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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好戏

剑魔 李小七 4731 2021-03-29 04:19

  突听砰砰两声,背后有两掌击在江白飞身上,江白飞跄踉退开,吐血指着盛安马佑道:“你们两个——”

  盛安马佑嬉笑道:“江白飞,这一计没想到吧?”余德维也轻轻一挣,绳索尽断,笑道:“江白飞,我对你的了解如何?”江白飞冷哼,道:“小小两下偷袭也想难倒我江白飞?便是江某真的重伤了,出了这房门,随口一喊,外面无数拥护我的兄弟也会冲进来。”

  韩千雪也起了身,随时准备拔剑。

  余德维笑道:“江白飞,你千万别大声喊,因为这席上已被我们下了银花之毒,妄然运功,或者吼叫奔跑,都会马上死亡,即便静坐,两天之内也要寻到解药,如果不想让进来的人只看到一具尸体,就赶紧坐下吧。”

  江白飞不甘,一运劲,果然喷出口血来,无奈坐下。

  余德维转过身去,肿胖的脸更为狰狞,对萧云道:“师傅,我现在才知道,你先前根本不想教我烈阳决。”他看了眼韩千雪,道:“不过有师母在,我想您老人家一定会大方传授的,您放心,待徒儿学成了,一定会让你们团圆的,一定不会动她分毫。”三个一定,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韩千雪重新坐下,脸色难看,强压运劲后引发的吐血冲动,不语地掏出了一个瓷瓶,正想服用一颗剑阁灵丹,余德维冷哼道:“师母还是不要尝试的好,银花毒性最怕受激,一旦发作,后果难测。”韩千雪只得把瓷瓶收回,平静道:“剑阁没有受威胁的弟子。”

  余德维也不应她,转向萧云,道:“师傅可决定了?只要您传授我烈阳决,徒儿就可以让您每天见到师母。”

  萧云摇头,叹道:“真是一场好戏……德维呀,为师可否给你提点建议?”余德维道:“什么建议?”萧云道:“你脸上还是抹点药吧,好把肿胀消除。”余德维一愣,笑道:“师傅您说笑了。”萧云道:“我没说笑,你看江帮主,都快爬到门外去了。”

  三人急转身,江白飞正坐得好好的,转回时,萧云和韩千雪已不见了,盛安到门口一看,道:“姓萧的抱着那剑阁女子跑了。”

  余德维失笑:“怎么可能,中了银花之毒怎能跑动?”

  江白飞嗤道:“余德维,你也有失算的时候,萧云根本没中毒,整桌菜,他一点没吃。”

  余德维自信道:“那也没什么,至少他重伤未愈,至少那韩千雪中毒了,两天之内找不到解药,师傅一定会带着师母回来的,就算不回来,韩千雪是你宴请的,她死了,这笔账也会算到你的头上,我来到这间房内,可是没别人知道。”

  江白飞摇头,道:“你又失算了,韩千雪吃的菜里,已被我下了金花之毒,你该知道,师傅当年分授你我配方时曾言:‘金花银花,合为一家’,两种毒碰在一起,毒性就会消褪大半。”

  余德维一滞,冷笑道:“原来你也在打我师傅的主意!”

  江白飞道:“你错了,我的主意与你完全不同,我只是想把萧云抓起来,献给武林盟,到时,嘿嘿,还能捡个盟主做做,至于那韩千雪,大不了事后对剑阁解释说以为她受到萧魔头控制,只好先一同制住。”

  余德维道:“那么现在,你还不是照样算计了自己?嘿,你中的毒可没有金花中和。”

  江白飞叹息:“施展阴谋者,终将也被阴谋算计,江某算是明白了……其实,余德维,你还有个最大失算之处!”他举起右掌,便要向胸口印去,余德维急纵上前,总算把那掌触体前抓住,道:“这就是你说的失算么?”江白飞道:“不!”张嘴咬中了余德维耳朵,室内一声惨叫,一掌拍开江白飞时,余德维踉跄退开,脚下滴血不断,他一只耳朵有一半没有了。江白飞努力咽下血糊糊的耳朵,笑着说完了最后一句话:“死前,总算吃到了你一块肉!”

  听到外面有人赶来的声音,余德维急智不失,道:“盛安,向外传令,说帮主吩咐缉捕那逃跑的一男一女,因为他们袭击了帮主,若生的带不回来,死的也行,马佑,挡住门,说帮主正在疗伤,忌讳打搅。”二人照做。

  余德维狞笑转身,对地上尸体道:“姓江的,你吃我一块肉,我就要回来一张皮!”他撕开江白飞胸衣,却发现刚才那记掌毁了小半旧疤造就的地图,万幸黑痣那片还完整,这才明白江白飞最后说的失算意思不止一成,心道:“若是江白飞一早就对我生了防范,以他这份算计,我岂能得手?哼,之所以败,只因为我比你更无耻……”他掏出匕首开始割皮。

  不久忽赶来一队人,被马佑挡在了门外,为首者冷笑道:“姓马的,你说大当家的在疗伤,他到底是被谁所伤?”

  马佑道:“万堂主,一时讲不清,现在正值紧要关头,你们不能进去打搅!”

  那万堂主冷笑道:“可惜,我等不信,大当家受伤,怎么会让你这位余德维心腹护驾,闪开,我们要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马佑还要阻止,一个没有活人气息的声音自马佑身后传来:“马佑,让他们进来吧。”马佑闪身,众人一望,齐齐惧退数步,万堂主结巴道:“二当家,你…你……”只见余德维一手握着把匕首,一手提着张人皮,反与他沾染的地方尽是鲜血,更别提他那几乎没了的左耳了,地上的江白飞更是让好几个人吐了出来。

  余德维提着人皮出来,无人敢近前,他道:“大家都看到了,江白飞死了,是被那逃走的一男一女杀的。”

  一人大胆道:“怕是二当家你杀的吧?”

  余德维道:“谁杀的重要么?我试问一句,即便是我杀的,你们把我赶出去,又有谁出来接任新的大当家?你们这些人的武功、智谋、威望又有哪一个足够出众?纵然哪一个当了大当家,也只会使流沙帮分崩离析,内斗不断。”

  万堂主冷冷道:“但二当家你也太让大伙寒心了吧,杀了人也罢了,还摧残亡者尸骨,日后怎生让兄弟们信服?”

  余德维举了举人皮,道:“我刚才不是在毁坏尸体,而是,江白飞胸前的这块皮上,记载有我流沙帮藏在某河段的一处庞大财富,若拜我为大当家,启出那批宝藏来,流沙帮一定可以发展壮大,在场的各位也少不了份子。”

  马佑率先跪倒,道:“拜见大当家!”

  余人也一个个拜下去,那万堂主见站立的只剩自己了,也无奈屈膝。余德维渴盼多年,总算等来这声称呼,洋洋自得道:“首先,传令劫杀那两个逃遁的男女!”

  刚刚出了流沙帮总舵,韩千雪就不自然的挣扎起来,道:“放我下来!”声音微弱而又坚定,萧云道:“没有危险再说吧。”也不看她,四下张望。

  前方一条路是通往濮阳城的,宽敞而遥远,另一条路通往黄河边,但过了河,却是一座山。

  韩千雪道:“你莫非要渡过河去么?难道不知河面是他们的长项所在?”萧云道:“你还是少说话为好。”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韩千雪道:“他们追上来了。”萧云道:“听见了。”他深吸一口气,向岸边掠去。

  河边停下,萧云举目望去,河面宽数十丈,浪倒不急,由于临近流沙帮总舵,不少装着货的大船装卸来去,更有许多流沙帮的小舟在其间巡逻游弋,其道不可取,倒是更远些的地方,有许多摆渡者在两岸来回渡人,见有一船空着,萧云走过去,对船家道:“大叔,可渡河么?我妹妹患了急症,需要尽早过河治疗。”

  船家道:“看病去不远的濮阳城不是更好?”萧云道:“大叔有所不知,她这病需要清净,而且受不了马车颠簸,去河对岸的小镇医治更好。”船家道:“哦,那就快上船吧……这位公子,她真是你妹妹?情妹妹吧?”萧云跳上船,笑道:“大叔慧眼。”韩千雪脸多少有点红,道:“放我下来。”萧云轻轻把她放到舟心。

  船家已解了缆绳,划起了桨,没划多远,追踪的人已经近了,遥遥的在喊着什么,船家奇道:“那些人是来追公子二人的么?”萧云道:“不瞒大叔,我们是偷偷跑出来的,千万不能让他们追上。”船家笑道:“原来是小两口私奔,那小老儿就帮你们一帮。”长橹一撑,船开动起来。

  萧云岔话道:“大叔尊姓大名?”

  “贺老六!”

  “贺大叔是流沙帮的吧?要不他们会让你在此摆渡?”

  贺老六道:“嗨,小老儿哪儿有能耐进流沙帮,就是这摆渡的些微收获,一天还被他们缴去十之八九。”

  船行甚速,很快渡河近半,贺老六一边操桨一边歌道:

  “小小舟儿河中游,

  几枚铜板能截流,

  汗水从来随风走,

  酷日披身黑黝黝。

  家中老妻锅等米,

  院前稚儿眼望愁,

  客断舟系双桨横,

  还将米钱献十九。”

  诗歌很朴实,二人一时感慨无语,舟上静寂。

  那追摄的人已经到了岸边,大喊着什么,萧云怕贺老六听真切了,赞道:“这歌不错,是大叔做的么?”

  贺老六笑道:“咱们这些摆渡的,大多大字不识几个,即便有什么苦闷,也比不得那些书生能奋笔疾书,其实这歌是多年前一位背剑和酒葫芦的姓吕的侠士做的,命名《河盗》。”

  河盗,不一定指持刀劫财,还可能是劫民的。

  忽然,韩千雪低呼一声,萧云耳后辨音,一矮身,一只桨从头顶掠过,萧云惊道:“大叔,您这是?”贺老六持桨苦笑:“小哥,对不住了,得罪了流沙帮,小老儿一家就没活路了。”原来他已听清了岸上在喊什么。

  贺老六稳站船头,双桨一左一右向萧云扫去,萧云双手一探,已把桨头抓进掌中,贺老六使劲回抽,纹丝不动,一咬牙,贺老六竟弃舟跃入水中,眨眼不见,韩千雪担忧道:“他不会有事吧?”萧云摇头道:“常年奔走水面的,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这时无人操桨,小舟已在江心顺流而下。萧云笑叹:“没想到有一天我也要做船夫。”他把双桨掉过头来,站于贺老六原先的位置,试着划了一下,堪堪能改向前行,只是跟贺老六的技术比就差得远了,所以划了半天,离对岸还有老远,萧云失笑:“怪不得人说隔行如隔山,同帆不同幡!”后一句当然是胡编的,韩千雪忍不住噗哧一笑。萧云奇想:“她也会笑么?”见萧云望来,韩千雪才觉不对,别过头去,忽道:“那些人不见了……不好,他们乘着大船追来了。”

  萧云一侧头,道:“大船不见得就比小船快,何况不顺风也用不了帆。”话刚落舟身一侧,差点翻了,萧云一惊,停桨提防,舟身再次一歪,少许的水灌了进来,见水下有个模糊游动的影子,萧云惊道:“是贺老六!”影子不见,接着又在另一个方位出现,推弄小舟。

  萧云笑道:“好,贺大叔,咱们就来比赛,是我划得快,还是你游得快!”他弃去学自贺老六的划船方式,叉身立在舟中央,如小孩子玩水一般,一左一右用桨啪啪拍水,小舟的巨力之下反而比先前贺老六划得还快,韩千雪心道:“这人也有孩子的一面,若不是亲眼所见,谁敢说他是个魔头?”

  不过,这船速还是没摆脱贺老六的追踪,小舟一面前行,一面仍在左右摇摆。韩千雪叹息:“这位大叔何苦如此……那些人已经追过来了。”萧云一回头,一条大船载着数十流沙帮的人吆喝赶来,人人手里都持着兵器一类。舟大船就稳,和小舟的距离在一点点拉近。萧云皱眉,带着韩千雪,是无论如何不能动武的,这刻从舟尾传来破水声,萧云反应之下横起一桨直扫过去,桨头离目标只有数寸时,生生停下,原来是贺老六露头呼吸。韩千雪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思忖:“能在最后瞬间停手,这种赤子之心是怎么也伪装不来的。”贺老六脑袋背着桨,根本没察觉差点死伤在水里,但他却看到了急追而来的大船,船首的人正是流沙帮二当家余德维,贺老六眼中显出万分恐惧,再次扎入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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