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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仲德所带金兵,刚刚来到汝河对岸布防。因为缺粮,金兵战斗力锐减。纵有决心保全国祚,无奈时势不助。
张禧、马义率领的大宋敢死队一阵密集的火箭后,金营四处火起。敢死队员呐喊着杀入金营,金兵仓促应战,死伤惨重。
江海、江万载叔侄趁机率兵渡河,直击金军大营。完颜仲德乱了方寸,丢下部队,在少数亲兵的保护下,逃入蔡州城。
这通杀呀,直杀得金兵三停去了二停,余下的,大多做了俘虏。
战后,无数尸体沿江漂浮,汝河为之断流。
血色黄昏,群鸦乱鸣,汝河边,兵器盔甲旗仗等,铺了一地。
孟珙得报,立即从归元寨拔营起程,直奔蔡州南城。
塔察儿很快获得了这一消息,自然兴奋。
张柔主动请缨,带兵攻打西城,要用胜利,证明蒙军的强大。
宋蒙联军,表面上联合攻金,实则存在着竞争关系。都想在灭金之战中,证明自己有多么牛。
且说张柔带了五千兵马,攻打西城。蒙军用暇蟆车越过城壕,用头车接近城墙,用钩援、云梯登城。
城上金将见了,急令金兵搬起石块,猛砸蒙兵。
不少蒙兵被石块砸得晕头转向,死伤一大片。
张柔见了,忿怒不已,亲自提刀登城。
他嗖嗖嗖几步,扑上城头,抡起北蛮刀,一连砍翻了六七个金兵。
蒙兵见了,发声喊,一齐扑向城头!
完颜仲德此时带了数百金兵,从城南赶来,见情况危急,抡起八楞黄金锤,向张柔冲去。
金兵见主帅亲自上阵搏杀,士气大增,一个反冲锋,把蒙兵压了下去。
张柔死战不退,并命令蒙兵继续登城作战。
完颜仲德怪眼圆睁,大骂张柔:"汝本金臣,降蒙攻金,大逆不道!"
张柔回敬道:"鸟择良木而栖,士择明主而投。汝辅佐昏主,必然败亡。天下归蒙,无人可挡!"
完颜仲德大怒,挥舞八楞黄金锤,向张柔打去。
张柔挥刀急迎,约战六七合,金兵挠钩手齐出,钩住数十名蒙兵,尽皆诛杀。张柔也被钩住,金兵数名长枪手急出,向张柔剌去。
完颜仲德哈哈大笑,狂叫道:"张柔,蔡州虽然难保,但我要让你死在城破之前!"
张柔的数名亲兵见状,舍命杀向金兵长枪手,掩护张柔突围。
张柔大吼一声,如半空中打了个霹雳,那把北蛮刀,耍得风雨不透,一连砍翻了几名金兵挠钩手。
完颜仲德见状,八楞黄金锤上下翻飞,把张柔的亲兵一个个打扁!
此时,城头上的蒙兵只有一二十个,各自作战,没有力量援救张柔。
张柔这条命,处于万分危急之中!
他纵然勇猛,但被金兵挠钩手死死封住,战力大大缩水。
完颜仲德瞪着怪眼,提着八楞黄金锤,一步步逼近张柔。
张柔二眼血红,紧攥北蛮刀,盯着完颜仲德,准备对决。
十几名金兵长枪手围在张柔周围,随时发起攻击!
百战英雄,濒临绝境。
突然,一声脆响,一支雕翎箭破空而来,不偏不倚,射在完颜仲德右手背上。
完颜仲德惨叫一声,手一松,右锤落地。
只见城下一匹高头白马上,孟珙盘马弯弓,神威凛凛!
孟珙听说蒙军攻打西城,战事不利,急忙赶到西城,看到张柔危急,才出手放箭,延迟了完颜仲德的进攻速度。
接着,孟珙施展箭法绝技"三叉无穷箭",一箭射出,分成三箭,一下子射翻了三名金兵长枪手。
这三名金兵长枪手,恰是站在张柔背后的最佳攻击位置上。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趁着金兵一楞神的工夫,张柔怒吼一声,飞身跃出,抡起北蛮刀,一连剁翻了二名金兵长枪手,跳到云梯上,一个滚翻动作,到了城下。
孟珙一把抓住张柔,放在自己马鞍上,飞骑离开,一会儿就到了金兵弓弩手的射程之外。
完颜仲德猛地拔出右手背上的雕翎箭,血流如注,对天悲鸣:"苍天啊,你为何不助大金啊!"
金兵见了,环拥在完颜仲德周围,饮泣不已。
这群女真汉子,依然保留着祖先留下的血性,可惜时运不济,独守孤城,焉有不败之理?
张柔问了孟珙姓名,得知是大名鼎鼎的孟珙孟璞玉后,肃然起敬,慨然道:"孟将军救了张某一命,张某日后定会报答!"
孟珙说道:"张将军起兵保乡民,因金廷腐败,率军投蒙,驻军时不忘劝农修治耒耜,树艺桑麻。临阵身先士卒,屡获大捷,威震河朔。就一名军人而言,你是优秀的,只可惜没有投奔大宋,我为将军遗憾。在我心里,你好像三国时的张辽张文远,人品武艺,皆属上乘。"
张柔听了,轻叹道:"我已投蒙,如再投宋,必为世人耻笑。孟将军的话,我牢记在心。希望宋蒙一直和好下去,这样我俩就不会在战场上相遇。"
孟珙道:"张将军的愿望是好的,只是国家形势,不是我们军人可以左右的。庙堂决策,军人不应掺和其中。作为一名军人,当言战,不言和!"
二人言谈甚欢,相见恨晚。
张柔盛情邀请孟珙参加酒宴,孟珙答应了。
酒宴上,孟珙提出宋蒙二军不要互相侵犯,决开堰水,设置护营的篱笆。
张柔听了,一一答应,并说转告塔察儿,照此办理。
塔察儿给张柔战场权宜处置权,因为张柔是蒙军汉将里最厉角的角色。
数日后,孟珙在城南大寨聚集诸将,商议破城之法。
经过激烈的讨论,孟珙最终决定,强攻柴潭,拔去蔡州城南最大的一颗钉子。
柴潭比汝河高五六丈,潭外就是汝河,城上金字号楼设有巨弩,易守难攻。相传下面有恶龙,随时出来吃人!
宋兵听说此事,自然不敢靠近,怕被那条恶龙吃掉。
孟珙升帐点兵,命令张禧、马义率兵二千,向柴潭发起第一波攻击;江海、江万载率兵三千,作为第二波攻击;孟珙、赵林、张子良、成明、樊文彬、卢秀、杨青、王建率兵五千,为第三波攻击;游九功、王辛率兵留守大营。
惨烈的柴潭攻防战开始了!
宋军攻势如潮,无奈柴潭守将温端率部殊死拚杀,宋军的第一波、第二波攻击受阻,一共折损千余人。
孟珙决定停止第三波攻击,寻找攻击短板。
恰好幻空、蕊蕊、风信子来到军营,孟珙讲了攻击柴潭受挫之事。
幻空真人说道:"柴潭并非天造地设,肯定能攻破。我认为可以破堤放水,一举将柴潭拿下,则城中金兵定然夺气,攻入蔡州,指日可待。"
蕊蕊脆声道:"我和幻空、风信子登坛作法,助大宋军一臂之力。"
孟珙大喜,道:"有你们几位仙师相助,定能拿下柴潭,攻入蔡州!"
张禧、马义在中军帐里慷慨陈词,要求孟珙再给他俩一次机会,第二次攻击柴潭,孟珙答应了。
孟珙拨给张禧、马义二千精兵,脸色凝重,一字一句:"此次从襄阳带出的每个士兵,是层层选拔出来的,均是大宋国的宝贵财富。攻击柴潭,我军已阵亡千余人,不能再发生这样的事了。我最后给你俩一次机会,如折损过半,军法从事!"
张禧、马义取了令箭,回到前线,观察柴潭情况。
马义说道:"张将军,这回我俩在一根绳上拴着,谁也脱不了干系。如果拿不下柴潭,回去没好果子吃,惟有以死相搏,才能拿下柴潭!"
张禧听了,点头道:"有进无退,拿下柴潭!就把这八字作为攻击柴潭的口号!"
二千名敢死队员排成整齐的队伍,接受张禧、马义战前检视。
张禧大声道:"弟兄们,此次攻击柴潭,只有前进,没有后退。我们的行动口号是'有进无退,拿下柴潭!',记住了吗?"
二千勇士齐声回答:"记住了!有进无退,拿下柴潭!'"
张禧猛地一挥手,大声道:"脱下上衣,赤膊上阵!紧握短刀,阵前立功,为大宋国争光!"
二千名敢死队员齐刷刷脱下上衣,露出结实的肌肉,望着柴潭方向,只等张禧发令。
张禧大声命令:"弟兄们,给我冲!"
冲啊!杀啊!
有进无退,拿下柴潭!
攻入蔡州,雪洗世仇!
………
二千勇士以雷霆万钧之势,迅速向柴潭冲去。
温端见状,急令金兵弓弩手,对准大宋敢死队员放箭。
箭如雨下,大宋勇士们一手挽盾牌,一手持短刀,继续向柴潭冲击!
突然,前沿阵地上,上百门霹雳炮响了起来,孟珙亲自指挥宋军炮手,向柴潭发起炮击。
一时间,号炮连天,喊杀声震天动地。
张禧身先士卒,率先登上柴潭,与金兵展开殊死格斗。
温端见状,大吼一声,抡起地妖刀,向张禧杀来。
马义见状,开弓放箭,射中温端左臂。
张禧趁温端身体摇晃之际,飞身向前,一刀砍中温端右腿,温端仆倒在地。
宋兵一拥而上,乱刀齐下,温端变成肉泥。
就在这时,只听周围轰隆隆一声巨响,围护柴潭的堤坝二头被宋兵凿穿,堤水倾泻而下,不少金兵滚入水里,拚命挣扎。
宋兵乱箭齐发,送水里的金兵上了路。
孟珙高举镇国刀,大喊道:"大宋弟兄们,攻入蔡州,洗雪世仇,就在今朝,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