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子内急了,我带她去方便一下,不然一会儿奉茶拜天地的时候出丑了就不好了!”一个玄鬼门的弟子从赵承的手中扯过刘忆柔的手,左右看了两圈儿,拉着她随便找了一个房间便走了进去。
再出来的时候,那个女弟子所拉的人,就已经变成了头戴霞披的秦风。为了不让对方看出破绽,他还专程将双手缩在长长的水袖当中,好在此时的赵承因为连爬三十六层塔的缘故,已经累得如死猪一般,根本没有一丁点儿怀疑。
“新人为太上老寿星奉茶了!”
婚礼的司仪一声高喝,秦风神色一动,脚下一阵碎步,走到桌前端起一杯温茶,待那赵承也端起之后,便可以走到秦广王的身前为其奉茶了。
在秦风宽大的水袖之下,是一把闪亮的匕首,正是当初那锁魂上人为了刺杀他而准备的“锁魂匕”,此刻用在秦广王的身上,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一名有玄鬼门长老所担任的司仪走上前来,单手扶着秦风的臂弯,带着他向那秦广王走去。透过手臂上的吉服,秦风感觉到这名玄鬼门长老的手掌散发着阵阵的热力,冷汗更是浸满了手心,看来也是因为紧张的缘故。
他此时又何尝不紧张,端茶的手微微有些颤动,不过他的这种紧张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兴奋,大仇得报的信任,只有杀了赵承父子,他才能完成对自己的救赎,心里才会好受一点,才能慢慢从那个心结中走出来。
这座大殿非常宽广,方圆足有数百丈大小。秦风与赵承一步步从殿门处朝坐在主位上一身华贵长袍的秦广王走去,距离在脚步踢踏声中缓缓缩短。
今天的秦广王一扫往日的阴霾,虽然他的幽冥殿被秦风一手摧毁,不过儿子的身体终于有了恢复的希望,而且还能顺带得到一个玄鬼门,以及东山再起的机会,又让他如何不开心。
百丈,五十丈,十丈,眼看着距离秦广王越来越近,秦风的身体也慢慢的绷紧了起来,只要让他走到对方五丈之内,他就有把握在秦广王反应过来之前把其头颅取下。
至于秦广王死后剩下的那个废物赵承,秦风随便动动手就能让其死无数次。
“不好了!不好了!魔潮大举来犯,已经突破岚州修者的防线,此时正在围攻岚州城,暂时还没有攻到这里,不过想来也快了,大家快跑吧!”就在秦风距离秦广王的距离还剩下刘长多远的时候,大殿的大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一个面色惊恐,满头大汗的修者发疯一般跑了进来,从口中说出一个让所有人惊骇莫名的消息。
静…
原本嘈杂异常的大殿之中忽然静了下来,众人难以置信的面面相觑,似乎如在梦中,无法相信那个修者带回的这个消息。
“轰!”安静片刻之后,整个大殿之中的玄鬼门修者如同被捅了蜂窝的蜜蜂一般四下乱撞起来。
魔潮,魔潮来了,那传说中足以毁灭一切的魔潮就要来了。
此时此刻,谁还能顾得上这婚礼,每个人的目标只有一个——大门,然后是山门,一定要在魔潮到达这里之前跑出去,继续向北,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坐在主位上正一脸微笑的等待着新人奉茶的秦广王的笑容也僵硬在了脸上,魔潮的可怕,来自幽州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此时如果不跑,等魔潮到来之后,所有人都会被其撕成碎片。
“承儿,快走,别管这里的事儿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极阴之体虽少,可天下一定还有,如果被魔潮堵在这里,咱们再想走恐怕就来不及了!”他看着仍有些懵懂的站在殿中央手足无措的赵承,大声命令道。
“想走?!”仍在慢慢向其靠近的秦风一听,心中顿时大急,也顾不上其他了,在距离秦广王还有五丈多的距离上忽然一掀头上的盖头,水袖中的锁魂匕猛地探出,脚下猛点地面,身形如电般朝对方冲去。
“受死!”秦风状若疯虎,体内的仙风以及血月魔功全力运转,手中锁魂匕化作一道银色的闪电,朝来不及反应的秦广王的头颅直斩而下。
可他距离对方的距离果然还是稍微有些远,他身形虽然快,可那秦广王还是及时做出了反应。想躲开已经来不及了,对方右臂本能的一抬,朝锁魂匕挡去。
“噌!”剑光闪过,一条喷着鲜血的断臂飞上天空。
“啊!你是秦风!?”舍弃一条臂膀,在千钧一发之时躲开的秦广王惨叫一声,将状若疯虎的秦风认了出来,大惊失色之下脚下却猛点地面,一把扯起赵承冲到大殿旁边巨大的落地窗前,合身一撞,将窗棂纸撞碎,从塔上直接跃了下去。
“糟了!”眼看着如此机会还是没有将对方斩杀,秦风的脸上露出巨大的不甘之色,不过紧接着他便将锁魂匕收起,身形如电,猛地朝塔下冲去。
对方直接从塔上跃了出去,显然是抱着御剑逃窜的目的。可自己那一剑虽然没有要了他的命,可毕竟切下一整条臂膀,修者虽然靠着灵药和功法,受伤之后很容易便能痊愈,可这种断肢伤害,除了那些逆天的灵药,一般灵药是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治愈的。
正因为如此,秦风才坚信,拖着一条断臂又带着一个累赘的秦广王,绝对逃不远,他还有机会追上对方,将其击杀!
而那些体内仙风充盈度超过七处以上,本应该在第一时间去追击秦广王的那几个老长老,却因为魔潮来袭的事情惊骇莫名,毫不犹豫的在击杀秦广王和自己逃命之间选择了后者,御剑紧随秦广王而去,不过不是去追,而是去比谁跑得快。
一刻钟后,秦广王从雾气中冲出,化为一道青虹带着漫天的鲜血离开了四明山,试图向北边飞遁而去。
此时他面色苍白,身形摇摇欲坠,断臂上的那个伤口仍在向外狂喷着鲜血。
在他的怀中就有疗伤的好药,只要伸手往出一拿,再撒到断臂的伤口处,马上就可以凝血止痛,极大的缓解他的痛苦。
可是他不能,因为他原本可以用来取药的那只手,现在正抓着赵承,他唯一的儿子。
因为功力全失的关系,赵承现在根本无法在飞行的飞剑上保持平衡,如果秦广王放手的话,数息时间,赵承就会从高高的飞剑上摔落地面,变成一团肉泥。
而如果停下飞剑,给手臂上好药再离开,则很有可能被身后紧追不舍的那个煞星秦风追上。双方早已经成了那种不死不休的必死对头,他现在身负重伤,赵承又没有丝毫反抗之力,一旦被其追上,基本上就宣告了二人生命的终结。
缘及于此,秦广王才不顾那仍旧血流不止的伤口,带着赵承亡命逃窜。他虽然知道这样下去,就算逃离了对方的手心,最终他也可能会因为手臂上的伤口流血而死,可他还是决定这么做,为了赵承,那个他唯一的儿子。
不管好人还是坏人,虎毒不食子。
在秦广王不要命的催动之下,二人逐渐将身后数百丈外的秦风拉了开来,正当秦广王以为自己这次又可以和儿子逃出生天的时候,前方的地平线上,忽然浮现出一条狭长的黑色细线。
那条黑线横亘在地面和天空之间,缓缓蠕动着,不过片刻的功夫便变大了数倍,其上更是卷起漫天的黄色烟尘,仿佛一条尘土组成的巨龙一般张牙舞爪。
秦广王的飞剑猛地转头,朝另一侧飞去,只飞出片刻的功夫,这边也出现了无边的魔潮。
后有追兵,前有堵截,秦广王的心中一阵绝望:“难道我赵氏父子,今日便要命丧此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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