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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表哥!”沐流云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接住了陆教授摇摇欲坠的身体:“你怎么了?”
白敬岩也看出了不对,拄着拐杖站了起来,浓眉拧出关切的形状:“你怎么了?”
“没事,”陆教授脸色白的不像话,笑了笑,然而,他说着没事,红通通的血液却从他的牙齿间流了出来:“趁着咳嗽,就把给夜景阑的药剩下的药,给吃了。”
“什么?”沐流云惊得急叫:“快!快叫医生!”
“不!不用了!”陆教授抓了抓沐流云的胳膊:“我这个药,叫了医生来,也救不来了,这是我亲手配出来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沐流云的眼泪哗的一下流了出来。
陆教授没有回答他,而是吃力的看向雷杨:“我把你家少爷给毒死了,现在,我一命抵一命,这件事跟白家没有关系,你们不要再去纠缠白家!”
“陆表哥!你怎么这么傻!”沐流云顿时明白陆教授为什么吃药了,他被抓后没有信息获取的渠道,以为夜少中毒已经死了,所以才会想着一命抵一命,正好也撇了白家的关系。
沐流云连连摇头,吼着:“夜少不是送医院后就没生命危险了吗?他根本没死!你别说话了,我马上送你去医院,你会没事的!”
“他没生命危险了?”陆教授似乎很不相信:“怎么可能?!我明明用的是剧毒的坤化物――”
“要不是我们少爷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你以为我们会这么平心静气的听你扯淡?!”雷杨冷冷的说:“用你的命抵我们少爷的命?你想的倒是美!你配吗?”
说完,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盯住陆教授:“你的是坤化物?那氯化物不是你下的?”
他分明记得霍金斯说少爷中了两种毒,一种坤化物一种氯化物……
“坤化物……氯化物……”陆教授喃喃的重复了一遍,忽然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原来是这样!”
当时听说夜景阑居然能熬到医院,他就觉得有些奇怪了。
他在实验室配好的毒,绝对是见血封喉,根本不可能让他撑那么久的,像他这样,才刚吃下,立刻就毒发,才是正常的。
不过他也没想那么多,以为夜景阑常年接受训练,体魄异于常人,就算能拖一会儿,也绝对必死无疑。
没想到,还有个氯化物……
虽然不知道氯化物里面含了什么,但是陆教授明白,也许就是另一种毒素氯化物与他配的坤化物起了化学反应,竟让夜景阑躲了过去。
“我话还没说完,你急什么,坤化物和氯化物自然都是我下的,双重保险嘛!但可惜啊……”陆教授望着雷杨,又吐了一大口血,遗憾的说:“可惜!可惜还是没能为浅浅报仇!”
“别说话了!别说话了!”沐流云伸手,想要借住陆教授的血,却被喷了一手,他连声说:“陆表哥,你别说话了,外公外公!”
沐流云叫着白敬岩:“快,我们要送陆表哥去医院啊!”
白敬岩却默默的摇了摇头,黯然的说:“他等不到去医院了!”
“陆表哥,你到底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啊?明明表哥说凶手可能不是你,因为如果是你下毒的话,你没必要再去销毁储存器了,你一定是有什么苦衷的,一定是!”沐流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活生生的人在自己面前流这么多的血。
“我、没有任何苦衷――”陆教授说话竟喘了起来,他忽然笑了:“一切都是为了浅浅――”
为了浅浅,我要毒死夜景阑,为她陪葬!
为了浅浅,我销毁了储存器,因为,我要保护她唯一的女儿!
陆教授的眼睛已经开始模糊了,血红一片的模糊,他知道,自己的眼睛也开始出血了。
他回忆起不久之前,因为在白墨卿的茶水里做了手脚,所以,他一直紧紧的盯着夜景阑与夜安眠还有白墨卿三个人。
也就是因为这么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眼毒的发现了夜安眠的小动作。
虽然不知道她往杯子里放了什么,但他很清楚,一旦夜景阑因为他下的毒而毒发后,都有可能会连累到她。
为了怕连累夜安眠,他铤而走险去毁了储存器,没想到却被沐流云识破了端倪。
现在看来,夜景阑体内的那个氯化物,应当是与夜安眠脱不开干系了!这么一来,他更加庆幸,自己毁了储存器,保护了她!
真好!陆教授幸福的,闭上了眼睛。
他的眼耳口鼻,鲜血如注,七窍流血的模样明明应该是狰狞可怖的,但他的脸上却安详的像是睡着了一样。
这也算是得偿所愿了吧……沐流云的心里划过了这个词‘死得其所’。
“他也算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了,”白敬岩一直沉默的看着,看了许久,才开口,对夜寒山说:“能不能,让我把他的尸身带回去?”
“他当真与‘眼镜蛇’无关?”夜寒山问。
“我以我白敬岩的命作保,他绝对与眼镜蛇无关。”白敬岩重重的回答。
夜寒山看了雷杨一眼,雷杨没有吭声。
说实话,对于这个陆教授是不是眼镜蛇的人,他也没有证据,之前怀疑陆教授,是因为发现了他行踪可疑,不过如果说他是在调查大小姐的死因,也能说得通。
“他说害死浅浅的,是景阑,是怎么回事?”夜寒山眸子闪闪,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爷,大小姐出意外的时候,少爷才多大年龄,怎么可能会害大小姐?!这人的话毫无逻辑可言,根本不可信!”雷杨截口说。
以他对老爷的了解,也许这件事又要成为老爷以后制衡少爷的刀了!
夜寒山笑了笑,没理雷杨,只是一味的盯着白敬岩。
“按常理说,即便有幕后凶手也不可能是景阑,但小陆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如果不笃定是景阑,他也定不会贸贸然下手的。”白敬岩叹息:“所以这件事,我也想不通啊……”
这件事,在场的人,都想不明白,而知道一切的那个人,已经含着笑满面鲜血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