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内唯一一家大酒楼建造在镇城中心,此处是一个无人管辖的镇城,专门接待无法过河的客人,赚取生活必需的钱财。
沐清和公孙雪来到这个小镇的时候就很惊讶,镇城的房屋建筑虽然算不上奢华,但比起寻常百姓却强不少。仅仅是屋舍墙壁粉刷白漆就不难看出百姓生活富裕。
酒楼一层,沐清和公孙雪坐在靠近角落的桌旁,就和普通客人无异。
这家酒楼有不少公子小姐,他们都是无法过河,所以来到这里住店,其中自然也不乏武道高手。
“店家,您这里有什么好菜都上一份,先上肉菜,摆满一桌即可。”沐清叫来店家,没有问菜价,直接点菜。
店小二笑呵呵地跑过来,愣了一下,赶紧陪笑:“公子,我们这里有些菜品价格不低,您确定……”
“这些够了吗?”沐清取出一锭金子,放到桌上。
“当然,当然够了,您稍等片刻。”店小二谄媚地陪笑,赶紧到后厨去让厨师做菜。
周围正在喝酒的几个江湖高手看到沐清如此阔绰,一桌也很华贵,不禁冷哼,露出不屑的眼神。
“估计又是哪家纨绔大少爷,只是吃一顿饭而已,居然还要吃最贵的。”
“摆满一桌,估计都吃不完,最终还是要浪费。这些纨绔子弟,真不知道家里人养着他们干什么。”
“小点声,让他们听到了又会自己找事,最后被打伤了还得回家叫妈妈抱住安慰。”
“哈哈哈!说的也是,喝酒。”
一群江湖高手调笑沐清和公孙雪,仿佛自问实力无敌,丝毫不顾及言辞。
公孙雪心中不满,想要起身训斥这些口无遮拦之徒,却被沐清按住手掌坐下。
“一群江湖游侠,不值得和他们讲道理。”沐清压低声音,说道。
不和无脑之人闹矛盾,也是身为强者的智慧。野狗对着狮子犬吠,倘若狮子转身和野狗讲道理,那才是降低了身份。对付野狗,狮子除了一口咬死,便是无视。
公孙雪叹气,没有再理会那些江湖游侠不堪入耳的聊天内容。
饭菜被一一送上,琴声也突然响起,坐在酒楼一层另一方向的某个女子开始抚琴。
这个女子身穿淡粉色衣裙,粉纱掩面,气质高贵好似仙子。虽然无法看出此女的身材容貌,单从乌黑及腰的长发便能看出她是个纯美高贵的女子。
“店家,那是何人?”沐清忍不住开口询问店小二。
“公子,我也不知道那位姑娘是何人,只知道她也是无法过河,所以住店。他们这一行人已经在这里住了三日,每日清晨、正午和傍晚都要抚琴,琴声那叫一个悠扬动听。不过公子若是不爱听琴曲,可不也不要去说什么。前两天有一群浪荡游侠过去找麻烦,被那姑娘身边的公子全部打残。若不是姑娘开口求情,那位公子绝对下杀手。”店小二好心提醒沐清,但愿今日不要发生冲突。
沐清有些好奇,继续问道:“哦?是一个人打残好几个江湖游侠?那个公子莫非是一个武师?”
“嗯……貌似是武师吧,不过小人就是个跑堂的,什么都不懂。公子,您的菜快做好了,我得去忙活了。”店小二陪笑,赶紧跑到后厨去端菜。
公孙雪微微眯眼,踩住沐清的脚,不满道:“怎么,人家大美女会弹琴,你想和人家去交流一番音律学识?”
言语之中带有淡淡的醋味,公孙雪不高兴地拿起筷子,开始夹菜。
沐清摇头,轻轻揽着公孙雪的肩膀,低声道:“我都有了雪儿姐姐,怎么还会去和其他姑娘暧昧?不过那个女子的确不简单,琴声之中的剑意浓郁,仿佛每个音律都带有剑气。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个女子至少是六品武师,而且是剑修!”
听到沐清的解释,公孙雪惊讶不已,没想到那个看似普通的蒙面女子居然如此厉害。看似也就是二十岁的年纪,居然就已经是六品武师,着实不易。而且还是武师之中万里无一的剑修武者,这简直是让人嫉妒的天赋。
剑修并非是指使用常见的武者,所谓的剑修是专门修炼长剑,并且将佩剑作为自身一部分的武道精英。例如祖传青莲剑法的李白,他就是剑修。只不过当初在长安城的时候,李白还未曾将剑意修炼到极致,因此并不足以称为剑修。
“这琴曲,果然悠扬。”公孙雪扶着面纱吃菜,忍不住开口赞许。
两个江湖一流高手喝得微醺,摇摇晃晃地走向弹琴的女子。
“喂,给大爷来一首十八摸,爷给你赏钱。”
“粗俗,真是没文化,要我说姑娘来一首《凤求凰》。今晚让爷高兴了,爷也让你舒舒服服的!哈哈哈……”
这两个江湖一流高手过于粗鄙,言辞举止不堪入目。
“放肆!滚出去!”
抚琴女子身边的白袍青年大怒,飞身踹在这两人的胸口,直接将他们踢飞出酒楼。
公孙雪不屑冷哼,低语:“粗鄙之人,活该如此。”
沐清这是表情逐渐阴翳,略有不满地皱眉。
“留他们性命,不要枉造杀孽。”抚琴女子开口,声音也很甜美。
白衣青年回到女子身边坐下,扫视酒楼一层所有的食客。
其他人纷纷低下头,不敢去直视白衣青年。
能够将两个江湖一流高手轻易踹飞,足以见得此人有武师境界。武师绝对是凤毛麟角的存在,更是实力的象征。招惹武师就是在找死,谁还敢再放肆?
沐清愈发不满,靠近公孙雪耳边说道:“这个女子看似为人善良,实际上心气太高。虽然没有开口表达,但她在琴曲之中揉入剑意,这剑意之中带有鄙夷的态度。她是在鄙夷在场的所有人!”
公孙雪不懂琴曲,更不明白所谓的剑意,只是微微点头。
“哦,刚刚那两个粗鄙之人侮辱了人家,人家心中不满,难道还不能表达了?”公孙雪对此并不在意。
沐清却微微摇头,放下筷子,取出一根紫竹箫。
“嗯?想炫耀一下了?”公孙雪轻挑眉毛,问道。
沐清点头,“炫耀倒不至于,但总不能让他如此蔑视咱们。她有剑意,我有刀意,又有何惧?”
握住紫竹箫,沐清开始演奏,而且正好是抚琴女子即将弹奏的曲子。
箫声一出,满堂所有人都微微惊讶。在场的人虽然并非深谙音律,但不难听出沐清的箫声和琴声大相径庭,而且还有挑衅的意味。
抚琴女子突然愣住,琴声也停滞片刻,随后声音变得更大了。
剑意凝聚在琴声之中,真个酒楼的一层都被浓郁的剑意包裹,仿佛形成了剑气领域。
沐清毫不示弱,虽然他对音律的了解只是涉猎,但声音之中隐藏的刀意却狂暴大气。
抚琴女子微微皱眉,疑惑之中带有一丝激动,仿佛是棋逢对手那般喜悦。
白衣青年警惕沐清,但并没有打算出手。因为他知道能够让身边女子认真弹琴的人并不多,但凡能够做到这一点,就绝对比自己更厉害。
刀气逐渐占据了半个酒楼,剑气被逐渐压制排挤,但最终还是保持着相互制衡的地步。
刀气和剑气虽然互不相让,但并没有直接接触。仿佛沐清和抚琴女子都没有打算直接动手,而是公平对弈。
酒楼内的所有武者纷纷握住兵器,小心警惕地起身,缓缓退出去。
虽然剑意和刀意都不附带杀气,但这种无形的压制已经达到了普通江湖高手难以应对的地步。
抚琴女子微微抬头,终于忍不住好奇看向沐清。
“应该也不到二十岁,怎么刀意如此霸道。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他身边的女子也是九品武师。姑且试探一下,他在刀意上的成就到底如何。”抚琴女子心中琢磨,逐渐加强剑意的境界。
剑意提升,刀意直接落入下风,仿佛不在具备了抗衡的能力。
沐清皱眉,心中暗道:“我并非修炼刀意的武者,对刀意的领悟不多。若是单纯比拼刀意剑意,怕是会落入下风。”
剑意逐渐变强,琴声也仿佛变得越来越大,箫声逐渐被掩盖。
“既然如此,那我也施展一些剑意,扰乱一下吧。”沐清思索,在箫声之中又揉入丝丝剑意。
沐清对剑意的领悟并不多,而且只是仅仅触碰到剑意的门槛而已。但是这个时候施展剑意扰乱对方,的确会有奇效。
“嗯?”抚琴女子再次愣住,马上又开始抚琴。
这一次,抚琴女子严肃认真起来,剑意也更加浓郁。
酒楼内的桌椅开始微微震颤,剑意和刀意终于开始碰撞,只是还没有彻底开始相互抗衡。
“这个青年着实古怪,领悟刀意不算什么,但在这个基础上还领悟了剑意,而且还能一起揉入箫声之中。刀意和剑意堪称完全不同的意念,他是怎么结合到一起的呢?”抚琴女子不解,心中暗暗思考。
剑意和刀意互不相容,但并非相互克制。沐清连神族金光和魔气都能够相互融合,区区剑意和刀意又何足挂齿?
一丝丝剑意配合刀意,逐渐发挥奇效,箫声仿佛又变大了。
“罢了,这个人不简单,姑且让他半招吧。”抚琴女子微笑,逐渐收敛剑意,琴声逐渐变得更加悠扬。
感受到对方收势,沐清也开始收敛刀意,放下紫竹箫收好。
抚琴女子弹奏了最后一个音律,双手放到琴弦上,抬头静静注视沐清。
余音绕梁,刀意和剑意仿佛还没有完全消散,一时间又显得酒楼内万籁俱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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