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内,有风,可是坐在小亭子内的三个人却不这么觉得。
因为一封信,一封并不长的信正安静的躺在桌子之上,这封信便是阿川留给三个的,信不长,甚至说很短,可是仅仅就是这么短的一封信却让三人焦躁!
捕鱼的先开了口,“既然公子阿川并不强迫我们,让我们自己选,不管这是走是留都无怨言,我看咱们还是走吧?不然为了花满阁拼完命,又要替别人拼命。按我捕鱼的说,这买卖不亏,赚了一条命,你们还在想什么?!”
用剑的哼了一声,“这公子阿川不愿强迫我们让我们自己选,我们江湖儿郎便心中真的一点江湖义气都没有嘛!不管公子阿川写什么,我都已经想好了要跟他走,就算是变成了他的剑又如何,人在江湖,本就是身不由己!”
说着二人一起看向一旁的算命地老道士,因为他是三人中唯一一个三品武夫,三品为上品,与平民分之。
算命的老道士捋了捋只剩下几根的花白胡子,虽然在这里吃穿不愁,可是他似乎忘了将衣服换了,衣服自然是有新的,只是这老道士似乎觉得还是自己的这一身穿着舒服一般。
看了看身旁的二人,淡淡地说道,“其实,不管这公子阿川说什么我都会猜想到一点,只是万万没想到,他会选这种方式,让我们自己选。”
算命的看了看渔夫,“捕鱼的,那你想过没有,如果你出去,这外面会不会有刀斧手,随时给你一刀?”
渔夫吓得赶紧缩了脖子,摸着脖子惊恐地说道,“应该不会吧?”
这句话时问句,那么他的心中自然也是疑问,对于这样胆小的人来说,惜命为上!
渔夫赶忙说道,“那我不管,我就跟着你们,你们去哪?我去哪。”
用剑的虽然戴着毡帽,可是算命的知道他也在等自己的决定。
轻轻拍了拍身上的破旧道袍,老道士淡淡地说道,“其实你们我们有跟你们说过关于我的事情,我本来是个道士,一个如假包换的道士!可是天灾之后,所在师门被毁,所有人都死在了阴山之下,只有我这么个不成器的活了下来!”
用剑的目光一冷,因为这天灾之战中,确实有个道派全部死在了阴山之下!
算命的继续说道,“人算不如天算,我便流浪进了楚国,可是因为那件事情,我对于这楚国也灰了心,便加入了这要命的花满阁。至于我为什么到了三品之后还不愿离开。也许是人老了,便不愿再有什么改变,在这里虽然不是杀人便是被杀,可是我已经有些习惯了。”
“用剑的,我知道你的想法,别人救你一命,你自然要还,可是你这个人除了一条烂命之外,别无他物,不过是手中剑还能杀人!”
“其实在心中老道士是不愿这么做的,只是除了这么做,我还能去做什么呢?!”
风中一声轻叹,对于这算命的来说,这便是唯一的选择。
“江湖相遇是缘,吾等本是堂前草,风起自是逍遥。”
算命的淡淡地念出阿川留下来的信,目光悠然、随风而起!
在一旁的渔夫有些纳闷地问道,“用剑的,这算命的到底是什么意思?怎么我听来听去也没听出来这小子是要留下来还是要走啊、你知道我脑子不好使,你给我解释解释,再怎么说咱们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人啊!”
用剑的哼了一声,看着有些谄媚的渔夫,“这还不简单,我们留下,替公子阿川卖命!”
渔夫晃了晃脑袋,“哎呀,怎么又要当枪使了,不是说可以走吗,怎么就不能选择了,还是唯一选择,这公子阿川写的也是看不懂,你们选的我也看不懂!明明有两个选择,怎么就没选择了呢!算了,听不懂,我也不动脑筋,反正你们留下来,我就留下来!捕鱼的还是回去补网去了!”
小亭子内只留下用剑的、算命的二人。
这回事用剑的先开的口,“本以为你会走?”
算命的笑了笑,“没得选、没得选,你真的以为我们有选的余地?”
用剑的忽然笑了笑,“没有!人在江湖,哪里会有选择。不过这公子阿川就这么几天便把咱们三个给调查清楚了也是可怕!”
算命的摸了摸胡子,“这不好吗?跟个厉害点的人物,能少死几次。”
用剑的将眼前的酒杯端了起来,“其实你可以走,我不走是因为我只剩下这一支手,不管是报仇还是报恩,我都会留下,那渔夫倒是被你给留下来了,算命的,既然已经是堂前草,你干脆趁风飞了便是,何必跟我们还留在这!”
算命的第一次认真看着用剑的,“你我都是刺客,这些就不必多说了,不管什么理由,不过是自己想留下来而已,这天下将变,求个活路而已。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
用剑的疑惑地问道,“哪一点?”
算命的哈哈一笑,“你真的以为咱们三个中最蠢地是那捕鱼的,现在看来不选的人倒是选择了对他最有利的一条路,现在你还敢说他是最蠢的吗?”
二人相视一笑,不管怎样,三人已经决定留下来。
杀人或者被杀、江湖仍是这么近!
春风带着淡淡的暖意从南而来,吹向整个大地。
野草曼曼,不知何时便绿了江湖。
阿川三人正在赶路,不过三人并不心急,刚出了那回安镇之后,怪老头陈青衣便开口道,“虽说怕来不及,可是我们也不能走的太急,要知道这中间可是少不了一些有趣的事情。我可不想到时候还要救一个没有完全好的人。也不想这么早便去送死!”
阿川默默地比了个中指,他娘的,急着要走的事情,现在不急的也是你。现在阿川就差指着怪老头陈青衣的鼻子大骂一通了,你个老小子是不是针对老子!
不过阿川没有这个胆量,就算有,也没有几十条命让阿川去浪费!
一路上,阿川也开始旁敲侧击地问这怪老头关于那白发女子的事情,还有这现在大梁的情况、以及赵国、楚国的情况。
因为阿川忽然想到一件事情,他已经忘了很久的事情,青云山上的烽火!
豆子还在那里,这不会就忽然打起来了吧?
怪老头陈青衣哼了一声,“就你小子这记性,总有一天要把自己给丢了,你小子现在放心,就算要打还不是时候!至于为什么,跟你小子说了你也不懂!”
阿川白了怪老头一眼,并不想搭理他!
而怪老头陈青衣也是耸了耸肩,对于阿川,很多事情已经不在他的掌握之中了,这天下要乱,这头鹿又要哪只手来分呢?!
铁血长歌、马革裹尸,阴山上的血还没有干透,这天下百年又要乱了嘛!
看着忽然就惆怅起来的怪老头陈青衣,阿川撇了撇嘴,对一旁带着柳条编成帽子的左月儿说道,“月儿啊,你说这怪老头又在惆怅什么啊?这事情不都按他的想法在走吗?你看着路他说走哪咱们走那?说什么时候走便什么时候走。”
左月儿笑了笑,“阿川,也许怪老头在想着这个天下呢。你对这个天下有什么看法?”
阿川呵呵一笑,“还想着天下,我不信。至于这天下,于我何干啊,等我办完要做的事情,就跟你们一起会江流城去,回到我住的十里村去!”
左月儿一笑,可是笑容似乎有些勉强,“阿川,其实这天下大事离我们并不远,先贤也曾经说过‘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何况你现在又不单单是个匹夫,你现在可是公子阿川!”
阿川一愣,似乎不知道月儿怎么会忽然说出这番话来,“月儿,我只是开个玩笑,这怪老头想什么都好,至于这天下,等什么时候我真的站到那个位置了再说!你说对不对,月儿?”
左月儿这才笑了笑,“好,那这件事咱们便不说了,不过我在书上看过一句话,‘如果这件事一定要有人来做,那么为什么不能是你’!”
说罢,左月儿便丢下阿川去玩了,留下阿川一人愣在原地,半天摸不到头脑!
还好怪老头陈青衣走了过来,一脚踢在阿川的屁股上,“想什么呢!还不走!再晚了可只能露宿了!”
阿川赶忙跟上,三人一前一后朝前走着,路上行人稀少!
没了酒葫芦的怪老头似乎因为没有酒喝,很是不习惯,便开口说道,“小子,你说你那封信让那三个老江湖看了,他们能有几个留下来?对了,月儿你也猜猜。”
左月儿蹦跳着走了过来,“额,你说那件事情啊!”
说着看向阿川,阿川笑了笑,“月儿你说,又不是外人!”
左月儿想了想说道,“我觉得估计也就那个用剑的会留下,他应该是不管阿川说什么都会留下的。至于另外两个,一个走、另一个也走!你说呢,怪老头?”
怪老头陈青衣笑了笑,“老江湖、何谓老江湖,便是活着的才能成为老江湖。阿川你给我说实话,你是想让他们留下来,还是走?”
阿川摸着鼻子说道,“其实我心里肯定想他们留下来帮我,可是这让别人无缘无故地为你拼命,我是实在想不出来。”
怪老头陈青衣一伸手,拦住阿川的话,“那就看那群小子怎么想了,如果你是不想让他们留,那么估计有七分把握,他们会留下来,至于真心不真心就不知道了,不过,你既然想但是还是这么说了,估计只有四分到三分之间,不过若是这样他们还留下来,那么便是死心塌地了。”
左月儿接了一句,“收人心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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