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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雅兰冷笑道，“祖母？叫的这样亲热，你知不知道，当年你的母亲就是那个女人亲自害死的？她如今对你这样好，不过因为皇上如今对你还有几分上心罢了，李家人最是凉薄，你最好巴望着自己能够选上，巴望着皇上对你恩宠不断，否则，一旦你没有了半分价值，你娘的昨天，便是你的今天。”
琉璃细细分辨赵雅兰的神色，心里已经信了八分。
原来，竟是如此。
琉璃心微微一痛。
不过也只是一瞬，她已经神色如常，“你说的那一些，是真是假，谁知道？”
赵雅兰继续说道，“你不知道吧，你在将军府做了十四年的哑丫头，你不想知道你是怎么哑的吗？就是你的祖母亲手给你灌了一碗生半夏。你还记得生半夏是什么味道吗？”
琉璃只觉得喉咙一痛。那一种感觉，仿佛她亲身经历过。
她隐去心里泛起的恨意，旋即起身。脸上已经笑带了笑意，“郡主，我现在发现我们其实是一样的，心里一样的阴暗。我从来就没有”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她从来就没有把李家的人当成亲人。
她听到自己以前的经历和过往，心里泛起了一点一点久违的疼痛。
只是这疼痛已经十分的弱了，不知道她经历过什么，这疼痛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
琉璃起身出去。
感受着寒风刺骨的清醒。
想起了那一日在丞相府见到的项阳。
他们三年没见了。
丞相夫人每每力邀，都被她推脱了。
这三年来，她抗议这宫廷带给她的疑虑之感。
可是现在，她有些期待了。
她很想知道喜鹊口中说出的那一个宠她入骨的男子到底和她有过什么样的情爱纠缠。
四更天的时候。
琉璃起身梳妆。
她选了一件淡蓝色的衣裙。
因为脸色太白。
便用了一点点的胭脂。
琉璃不喜欢金银饰物，只在鬓间簪了一朵珠花。
走出院子的时候，折了一枝梅花簪上。
李博文送她上马车，看着她的样子，眼睛微微的有一些湿润。
琉璃定定的看了李博文两眼，并没有半分动容，只是掀了帘子上了车。
马车停留在北门时。
天色还没有亮。
早有太监等候再此。
琉璃下车，和一众秀女排列入宫。
琉璃略略的扫了一眼，这是最后一道选秀，人数在五十人以内。
女孩子们大约十四到十八之间，都是用心装扮过的，环肥燕瘦，各有千秋。
看来皇上还真有艳福。
琉璃安安静静在偏殿的等候。
一个性格豪迈的女孩子正好站在琉璃旁边，便问道，“这位姐姐怎么未曾见过？我叫张贞儿，是中郎将之女。”
旁边一个女孩子悠悠的说道，“你没见过，那是因为你爹官小，你不知道吗？三品以上官员之女直接进入殿选。就像我，我是户部侍郎之女万晓蓉，便可免于初试。”
张贞儿立刻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微微行了一礼，大方的说道，“是我唐突了。”
琉璃看了张贞儿一眼，张贞儿约摸十六七岁，一身火红的衣裙，看起来十分的劲爽，又看了万晓蓉一眼，那女孩子头上簪了金簪，看起来金灿灿的，耳边一对碧玉耳坠，一身簇新的衣裙，站在哪里，一副金尊玉贵的样子。
琉璃笑了笑，对着张贞儿多了几分喜欢，伸手扶起了她，“妹妹多礼了，我只是大元帅亡弟的养女，说起来，还不如你。”
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琉璃身上。
万晓蓉鄙夷不屑的嗯了一声。
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从琉璃身后传来，那声音十分的阴寒，听起来说不出来的不舒服，“我是丞相姨妹阿金，说起来，和这位妹妹一样，那又如何，即便我们再卑微，能够站在这里，能够不用初试，那也是因为我们搭得上关系，你们搭不上，又有什么好埋怨的。”
琉璃淡淡的一笑，回过头去，一张冷峻的脸呈现在琉璃面前。
这个阿金毫无表情，本来就中人之姿，又不苟言笑，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女孩子的注意力。
这时，又有一批秀女离开了。
屋里剩下的越来越少。
气氛不自觉的紧张起来。
琉璃趁众人不再注意的时候，走到阿金旁边，“谢了。”
阿金难得的浮起一抹笑容，“不用。”
这笑容去了几分冷意，琉璃发现，阿金也是一个十分秀丽的女孩子。
已经临近正午。
这时只剩下最后五个人。
琉璃随着其他四人款款走进殿中。
一进入大殿，琉璃就觉得有几道目光齐刷刷的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琉璃稳住心神。
在太监王莲的口令下和其他秀女齐齐行礼问安。
王莲道
“中郎将之女张贞儿。”
张贞儿跪下行礼，利落的说道，“臣女张贞儿叩见皇上，太皇太后，皇贵妃。愿皇上万岁万福，太皇太后千岁吉祥。皇贵妃金安。”
太皇太后收回了落在琉璃身上的视线，和悦的看了张贞儿两眼，“上前两步。”
张贞儿上前，虽然已经刻意的放慢了速度，依旧是步履生风。
李婉柔朝着一个太监点了点头，那太监扬了一杯水。
万晓蓉稳稳当当的走过。
太皇太后点了点头，“不错，皇贵妃，你说呢？”
李婉柔垂下头，“臣妾只是一个妃子，蒙太皇太后恩典，才能坐在这大殿之中，如何有资格对着秀女品头论足。”
太皇太后微微一笑，“你是皇贵妃，就算她们入了宫，有谁能越过你去，你只管说。”
李婉柔便道，“英气逼人，爽朗大方，宫中若多些这样的姐妹，正是一件美事。”
太皇太后对着项阳说道，“皇上看了半日的美人，总是借故推脱。除了哀家选了两个，皇上一个也不选，难不成这众多佳丽，没一个入的了皇上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