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乍凉,落叶纷纷,本是个送别的好时候。
荷花走廊的荷花也早已凋谢,只剩下几多残荷在诉说着往日的峥嵘。
打了个哈气,左月儿将手中的柳条扔进了湖中,本想将那巨鼋放到这荷花池内。怎奈那巨鼋十分巨大,实在是放不下,百无聊赖的左月儿想了想从怀里拿出那一小对狼牙,这阿川怎么这么能睡,已经快三个月了,真怕他就这么醒不来了。
一阵风过,左月儿紧了紧领口,似乎要下雨了一般。
自那次大乱之后,这江流城在左越的带领下很快恢复了平静,毕竟那黑甲军来了便走,真正消耗的也只是城府兵而已。
抬头看了一眼,透过窗户可以看到阿川仍是那般不死不活地躺在那里,如果不是那均匀的呼吸,都让人以为已经死了一般。
那怪老头喝了酒说了一堆疯话不见了踪影,说是老了不适合看这么悲凉的场景,还说什么‘留得残荷听雨声’,虽是语句不搭,可是听着倒是很顺口。
也不知道这样的天气会不会下雨,下雨能不能体会到那残荷听雨的景象。
“呼”
落叶纷纷,秋风冷。
躺在床上的阿川似乎感觉有些冷,微微皱了皱眉头,睁开了眼。
只感到有些冷,可是身上没有一丝力气,眼前只有黑乎乎的一片,也不知是什么东西?难道没人点灯的吗?
阿川舔了舔嘴唇,渴!
可是这周围也不见有人来?只记得当时自己在跟怪老头陈青衣说话,忽然一阵寒意袭来,便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秋风阵阵,阿川不得不喊道,可是声音嘶哑,并不大声,“怪老头!黑三!!”
喊了一会,并没有人来,阿川只觉得自己似乎又陷入了黑暗之中。
“登登登”
门外似乎有人走路的声音,阿川如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有人吗?谁在外面?”
外面的走路声音慢慢远去,阿川叹了口气,这鬼天气怎么这冷!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怪老头不在,那黑三也不在?看现在的天气应该已经是秋天了,自己到底睡了多长时间?知道这开山的副作用,不过也不能让自己睡这么长时间吧?
不理阿川躺在床上胡思乱想,门外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阿川便看到一道光照了进来,跟着一名身穿淡青色衣服的女子手中拿着一个灯笼便走了进来。
将屋子里的灯给点上,也不看阿川的方向,自顾自地坐在灯影之下,随手拿起桌子上的苹果便咬了一口,多水的苹果汁便溅了出来,屋子里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苹果的清香。
那青衣女子似乎觉得不过瘾,狠狠咬了一大口,才将苹果放下。
“咕噜”
青衣女子一愣,这是什么声音,似乎有人在咽口水!
可是这个屋子里只有自己啊?!
本就胆小的青衣女子差点就要叫了起来,跟着便听到阿川的声音,“小姑娘,你你怎么在这?能给我口水喝吗?”
青衣女子自然是左月儿,闲来没事就来这里坐坐,便回去了,没想到正好遇到阿川醒来。
左月儿先是一愣,然后赶忙跑了过去,将阿川靠在一旁坐着,“行,你等一会,你要喝什么水?我一般都喝蜂蜜的,你喝什么好?像你这种大病初愈的我觉得得喝山药的,你要不要等一会,我让下面的人去做。。”
阿川头一昏,“不用,给点水就行,好渴。”
左月儿也不介意将水壶给断了过来,给阿川倒了一杯,看到阿川不能动,就将水杯放在阿川的嘴唇边上,“来,喝水,你慢点。”
足足喝了三大杯水之后,阿川才觉得好了一点。
斜靠在枕头上,阿川笑了笑,“小姑娘,没想到还能在这里遇到你?这里是城主府吧?”
左月儿也不揭穿,笑了笑,“别叫我小姑娘,我叫月儿,别跟我说你不记得,在荷花走廊的时候你也听到郭叔叔叫我小名了。这里就是城主府,旁边就是荷花走廊。”
阿川脸一黑,这月儿比自己‘讲道理’多了,“咳咳,那月儿,我睡了多长时间了?”
左月儿扳着手指数了数,“也不长,不到三个月吧。”
阿川一愣,也无所谓了,“没想到咱们还是挺有缘的,没想到让你来照顾我,那怪老头陈青衣还有黑三呢?”
左越将水壶放回原处,“你是说那青衣老头啊,今天下午自己喝多了不知道跑哪里睡了,至于那黑三,好像是去幕江抓大闸蟹了。”
阿川砸了砸嘴,这俩人是觉得自己是醒不来了吧,就把自己给扔到这里了,只派这么一个小姑娘守着自己。
看阿川不说话,左月儿以为阿川在想什么事情,就开口道,“你也别难过,大不了等大闸蟹捉到了,让你第一个吃。”
阿川笑了笑,“对了,这江流城最近怎么样了?”
左月儿听到这个,就坐到一边慢慢说道,“左城主主持大局,郭家因为伤亡惨重,这次要在江流城内招城府兵,至于方府被解散了,巡逻队现在归郭然管,前几天郭然还来看你,可是你还睡着。那梁王刘方前几天赏赐了很多东西。。”
阿川一愣,赏赐了很多东西是什么意思?不是打的要死要活的吗?
左月儿叹了口气,“还不是纤儿入大梁,那刘方赐了很多赏赐,本来想扔掉,可是这回左城主倒是接的很是客气,甚至还送使者到了城门之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阿川抿了抿嘴唇,这他娘的欺人太甚啊!
左月儿没有看阿川的表情,继续说道,“其他的倒没什么事情了,哦,对了,郭叔叔,也就是郭天,有传言说是孔练将他带回了大梁城内,并没有死,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阿川摇了摇头,还是很迷糊。
忽然阿川眼神一怪,看向左月儿,左月儿看着阿川奇怪的表情以为他哪里不舒服,赶忙站了起来扶着阿川。
阿川皱了皱眉,“月儿,你去叫一下黑三,或者陈青衣,就说我有急事!”
左月儿一愣,“你怎么了!要不我帮你?!”
阿川摇了摇头,“快去!不然来不及了!不行的话叫郭然那小子也行!”
看着仿佛有什么大事一般的阿川,左月儿慌忙地跑了出去,出门的时候差点滑倒都没在意!
阿川看着左月儿的背影,笑了笑,“这件事你可真的帮不了啊。”
最先到的是黑三,当看到阿川醒来,上前就是一拳,“他娘的,你小子终于醒了,你知道老子这三个月是怎么过的吗?”
阿川一愣,怎么?黑三什么时候成了小媳妇了?
不过这都不重要,阿川赶忙跟黑三说了‘急事’。
黑三一愣,然后将左月儿劝说了出去,说是女子不方便。
看着左月儿出去了,黑三哈哈一笑,“你小子也就这么点出息,我看那左月儿倒是很乐意帮你嘛?”
阿川没好气地骂了一句,“滚!你他娘的就知道去抓大闸蟹,把老子一个人留在这,上个茅房都他娘的不好意思。”
黑三扶起阿川,“你小子再这么说就尿床上吧,他娘的,你以为老子这三个月好过,跟着这大小俩祖宗,什么都得干!”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阿川告饶,好不容易方便之后,阿川长出一口气,舒坦!
“对了黑三,那月儿姓左?”
黑三捏着鼻子说道,“怎么你不知道,她就是左越的二女儿叫左月儿,是不是跟左纤儿一点都不像。”
阿川真想用头撞一下墙,可是真是半点力气都使不上。
当二人回到屋里,发现屋子里又多了几个人。
城主左越、郭然、身穿灰衣的方烈也在,只是独独不见喝醉酒的怪老头陈青衣。
看到这么多人,阿川脸一红,“你们怎么都来了?”
左越先开口,“听月儿说你醒了,似乎还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就赶紧过来了。阿川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在一旁的郭然自然是焦急万分,可是左越在旁自然不好开口,“狗川,你怎么了?”
阿川想摸鼻子,可是没力气,只好笑了笑,“没什么,真没什么。。”
黑三一摆手,“已经解决了,解决了,没什么事了。”
说着,拿眼睛看了一眼在一旁的左月儿。
左越马上心领神会,毕竟是男人,笑了笑说道,“阿川,你不舒服,就多休息,有什么事情等你好了再说,就让黑三在这吧,其他人走吧。”
说着告辞而去,左月儿想留在这里,也被左越给带走了,“你一个女孩家不方便。”
左月儿只好跟着左越走了出去,其实她很想跟阿川聊会天。
郭然摸了摸额头还是不懂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当黑三告诉他之后。
郭然哈哈一笑,“阿川,你小子现在可是江流城的女婿,干脆?额?”
看着那个男人都懂的下流眼神,阿川呸了一声,“滚!就你小子这么无耻。”
郭然很是不同意,“你问问黑三,看黑三怎么说?”
黑三故作沉思,“我看这左月儿对阿川还是有兴趣的,不是不可以,好吧?”
阿川白了大笑的二人一眼,“滚!”
三人笑作一团。
夜色微冷,有细雨淋淋。
窗外是不多的残荷,往日的热闹早已远去,
那一夜,雨打枯荷
一声声、一叶叶
点滴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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