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云端,大阴帝君驱逐苏问之后,便带着几人再度离去,连房门也不曾踏入一步,这等存在行事,皆是高深莫测,让人难以捉摸,行踪,亦是飘忽不定。
“好了,伤势已经处理,先轸前辈修为高深,修养几日,当可痊愈。”
“有劳阁下了。”
“哼!”
对话就此而止,卫度并不理会苏问,冷哼一声,大步离去。
因为自己的缘故,连累先轸重伤,苏问自然亲自去请了一番张老先生,然而张仲景听完,却告诉他半月之内,再不医人,随后便差了卫度过来。
沈生皱了皱眉:“二弟不是和仲景前辈有些交情么?怎么这些医家弟子好似对你隐隐有股怨气?”
苏问看着卫度离去的背影,思索一阵,方点了点头:“似乎自从上次张老先生出手救林刀之后,便有了这种变化。我曾猜测张老先生会付出什么代价,但一番询问,却得到了个无关痛痒的答复,张老先生的神情不像作假,我又心忧林刀,遂没有阻止。”
沈生点了点头,以苏问的能力,若是都觉不出个所以然来,那他再多想也没有必要,看着苏问犹自有些恍惚的样子,于是问道:“二弟可是还在担心莲儿姑娘?”
苏问闻言,强笑一声:“确实有些,让大哥见笑了。”
沈生神情认真:“二弟,你可能觉得我在安慰你,但,可还记得我曾送给莲儿姑娘一枚符篆?”
“大哥莫非有方法可以追踪符篆?”苏问神情顿时一亮。
沈生摇头道:“不能。但那符篆乃是防御玄器,莲儿姑娘若是遇到危险,必然会触发符篆自动护主的功能,一旦如此,距离如此之近,我和先叔定然有所感应。二弟,其实以你的聪明,稍一细想,便能看出此事存在的问题,可是你此时,实在是关心则乱!”
苏问眉头一挑:“请大哥指教。”
沈生点了点头:“莲儿失踪,只有两个可能,其一,就是针对你,但针对你,为兄话语可能有些重,针对你,还不需要如此人物出手。整个天上云端,只有两个人有可能做到无声无息的掳走莲儿,一个是田和,一个就是阴天策!”
“田和为人诡异,我看不透,但二弟你已经搜过他的房间,并无莲儿,那就只有阴天策了。虽说我有些恼恨阴天策今日所为,但不可否认,他为人还算光明,一朝帝君,也绝对不会如此下作,自可排除。况且,这个两人,任何一个要杀你,只手足矣,也用不着绑架莲儿。”
这话若是别人听来,或许还会有些不高兴,但苏问却是不在意,忠言逆耳,本就如此,更何况说这话的还是沈生!
他此时有种拨开迷雾的感觉:“大哥,接着说。”
沈生知道他明白一些了,这才露出一丝笑意,道:“那就只有另一种可能了,那人本身就是奔着莲儿姑娘来的,与你无关。我之前听你说过莲儿姑娘是你捡来的,那大概只有关乎到莲儿姑娘的身世了,甚至有可能是莲儿姑娘真正的亲人。”
“亲人?”苏问呢喃一句,捏了捏拳。
沈生见状,顿时面露担忧:“二弟,恕我直言,能够无声无息带走莲儿的,修为必然通天彻地,你若是还想再见到莲儿,就得将修为提上去,见识到更广阔的世界。甚至,实力不够之时,就算见到莲儿姑娘,最好也不要相认,大族势力之间的倾轧,不是现在的你所能体会到的!”
苏问深吸口气,郑重道:“我明白,就像是大阴帝君,根本不会在意我等生死,多谢大哥指教!”
“你我兄弟,何须言谢?”沈生摇头失笑,“再过一两天,你冷静下来,自然也能够想通,此时,只不过是太过担心,身陷迷障罢了。”
苏问一笑,两人正要把酒言欢,门外却是一阵哄闹声传来。
相视一眼,两人心领神会,异口同声道:“出去看看?”
两人大笑,推门而出。
“侯爷,沈公子!”
林刀,徐剑守在门外,顿时微礼。
苏问点了点头,道:“可知怎么回事?”
徐剑闻言,神情一阵古怪,最后躬了躬身子,道:“侯爷,这事还是你惹出来的。”
沈生:“…………”
自己结交的这个二弟,是不是太能惹祸了点?怎么有种一刻也停不下来的感觉?
苏问亦是闹了个大红脸,一甩袖子,道:“本侯都没出门了好么?”
以前,也就在莲儿面前,他才会毫无拘束,真情流露,不必掩饰自己,而如今,又多了个沈生,不过这种感觉……似乎也挺好?
苏问心头还是微微享受。
徐剑也知道苏问不可能真的生气,狐疑道:“那王远之怎么可能前来请罪?属下刚才出去看了下,确实是找侯爷你的没错啊?”
林刀思索一番,猜测道:“侯爷一向诡计多端,有可能已经暗中下黑手了!”
徐剑:“…………”
苏问:“…………”
沈生:“…………”
“啊?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见众人表情不对,林刀蹬时捂着嘴后退两步。
徐剑憋笑。
沈生忍俊不禁。
苏问黑着脸:“本侯给你个机会,换个词语!”
林刀哭求:“侯爷,我再也不多嘴了,你饶了我吧,我,我不会~~~”
“少废话,换!”
“老,老谋深算?”
“换!!”
“老奸巨猾?”
“换!!!”
“侯,侯爷,没了……”林刀弱弱的道。
“没了?徐剑,送他回去躺着!”
“是!”
一阵凄然的叫声响起……
苏问,沈生踏步而出,身后,隐隐传来一段私语。
“贱人,我到底哪错了?”
“嘿,你知道你说的那些词,都有什么共同点吗?贬义,扁意,嘿嘿,你不挨扁谁挨扁?”
又一阵胖揍,徐剑:“爽,老子早想揍你了,敢让老子为你流泪?呸~~~”
……
……
王远之出了院外,神情一丝不苟,一路向着天上云端而去。
身侧,两名府上下人,抓着王林两条手臂,也不管他愿不愿意,强行将他按住,三步一拜,九步一叩。
王林一脸绝望,额间已经磕出血迹,可见王远之丝毫没有留情的意思,下人再度按着他跪下,又一叩首,灰尘钻入额间伤口之内,带起一阵钻心的疼痛。
“这好像是王大人?”
“就是他,旁边那个是他儿子,我见过!”
“那他们这是在干嘛?”
“没看见旁边那个牌子吗?磕头谢恩!”一名三角眼的中年昂着脑袋,“我可是读过书的人。”
“可,教书的老先生说,那个字念荆啊,请罪负荆,不对,是负荆请罪!”
“不对,就是磕头谢恩,什么金,哪来的金子?背着根柴火,算金子吗?”中年心里一虚,脸上却是极为肯定。
“哦哦哦,那我也跪,当年要不是侯爷,我娘早就病死了!”
“还有我,上次外出,遇到强盗,就是侯爷救的我!”
“…………”
人群越来越多,无数人磕头谢恩,王远之默默听着,虽然不曾说话,但心里却是一阵庆幸,不得人心?笑话,你们来看看,这帮人能把你们踩死!
他心中愈发坚定,请罪,必须请!
于是起身又行了几步,瞪着两名下人:“一点力气都没有,没吃饭吗?”
王林欲哭无泪。
路程并不是很长,但一行人三拜九叩,却着实耗费不少时间,良久,才到达天上云端,隐隐见着两道身影踏步出来,苏问,沈生!
…………
…………
沈生见面前王远之三跪九叩之礼,呵呵一笑道:“二弟,看来,他还真是被你吓的不轻啊!”
“上次外出,替皇上谋取弥尊宝玉,归来途中,就是被他这蠢儿子坑的,最后,蹲了几天牢,侯府也被人烧了!”苏问平静的望着王远之两人,淡淡的道。
沈生感觉苏问心情并不是很好,想想也不难理解,出趟远门,回来家都没了,谁会开心?
但苏问现在明显好端端的,沈生不禁又有些好奇:“他有这本事,为何二弟你还说他蠢?”
“因为他不过被人利用的罢了,真正的幕后,我前些日子已经找出来了,藏在云斩明那里。据子鼠查到的消息,此人自称齐力,突然出现在的京都,并非大云之人,不过此人手段倒是极为高明,已经无声无息的掌控了七皇子府。然而我曾分析过他的一举一动,总觉得他对付我好像只是顺带为之,实则另有图谋。”苏问眉头一挑。
“看来二弟是很有信心应付此人?”
苏问笑了笑道:“他再厉害,这里也毕竟是我的主场,我比他多待了十年,所以,倒还真想看看他有多少能耐!”
沈生点点头,两人这才看向已经到了近前的王远之,伴随着的,还有一众庞大的谢恩队伍,以及一副认命模样的王林。
“王远之,见过侯爷!”躬身一礼。
苏问神色淡漠:“王大人这是作何?”
王远之挥手让人将王林押到近前,望着一脸死灰模样的王林,心头有些不忍,但,咬了咬牙,道:“犬子愚昧,遭奸人利用,以至于冒犯侯爷,今日,远之遂携犬子前来,向侯爷负荆请罪,听候侯爷发落。”
“哦?当真?”
“是!”
“如此,你亲手杀了他吧,本侯便饶你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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