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昔转头瞧过去,但见一道灰色的身影自北面向他这边奔来,后面紧跟着一名壮汉。片刻后,他便看清了跑在前面的那人,不禁哑然失笑,原来此人又是那个名叫小豆皮的少年。
那小豆皮奔跑的速度不慢,不过那名壮汉粗手大脚,速度比他更快,就在他离聂昔还有十来米远的地方,那壮汉从后面一把抓住了他的上衣。
于是两人的速度都慢了下来,再往前冲了几步后,那壮汉用力往下一压,将小豆皮摁倒在地。小豆皮疼得‘哎吆,哎吆’地叫了起来。
那壮汉一边摁着小豆皮,一边从头到脚底打量着他,见他脚上穿着一双胶底鞋,一伸手将他右脚上的鞋子除了下来,然后轮起来照着他的臀、腿抽打起来。
小豆皮挣扎着痛叫了一会儿后,知道挣扎是徒劳的,于是不再挣扎,高声叫道:“聂大哥救命!”
聂昔一愣,暗道:“聂大哥?这是在叫我吗?嗯,看来八九不离十是这样,这小子可真会套近乎!”
就在小豆皮刚刚被追打的时候,正在广场东北角那个汽车站等车的谭羡诗也听到了这边的声音。她到达这里已经有十几分钟了,开始的时候由于脑子里一直想着心思,所以没有注意到聂昔那边发生的事情。当武校门前的喧哗声响起时,她从沉思中醒过神来,然后循着喧哗声望过去,正好看见了小豆皮往聂昔那边奔跑的一幕。她虽然不明所以,但看到小豆皮往聂昔那边跑,心里有些担心聂昔,于是便连忙往聂昔那边走过去。
聂昔见那壮汉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不由皱了皱眉。他虽然跟小豆皮没有什么交情,甚至还有些过节,但念他终究还是个孩子,如果他真的有错,别人教训他自己自然不好插手,但从眼前的情势来看,那壮汉下手不轻,再打下去恐怕会伤了他。想到这里,他往前迈了两步,正要说话,却恰好看见谭羡诗向他这边走来。他朝谭羡诗做了个打招呼的手势后,冲着那壮汉说道:“这位朋友请手下留情!”。
那壮汉不但没有停手,反而高高举起小豆皮的鞋子,嘴上说道:“谁跟你是朋友?你说留情就留情,你以为你是谁?”说完,手里的鞋子划出一个夸张的幅度照着小豆皮的臀部狠狠拍了过去。
聂昔心头火起,右手疾伸而出,待那壮汉手里的鞋子刚刚走了不到三分之一路程的时候,他已牢牢扣住了那壮汉的手腕。
那壮汉用力挣扎了一下,但没有丝毫效果,手腕依然被聂昔牢牢地抓着,他正要决定要骂哪句脏话的时候,聂昔右手加力,向外一带,将他直掼了出去。
小豆皮刚才已经挨了二十好几下,屁股上感觉好不疼痛!当聂昔将他扶起时,他勉强说了句“谢谢聂大哥!”后,嘴里接着又哎吆哎吆地叫个不停。
那被掼出的壮汉往外挪了好几步才站住脚,虽然聂昔只是露了这么一手,但他知道自己绝不是聂昔的对手。无奈之下,只好把求助的目光转向门口那个名叫年豪的男子,道:“豪哥,这小子很霸道,请你教训教训他。”
年豪本来就是针对聂昔而来的,先前那个门卫给他打电话,只是告诉他说有人在校门口和赵总动手。他知道赵总没有练过什么武功,以为能跟赵总交手的人应该不会是什么高手,所以也就并没有将来人放在眼里。实际上,他刚到门口时就想对聂昔动手了,只是后来小豆皮从那边跑过来,出于好奇,他也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才没有动手。
刚才聂昔动手时,年豪也注意到了,他感觉到聂昔应该是有些功夫的,不过他对自己向来自信,不相信自己收拾不了聂昔。他看了看那壮汉,说道:“墩子,你先让开。”
墩子依言让开。年豪往聂昔那边走了几步,说道:“小子,动手吧,我倒是看看你有什么资本在这里狂。”
聂昔很平淡地看了看他,说道:“这里哪件事与你有关系?你又是什么人?”
年豪一听就火了,这老半天了,眼前这小子看来就当自己不存在一般,他怒火难抑,踏前一步,朝着聂昔脸部就是一拳击出,嘴里恨恨地说道:“赵总和墩子都是我的朋友,你得罪了他们,怎么就跟我没关系!”
聂昔眼见年豪的拳头向自己奔来,抬起左臂在他的腕部挡了一下,就此架开了他的拳头。
年豪见聂昔如此轻易就避开自己的重拳,胸中怒火更盛,大喝一声,跟着又是一拳击出。聂昔依样画葫芦再次架开年豪的猛拳。几招下来,聂昔觉察到这年豪的功夫要比沙三青应该强上一些,不过也强得很有限。
这里是鸿光武校,而且周围看热闹的人也越来越多,聂昔不想把事情闹大,再次用左臂挡开年豪的拳头后,他右手握拳快速击向年豪的肩部。年豪闪避不及,被击得向后连退数步方才站稳,知道自己不是对方对手,低声咒骂了一句,却也不敢再行上前挑战。
此时,谭羡诗已经到了聂昔的身后。她走到聂昔的旁边,低声道:“聂昔,别招惹麻烦。”
聂昔点点头,转头跟小豆皮问道:“他为什么打你?你小子是不是又干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小豆皮满脸委屈:“哪里有?我……”话还没完,那个叫墩子的壮汉抢过话头:“那小子该打,他偷我的东西。”
聂昔感觉小豆皮的表情不似作伪,但知道他向来狡狯,皱眉朝墩子说道:“他偷你什么东西?”
“钱包。”墩子答道。
聂昔眉头又是一皱,如果真是这样,这下可是有些麻烦。谭羡诗也不由得皱了皱眉,心中暗想:“这小子看样子就不是个好东西,那手可真欠,尽干些偷偷摸摸的事,不会是个专职小偷吧?”
聂昔盯着墩子问道;“那钱包在哪里呢?”
“就在他身上。”墩子指着小豆皮答道。
小豆皮冷冷一笑,说道:“钱包?在我身上?我看你编得够离谱了!”边说边摸向自己的裤兜,“哎呀,怎么回事?”他的手忽然僵住了,好一会儿才从裤兜里把手拿出来,手里赫然是一只钱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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