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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教育孩子的呀!一点教养都没有,不就是看看他的植物吗?年龄这么小,就是一个小心眼的家伙,长大了以后还有什么出息!不让碰就直说呗,凭什么还推我儿子,我儿子年纪小,骨头软,推出事情了怎么办!”那个长发披肩,穿着时尚紫色衣服的女子,站在滑滑梯旁,面容涨红,大声冲着另一个孩子的妈妈叫嚷着。
她年幼的儿子,站在她的脚边抽噎哭泣,她却没有关注一眼,目光死死地盯着另一个表情平淡的小男孩,声音越来越大声,情绪也越来越激动。
“对不起……”另外一个穿着黑色风衣外套的妈妈体型微胖,搂着自己的孩子,微微挡住对方喷火般的眼神,深吸了一口气,想耐心地再解释一下。
“道歉!道歉!你给我道歉!!是不是你推我儿子!是不是!你给我道歉!”
未料,她的解释不仅没有让对方平息怒火,反而像是在一簇火焰上浇了一罐热油,紫色衣服的女子猛地冲上前,脸上肌肉紧绷,神情疯狂,想抓住另一个男孩。
周围劝架和旁观的人,被她暴怒的言行惊呆了。
急忙拦住她,免得她伤害到另外一个孩子。
孩童之间的玩耍,本就伴随着无数争执,吵架,被打,被抢玩具,这些争执是一种常态。很少看到有家长会以这种剧烈的反应,来对待另一个孩子。
这时,一个神色有些着急的男子从不远处跑过来,似乎是紫衣女子的丈夫,他抱起自己嚎啕大哭孩子,拉着她的手,努力劝她冷静。
不过,他的劝解没有起到任何正面效果,紫衣女子像一只野兽,状若疯狂,拽住另一个男孩的袖子,大声叫他道歉。
另一名孩子的妈妈,此时已经发现对方情绪不对,一边将孩子抱远,一边大声地喊道:“我们说了对不起,真的不是故意的,非常抱歉。”
林曾看着那个被自己妈妈吓得大哭的小男孩,看到紫衣男子的丈夫,因为单手抱着孩子,而拉不住妻子的疯狂行为。
他快步上前,抓住紫衣女子的手,巧劲用力,将她的手从那名面无表情的男孩袖子上拨开。
黑衣妈妈赶紧抱着孩子,往林曾背后跑去。
紫衣女子如泼妇,气极伸手朝着林曾脸上抓去,声嘶力竭地叫嚷:“关你什么事!关你什么事情!要你多管闲事,要你多管闲事!”
不过,她面对的不是年老体衰的社区大爷大妈,也不是其他带着孩子心有顾忌的妈妈。她的看似充满攻击性的暴打,在刚刚吃了两条四斤大烤鱼的林曾看来,抬只手,都可以挡住。
林曾迎着她攻击的手臂,看似无足轻重地推了一下。
那名如同失控野兽一般的女子,身体失去重心,一屁股摔在地上。林曾用力恰当,她也没受什么伤害。
“你看看你儿子!他!在!哭!”林曾一步上前,表情严厉,直视着紫衣女子狂乱的眼神,呵斥一句。
那名女子浑身一震,看着林曾,觉得心底有寒气外冒,顿时住嘴,终于平息了泼妇般的言行。
她仿佛知道林曾不好惹,避开他的凶狠的眼神,从地上爬起来,心有不甘地瞪另外一名妈妈,然后看也不看自己的丈夫和孩子,甩头离开。
吵架结束,热闹停止,围观劝架的人也讨论着这个事情,各自上去,还有早就拿出手机拍照的旁观者,开始上传这份视频。
“谢谢你!”在林曾的帮助下避免被紫衣女子攻击的妈妈,走到林曾身边,抱着自己的孩子,感激地道谢,“小圆,谢谢叔叔。”
她怀里的男孩,大约只有三四岁,皮肤白净,眼眉清秀,在这种激烈的争吵下,却仿佛任何事情都与他无关,只是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地上被摔破盆子的一株植物。
他对妈妈的话语,没有任何反应。
这名圆脸的女子,似乎也没有对她儿子的冷淡反应感到意外,只是抱歉地说道:“我孩子情况有些特殊,请不要介意。”
林曾微微一愣,恰好想起前一阵子四月二号时,在新闻上曾经看到关于一种儿童疾病的报道。
他对一句话,印象特别深刻。
“他们被称为‘来自星星的孩子’,他们像星星一样纯洁,也像星星一样冷漠,他们就是儿童孤独症的患者。”
“小圆,”这个外表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妈妈,抱着男孩,在那盆摔破的盆栽旁蹲下,耐心地说道,“小舞的家不小心摔坏了,妈妈帮你再帮小舞找一个新家好吗?”
这个眉清目秀的小男孩,对妈妈的话,没有任何回应,脸上呆滞。
然后不等他妈妈再说什么,他倏然从母亲的膝盖下奋力挣扎而下,跑到那棵倾倒在路上,泥土洒落一地的植物身边蹲下。
这棵植物大约有五十厘米高度,叶色青翠,每一个叶柄都有三片清秀叶片,叶片两侧,有大量侧生的小叶子。
小圆的表情看起来很空洞,盯着这株植物看了半天,突然站起来,抓起那棵植物,用力一扯,将其分为两半,然后大声乱叫,猛地将自己脑袋撞向旁边滑滑梯的架子。
林曾眼明手快,赶紧将他拉住。
“小圆,小圆,”这个短发的女子急忙冲到男孩身边,脸上闪过无奈悲伤的身上,赶紧揽住他,继续温和耐心地说道,“小圆,小舞没事,妈妈再把小舞种回去好吗?跟叔叔说再见,我们现在回家,妈妈回家拿扫把下来把地面扫干净。”
无论她如何温言细语,如何投入感情,这个男孩对她就像一个陌生人一样,毫无感情。
大概是这名女子刚才经历了太多,她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抓起地上有根的半截植物,匆匆忙忙走回家。
林曾瞥到这名妈妈的背影正好走到他目前租住的三号楼。
好巧,原来还是同一栋楼。
林曾若有所思地看着母子俩离开的背影消失在楼道中,然后垂头看了看地上被折断的半截植物。
蹲下来,捡起它,林曾拿着它回到住处。
他手机APP安装了一种软件,名为“探花草”,可以通过拍照,查询植物的名称。他尝试过,准确率大概在百分之八十左右。
给这枝有些焉了的植物纸条,拍了照片。
软件很快跳出这棵植物的名称,对比照片,几乎一样。
“舞草,别称跳舞草,具有自然舞动特性,用于园艺观赏,是制作盆景的优良材料,观赏价值高。舞草是自然界唯一能够根据声音产生反应的植物。据科学研究,舞草起舞的原因主要与温度、阳光和一定节奏、节律、强度下的声波感应有关。在常温强光且无风雨时的环境下,舞草的2片侧小叶会不停地摆动,在半分钟内,每片小叶可完成椭圆形的运动1次,每叶转动达180度之后便又弹回原处,尔后又再行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