。
“大师啊,你参加过佛道大会没有?”
了凡和尚白了阿川一眼,一脸的不屑,“什么叫参加过佛道大会没有,你应该说哪次没有参加过?算了,看你小子年轻,就不计较了。”
阿川勾了勾嘴角,“这么说,你上次参加了?”
了凡和尚笑了笑,“不是让你问哪次没参加吗?”
阿川有些疑惑,“那大师你哪次没参加?”
了凡和尚讪笑道,“就上次没参加。”
阿川对着这不要脸的了凡和尚比了个中指,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大梁一共就举办了两次佛道大会,这一次还没开始,意思就没参加呗。
了凡和尚赶忙说道,“哈哈,虽然咱们大梁上次的佛道会没参加,可是啊,其他地方的。。”
阿川皱了皱眉头,“怎么,其他地方的,大师参加过?”
了凡和尚呵呵一笑,满是深意,“自然是没有的。”
你※大爷的,阿川有种想拔剑的冲动,可还是忍住了。
了凡和尚笑了笑,望着阿川的模样,很是开心,“别这么看着老和尚,虽然没参加,可是这佛道会所有的东西老和尚那可是无所不知,说句不客气的,要不是咱们大梁有了那白衣金刚李慕白,呵。。”
阿川问道,“咋?后面就轮到你了呗?”
了凡和尚一拍大腿,“唉!老和尚可没这么说,不过真要论起来,数个几百名还是轮得到的。”
阿川深吸一口气,暗骂自己一句,自己这么贱干嘛。这回不管这老和尚说什么,都不接话。
了凡和尚笑了笑,“不过,这回的佛道大会可不一样,以往基本都是大梁和尚跟那赵国的道士讲道理,虽然嘴上针锋相对,恨不得将对方的祖坟给刨了,可是毕竟隔得十万八千里,不该大事。这回有自在观的道士,浮云宗,这可是在佛家的地方抢食吃啊,这可真是要相互刨祖坟的节奏,就是不知道那群道士经不经打了?”
阿川想了想,“你说,这梁王刘方为什么现在举行这佛道大会?”
赵国与楚国就要开战,而一向与赵国穿一条裤子的大梁忽而不说一句话,真就把自己这片地看好了就完了是嘛?真不怕那大楚攻克了赵国之后,后面不就是你大梁?
更何况断头山外也不太平,他梁王刘方自己的内院,看这样子估计也要着火,当真是一门心思想着遁入空门不成?
可是既然是一门心思遁入空门,又怎么天天好死不活地还要将左纤儿带到自在观,恶心别人不成?
还得让自己非要来这一趟不成,自己还急着回家呢?
赵国,跟蛮荒之地都要去一去才行。
了凡和尚似乎早就想到阿川会这么问,“看君主,自然要从君主的眼光去看,这次的佛道大会,估计就是个锲子,从梁王刘方称王之后,这藩王林立,小的不说,你阿川不是转了半个大梁,应该是已经领略到了。攘外必先安内,老和尚估计这梁王刘方就是这么想的也说不定。”
阿川默默点了点头,以前听那说书的讲这样的道理可没从这么个角度说过,“说得有道理,不过那梁王刘方不是一心只想着向佛吗,我可是听说这些年连朝政都没有理过,,就连这次佛道大会都是这梁王刘方强行举行的。”
了凡和尚用手指着远处的大梁诚说道,“山上有时候能影响山下,山下也能影响山上。如果你是梁王刘方,不这么做,那群每天盯着他座位的人会放松一点吗?”
阿川摇了摇头,有点难懂,“和尚,你说你一个当和尚的怎么知道这么多?都是那梁王刘方告诉你的?还是你自己琢磨的,也不嫌累。”
了凡和尚一摆手,“你小子这是在夸和尚,可以,很受用啊。这些有一部分是那梁王刘方告诉和尚的,大部分是和尚自己想的。说出来也不怕你小子笑话,这和尚当久了,每天想的除了这佛祖的事情,就是这山下的事情了,这样平平淡淡地过这一辈子,挺好,所以没事就琢磨这世道怎么乱,乱了又有什么办法补救,也算是每天无聊时候的消遣了。”
阿川点了点头,因为这佛道大会将近,阿川也就听从了这了凡和尚的建议,就留在这孤峰之上,到时候去佛道大会再说。
而且,了凡和尚说的另外两件事,倒是让阿川真正决定就留在这孤峰之上。
清风阁最新消息,公子阿川与薛北军关系密切,与薛大将军似乎是远亲。
虽然用的是似乎,可是人们也自然而然地将似乎二字去掉,因为薛北军,因为薛大将军。
另一则消息则让阿川有些意外,又多了一些心安,佛道会期间,薛北军将会担任守卫的职责。
了凡老和尚告诉阿川这些事情以后,对着本来要下山的阿川说道,“下山好呀,反正这大梁诚里的达官贵人,皇孙国戚,藩王什么的都在找你,想来这金钱美人是一个也少不了。又要选择跟谁站边,一不留神就要两边得罪,说不定啊,到了这佛道大会的日子,还能有把椅子坐呢?想想是不是很心动?”
阿川白了这了凡和尚一眼,便决定在这孤峰之上待着,一方面等待佛道大会的开始,一方面自己也好久没有认真修行了,毕竟还是要靠自己。
只是阿川在心里还是在想一些事情,比如说那怪老头陈青衣,从那晚以后便没了踪影,月儿在大梁皇宫应该很安全,桃子也是。
阿川忽而觉得有些头痛,从到了这大梁诚,好吃的小吃没吃到,倒是一堆不知道哪里来的人,哪里来的事情,一头浆糊。
不过,在阿川心里隐约觉得这些消息,尤其是第一条,自己见都没见过薛大将军,哪里就亲戚了,这种无聊的事情也就怪老头陈青衣能做出来了。
分别之迹,阿川曾问过怪老头陈青衣,“怪老头,你来这大梁城还有什么别的意图没?”
怪老头陈青衣笑得很是开心,“自然有,不过跟你小子要做的事情无关,顺便会帮你做的轻松点。”
阿川自然是半点不信,可是也只能如此了。
了凡和尚呵呵一笑,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三十年功名尘与土,都赋笑谈中。”
阿川忽而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和尚啊,你说梁王刘方跟那江流城的左越到底是怎么回事,都这样了,怎么还不依不饶的?”
了凡和尚看了阿川一眼,“你小子来这就为了问问这个?”
阿川一摆手,有些心虚,“其实还想问问,为什么不愿意善待宋国遗民,反正宋国都没了,真的是有多大仇呀?”
了凡和尚皱了皱眉头,很是认真地说道,“还好我不是梁王刘方,不用跟你小子浪费口水。”
阿川摸了摸鼻子,“和尚你刚刚不该说以君王态度看待问题嘛,我就是随便问问,觉得你的想法应该跟那梁王刘方差不了多少不是。”
了凡和尚深吸一口气,“滚。”
弄得阿川一脸迷茫,现在和尚的脾气都这么大了。
不过阿川倒是没来由地放松了一些,想到自己本来在心里有的那些恶毒的想法,不禁笑了笑,这要是让说书的知道了一定说自己学什么不好,学大人!
大梁的天气变得很快,阿川抬头望了眼天空。
自己现在是五品武夫,要是真打起来,一般的六品修士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而且怪老头陈青衣所说的那件大杀器,不到最后一定不要出手。
六品跟七品算是修炼中人的一道坎,大部分山下人也就是六品,七品往上多是坐镇山头的人物,而金刚之后,便有了开宗立派的资格。
在世人眼中便是那神仙一般的人物了。
至于说那传说中的天人境界,阿川曾经问过怪老头陈青衣,你曾经的境界到那个地步了,说出来,吹吹牛逼也好。
怪老头陈青衣喝了口酒,一副高人气派,“当初老夫浩然巅峰,手中一柄剑便可让天上神仙胆寒。至于现在,打打那些不入流的神仙还是可以的。”
也不知道这怪老头说得真不真,反正当时这老小子酒喝的不少,多半是吹牛。
要是是真的多好,阿川没来由地想到,跟着右手虚握朝前一刺。
风轻云淡,万里无云。
“嘿!”
管你山高水恶,我自一剑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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