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一派胡言,这都是你一面之词,如何作数?证据呢?你说的证明呢?”云斩明面色有些不自然,连连指明证据二字,好似抓住了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苏问骤然转身,神情冷漠至极,狠声道:“你要证明,本侯就证明给你看!”
“皇上,‘宁致远’既然孤身入我大云,身边必然不能缺少使唤之人,所以,他选中了七皇子,也就是说,亲善七皇子的众官此人也肯定与那假冒的宁致远提起过。皇上只需让众人皆在此等候,不让消息传出,然后,随便命上其中一人前去北关统军,那假冒的宁致远得不到指示,必然会止步不前。”
“甚至,苏问敢断言,就是将北关剩余三城,全让与他,他也不敢取之,要么退军,要么止步不前,七殿下,你信与不信?”
苏问一声高过一声,最后一句你信与不信,更是气势达到了一种顶峰,让云斩明连慌乱都掩饰不住,险些吓的跌倒。
“哼!”
苏问冷哼一声,转身道:“恳请皇上,让苏仁举大人,前去挂帅,以证苏问清白!”
“啊?为什么是我?不不,我不行的~~~”
众官之中,一名八字胡须的中年吓了一跳,连连摇头,就差给苏问磕头赔罪,希望他放了自己。
苏问大袖一甩,寸步不让,道:“因为你是文官,从无带军经验,因为你最近与七皇子走的亲近,因为你最具有代表性,若连你去都能止宁军于关前,七皇子便再也无话可说!你若不去,便是畏罪不敢,伙同谋反者,株连九族~~~”
苏仁举蹬时吓了个哆嗦。
“你去是不去?”苏问再度喝问。
“我……我去……”他哭丧着脸,苏问这分明就是逼他前去,而且,自己根本不会打仗,这分明就是让他送死。
于是,苏仁举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去了之后什么都不做,甚至就如苏问所言,直接让出边关三城,他就不信,那冒牌的宁致远真是傻子不成?
“皇上!”苏问转身。
“准!”
…………
…………
北关七城!
第三城守将立于城头之上,城墙外横七竖八的倒着无数尸体,有大云,也有大宁。
守将举目望向百米外马匹上的白衣人影,眼中有杀意,有惊惧,也有无奈,就是这个人,一日内连破四城,赵将军离开前所做的布置,在他面前犹如纸糊的一般,毫无抵抗之力!
“报~~~将军,京都一位大人,持圣旨而来,奉命接管大军统帅一职,此刻正在军营处召见将军。”
守将大喜问道:“哦?可是姓苏?”
传讯军士:“正是!”
“哈哈,哈哈哈,天不亡我第三城,苏侯来了,五六年都不见苏侯出手,如今,苏侯终于来了……呜……呜呜……苏侯没有丢下我们……苏侯没有……”守将说着说着,竟是呜咽了起来,回想起当年跟在侯爷身后,向来都是他们攻城略地,所向披靡,何曾被人打上门来,何曾被人如此欺凌过?
传讯兵愣了愣,纠结片刻,终是说道:“将,将军,不是第一侯!”
守将闻言一呆,所谓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此刻听闻不是苏问,顿时感到一阵心灰意冷,苦涩连连:“不是,呵呵,不是……”
“呃……”传讯兵苦恼不已,“将军,虽然不是第一侯,但据说,好像是苏侯指派。”
“你这混账!!!”守将一脚踹在传讯兵身上,直将他踹了个五体朝天,“说话就不能一次性说完吗?”
传讯兵委屈不已,你问什么我答什么,哪里错了,是你自己总是乱想好不?
麻麻,我再也不当传讯兵了,什么安全,都是骗人的~~~
尔后,笑骂声传来:
“一个爷们,哭哭啼啼的,中午跟本将军一起开荤!”
……
营帐内,守将一脸不可置信:“大帅,你说,退出边关七城?”
苏仁举有些不满的点了点头,好似每个人都要问上一遍,真是烦躁。
守将闻言,面色有些不自然,又问道:“大帅,你带过军?”
苏仁举顿时脸色一僵:“老夫之前乃是文官!”他心中大骂,你当老子想来带你们这什么破军啊?
没准连命都没了!
守将面色更加难看,神色阴晴不定道:“大帅,你看我这刀如何?可够锋利?”他缓缓抽着身上佩刀。
苏仁举吓的魂飞魄散,险些升天,颤声道:“你你你,你想谋反么?本官乃苏问亲口所点,皇上亲自……”
“来人,传令,撤军,动作都快点儿!”
苏仁举:“…………”
你们这帮粗鄙之人,有病吧?
老夫回去一定参你们一本!
苏仁举一阵憋屈加羞臊。
他不知道,守将之所以下令,只因听到了苏问二字,他更不知道,苏问二字,在军中究竟代表着什么样的含义!
……
……
“报~~~~大人,紧急军情,第三城有变!”
宁军大营,斥候人还未到账内,一声汇报声便已传来,接着,猛然跪地。
宁致远一身白袍,闻言皱了皱眉,搁下书卷道:“一一道来。”
“是,禀告大司马,第三城,空了!”
“我让你一一道来。”
斥候呆了呆:“是啊,说完了啊,空了!”
宁致远:“…………”
沉思片刻,方皱了皱眉,问道:“大云守军呢?”
斥候:“全都撤走了。”
宁致远又思索一阵,追问道:“第二城呢?第二城守军何在?”
“这个,小人不知道……”斥候弱弱的回了一句,心里忍不住一阵吐槽,自己是负责第三城的,哪里知道第二城的事?
然而,就在此时,一模一样的情景再次发生。
“报~~~大人,紧急军情,第二城有变!”
宁致远淡淡问道:“空了?”
“呃……大司马……英明!”斥候乙一懵,憋了半天,吐了这么一句话来,这难道不应该是震撼至极的重大消息么?
你这么平淡就算了,怎么还提前知道了?
瞬间一种多余的感觉自心底产生!
麻麻,我好多余,斥候好没前途……
半炷香后,又一声大吼传来,斥候丙一进大帐,就发现三道看傻-逼的目光望着他。
尔后,三斥候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
宁致远目光盯着不远处已经人去楼空的第三城,思索良久,方呢喃自语道:“风格变了!难道是苏问?两日,才不到两日,若真的是他,恐怕比我所想的还要厉害,那个齐先生,根本就拖不住他?”
继而,他看向三名斥候:“去查,大云军队,帅旗为何字?”
三人应声而去,两个时辰后,方才回返:“回禀大帅,旗上为苏!”
“果然是他!”
宁致远闻言,瞳孔骤然一缩,神情凝重:“你又想唱一次空城么?”他再度拿起书案之上那一方书卷,卷上最右方,郝然写着四个大字:
苏问简传!
“传令,彻查苏问此时所在何处,另,将最近有关苏问的一切事宜,事无巨细,全部带来!”
“是!”
……
“大帅,这三城,我们不取吗?”宁致远身侧,副将出声询问。
宁致远闻言,眼中闪过一抹犹豫,一抹挣扎,纠结了好半晌,方深吸口气道:“三城摆在面前,想取随时可以,但,不可贸然行事。来人,拿地图来!”
…………
…………
大云,金銮殿!
众人等了良久,也不见有消息传来,纷纷议论不止。
苏问微闭着双目,似在打盹儿一般,一点也不在意,成竹在胸。
但云斩明却没有这么好的定力,双目不时的扫一眼大殿之外,脸上的焦急与期待任谁也看的出来。
齐先生看了他一眼,内心叹息一声。
“报~~~”
“来了来了。”众人纷纷来了精神,看向跪地的将士。
云斩明更是直接问道:“快说,北关七城如何了?”
将士扫了他一眼,没有理会,而是对着云尚,恭敬道:“皇上,如侯爷所言,那个假冒的宁致远根本没有动作,空置三城于面前,原地驻扎,不动不退,应该是在等候命令!”说完,将士又看了眼苏问,眼中闪过一抹崇拜。
云斩明当即踉跄两步,面无血色。
亲近云斩明的一派官员,也一个个心灰若死。
苏问趁势冷喝一声:“云斩明,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说?堂堂皇子,居然意图谋反,你好大的胆子~~~”
你好大的胆子~~~
你好大的胆子~~~
云斩明被他一声大吼,震得心神恍惚,整个人跌倒在地,万念俱灰。
苏问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子,眯了眯眼,忽而哂笑道:“按我大云律例,谋反,罪无可赦,你现在总无可辩驳了吧?还能是被人诓骗不成?嗤~~~”
诓骗?
云斩明陡然一个激灵,继而面露大喜,连忙跪了起来:“没错,父皇,儿臣从未想过造反,也不敢造反啊!儿臣是被人诓骗的,都是这个齐先生,不,宁致远,都是他诓骗我的,问仙城苏问入狱,是他设计的,后来苏问遭到暗影楼的刺杀,也是他安排的,那个宁致远,不,那个假冒的宁致远,也是他联系的,儿臣是受他蒙骗的啊,请父皇恕罪,父皇恕罪啊!”
哗!
众人闻言一阵哗然,没想到,真的是七皇子!
云尚看着不停求饶的云斩明,神色淡漠:“丢人现眼的东西,带下去!”
将士进入大殿,将云斩明拖走。
直到此时,苏问嘴角方露出一抹笑意,总算,大功告成,逼他亲口说了出来,这下,齐先生再也无法翻盘。自己和赵千行的罪责,也终于可以洗脱,齐先生的局,算是破掉了。
虽然他谎称那封信是自己写的,可以说是欺君之罪,但欺君这种事,可大可小,关键还是看云尚怎么决定。
而这里,就是之前苏问讨安慰的关键了,免罪!
就算齐先生此时说出这件事,云尚也不好重罚。
齐先生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此时也不会说出来讨云尚不喜,缓缓走到大殿中央,望着苏问叹息一声,继而苦笑着摇了摇头道:“这次是齐某败了,但齐某是败在自己人手里,心里难免有些不服,若有机会,下次你我再一决高下。”
“先生过谦了,苏问不过是投机取巧罢了!”对于齐先生,苏问心底还是有些佩服的,这是个真正厉害的人物,稍不注意,可能就会陷入泥潭,无法自拔。
这一次,若非是他趁机逼的齐先生不准说话,谁胜谁负,还真犹未可知!
齐先生笑了笑,不可置否。
实则苏问心里还有些惊讶,听齐先生话里的意思,他莫非还有什么底牌?他为何觉得云尚会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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