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刀徐剑,住手!”
大定皇宫,毒王殿内,陡然传来一声大喝。
“赵将军~~~~”两人顿时望来。
“听他的!”赵千行深吸口气,沉声说道。
他总算看明白了,这毒先生,根本没有情感可言,哪怕所有人死绝,对他来说,只要完成皇上的交代,就足够了!
这种人,皇上到底是怎么收服的?
当然,疑惑的同时,赵千行心中也在骄傲,这就是自己选择追随的人,连这种冷血的“异类”都能够令其死心塌地,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林刀徐剑微微收敛气势。
闫真体内那股躁动的杀意,也终于被他压了下去。
只听他淡漠说道:“本王会在定天城四周布下毒阵守护,聚拢诸城守卫之事,就麻烦赵将军了。”
赵千行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微微颔首。
闫真遂不再言语,他确实“冷漠”,着实“无情”,但没人想到,他这一小会儿说过的话语,却比成为毒王后说话加起来还要多!
一挥袖袍,毒气再度消散。
赵千行身体这才有了知觉,抱拳一礼,继而带着林刀徐剑二人离去。
大殿恢复寂静。
闫真孤立院前,目光投向东部边关方向,一身黑袍无风自动,呼呼作响:“五,毒,宗?呵,迟早,本王会让你们后悔来到世间!”
声音透着刺骨的寒意,滚滚毒气翻涌。
殿外一众下人,只看到一件黑袍飞上天际,接着,是八道十数丈长的影子,疯魔乱舞,状若癫狂!
殿内,轰鸣声不断。
好一阵儿过去,方静谧下来,一道黑袍人影缓缓走出大殿,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但那步伐带起的嗒嗒之音,却宛若来自地府幽冥,平淡,却又令人心颤。
一众下人纷纷噤若寒蝉,莫敢抬头,待到那背影完全消失,才猛然发现,背后,不知何时,已然被冷汗湿透!
……
大将军府。
赵千行一道道军令传出,火速送往诸城。
林刀犹自有些气愤:“赵将军,我们就这样妥协了?”
“不,”徐剑摇了摇头,“赵将军,应该是不希望我们内斗消耗!”
赵千行微微点头,深吸口气道:“皇上交代我们守国,赵某若是死在沙场之上,无怨无悔,但,若是因内斗让大定失守,如何对得起皇上天恩?更何况,你二人身具双绝老人传承,更不能轻易死在这儿!”
林刀徐剑一阵沉默。
赵千行神色一正:“其实,真说起来,他是毒王,虽非正统王爵,但也是皇上亲立的闲王,我和他若是思想起了冲突,按理,也应当以他为先。”
林刀闻言,更加愤慨:“赵将军,你这般让着他,可他也太过分了,自己贪生怕死,这骂名,却还让将军你来背!”
“不,”赵千行微微摇头,“林刀,你和我犯了同一个错误。”
“啊?”
“一开始,我也以为他胆小如鼠,是个只会钻空子的小人。可你仔细想想,若此人真的德行有问题,皇上会封他为王吗?论看人的眼光,你我差之皇上远矣!”提及苏问,他眼中又露出一抹恭敬。
林刀微微一愣,是啊,皇上封的第一个闲王,就是毒王,难道会是如此行径?
赵千行继续道:“他之所以让我来,并非是让我背这个弃城不顾的黑锅,而是他知道,虽然他是毒王,但军中威望却不如我,由他传令,各城守将未必会果断执行。”
他目光看向毒王殿方向,赵千行虽是武将,但并非武痴,智慧同样不差,否则,当时也不会有镇北神将的殊荣,只不过,他比起宁致远这种顶级谋略家来说,还是有一些差距的。
徐剑微微皱眉:“可是,他当时对我们产生的杀意,却是让我感受的真真切切。”
徐剑心头一阵沉吟,他虽然不认为毒先生会有祸国之心,但他的行为,也太难让人揣摩了吧,当时若非赵千行阻拦,自己和林刀还真有可能跟他打起来!
赵千行苦笑一声:“因为,你们当时,阻挡到了他的任务。我甚至感觉,在大定,除了皇上,任何一个人在他看来都是可有可无的,皇上交代他的任务,谁拦,谁死!就算是我们,也一样!”
“这才是赵将军让他的原因?”徐剑有些明白过来。
赵千行点了点头:“是啊!其实他这也是一种‘忠’,只是,跟我们有些不一样,他太偏激了,好像漠视着一切,却又视皇上为一切。”赵千行说着,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这世上真有这样的人?没有七情六欲的吗?
林刀徐剑两人亦是一阵沉默,确实,除了皇上,似乎还真没人知道这位神秘的毒王在想些什么!
“其实,他没有限制我们,已经是让步了,那么我们退让一些,也并无不可,就按他的想法来吧!至少,定天城的防卫会强上许多,如他所说,只要定天城并未失守,头顶气运云海还在,大定就还在。不过,我们也不能不作准备,你二人这段时间,务必养好精神!”赵千行神情一肃。
两人皆是郑重的点了点头。
……
……
伏妖山。
苏问四人分成两拨,监管不同方向,中间是几人早已布置好的妖丹,悬浮于半空之中,甚至,酒娘还施加了一个小小的阵法,让气息扩散的更为迅速。
“宁,宁王啊,这妖兽要是真从我们这边来了,你挡得住吗?”贾正气又往宁致远身边靠近一些,似乎这样可以多点儿安全感。
“拿什么挡?”宁致远很认真的望着他。
“呃……”贾正气微微一呆,身躯微颤道,“那我们不是完蛋了?”
宁致远瞥了他一眼:“有什么完蛋的,皇上明显是有事要与娘娘交代,暂时支开我们而已,一旦妖兽从这边过来,直接往皇上那里跑就是了!”
贾正气终于松了口气,继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这目光着实有些令人发毛,好一阵儿,饶是以宁致远的定力,也有些顶不住了,不禁问道:“你看着我干什么?”
“我应该,跑的比你快吧?”贾正气试探着道。
宁致远脸色登时一黑。
……
另一边,酒娘每每与苏问独处,总感觉心头一阵小鹿乱撞,那是一种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嗯,就像酒一般,甘醇,也容易“上脸”。
不过,自己明明比他厉害,为什么总是在他手里吃亏呢?
酒娘蹙着眉头,哼,这次一定不会让他轻易占自己便宜!
这般想着,不由又噘起了嘴巴,堂堂阴阳教司命之一,居然也会露出这种小女人姿态?
至少,苏问是没见过的!
只是,她并未发现,她用的是“轻易”二字,不会轻易让他占便宜,那么真实的反抗心理,又存在多少呢?
女人心,是比星辰、比卦象还要复杂的东西,点星师也好,相术师也罢,都无法推演。
她瞪着苏问,目光中满是警告,你不准乱来!
苏问好像明白了她的意思,睨了她一眼之后,便望向它处,警惕着妖兽。
酒娘心中登时一阵气恼。
这混蛋,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当苏问真的不再“欺负”她,她心中忽的又生起一抹难以言明的失落感:“喂,我警告你,你不准乱来!”她终于将这话直接说了出来。
苏问一脸无辜:“我没打算乱来啊?”
啊啊啊~~~~
酒娘一阵抓狂,气呼呼的别过脸去。
她并未发现,就在这一刹那,苏问嘴角勾起一许些微的弧度。
“喂,送你一样东西。”
“我不要!”
“真不要?”
“那……你非要给我,我也没办法嘛!”
酒娘依旧没有转过脸,但手臂却是一把将苏问手中的书籍夺了过去。
“咦,鑫瓶梅?”她一阵诧异,伸手翻开。
鑫瓶梅?不是地皇书么?难道,拿错了?
“等等!”苏问当即伸手阻拦。
然而,这终究已经晚了,酒娘翻开,文字还没来得及看,但插图太显眼了啊,这一男一女……
“啊~~~~”她猛地将书籍又扔了回去,满脸通红,啐骂道,“你,你居然是这种皇帝!”
“怎么了?不是地皇书么?”苏问翻开一看,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继而,面色陡变,“难道,被人掉包了?”
“你是说,你想送我的,是地皇书?”酒娘亦是神色一凝,究竟是什么样的强者,才能在众人毫无察觉之下,将这东西换走?
“别急,我先找找!”
苏问心下抹了把汗,不着痕迹地将鑫瓶梅收起,又在袖中一阵翻腾,片刻,方松了口气:“还好,还在。”说着,递了过去。
酒娘不禁白了他一眼,一惊一乍的,害的她也跟着担心,又气哼哼的将地皇书接了过去,接着,玉手轻轻抚过古朴的封页,幽幽道:“你知道这东西有多珍贵吗?”
半晌,无人回应,酒娘方抬起头来。
苏问望着她的眼睛,深情款款的道:“我只知道,它没有你珍贵!”
“嗯,所以,你的手在干嘛?”
“呃……”
苏问登时一阵尴尬,说好的女人很感性呢,理智的可怕好么?
正这般想着,细弱蚊蝇的声音传来:“不准太过分~~~~”
苏问讪讪点头:“嗯!嗯?”
他忽然发觉不对,不准太过分?
那就是说,可以稍稍过分一点?
然而,刚要动作,忽的一阵地动山摇传来,妖丹的气息,终于散发了出去,群妖躁动!
苏问微微眯眼,继而,望着酒娘,轻声道:“这地皇书,是我答应你的,但现在,要把它当做我们两人之间的秘密,不要告诉其他人,明白么?”
“我们两的……秘密?”酒娘微微呢喃,忽而一笑,“你还记得,我也答应过你一件事么?”
说着,打出一道印法,脸颊忽如湖面一般,荡起圈圈涟漪。
继而,露出那幅如画般精致的容颜!
“我漂亮么?”
她眨了眨眼,俏皮一笑,若春风夜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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