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生气了?人家开个玩笑而已嘛,都成年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我看他好一阵子都不开口,一脸气呼呼的表情,尽管面容已经长大了,但是感觉却完全还是那个抱着我哭的小正太,不由得心软了,于是便笑着哄他。
“自你去了长留山,我每天都不分昼夜勤修苦练,只盼着早日过了雷鸣电闪阵,可以来看你。谁知你在长留山过得是有滋有味儿,乐不思蜀,完全忘记了在天界苦苦修炼的我,不但惹得火神前来纠缠不清,还跟少昊每天卿卿我我,竟然弄得他妻子找上门来!亏我还不顾一切维护你,你心里却只当我是个路人!莫非你真的看上了他白帝的身份?”小正太一番义正言辞的控诉下,我忽然间成了一个**的狠心的水性杨花的女人,抛弃自家男人,勾引别的男人,甚至于有妇之夫也招惹,弄得人家夫妻反目,天怒人怨似地。
“狰,我们走,我却不信,天下之大,再也没有我小茉莉容身之处!”我脸上的笑容立刻冻结了,包括我的声音也一下子变得冰冷。
“你要去哪里?我不许你走,你是我的!”擎远一闪身挡在了我身前。
“似我这般狼心狗肺,**无耻的女子,你不让我走,还拦着我作甚?”我冷着脸沉声道。
“我……我错了,我跟你道歉还不成么?人家就是太过想念你,太过担心你,结果一来就遇到这种事,我不过是发发牢骚而已,你就当真要抛开我自己逍遥去么?”擎远拽着我的袖子,低声恳求,这一下子完全变成了一个弃妇形象,而我就好像那个抛弃妻子的陈世美。
“说起来,你好歹也做了我一段时间主人,虽没有给我什么荣华富贵,起码也给我好吃好喝,给我一个温暖的家,这份恩情我会牢牢记住的,但是尽管我只是一只宠物猪,却偏生没有宠物的自觉,生了一根属于人类的傲骨,所以你可以打我骂我,却惟独不可以欺辱我。瞧你刚才那番话,分明是把我当作了一个人尽可夫的下贱女子,让我怎能有脸日日跟你相对?还有,那个挚什么时候成了白帝少昊?且不说我根本不知道白帝是什么身份,即便他是天帝又如何?我不过是一只宠物猪,除了狰会不计较我的身份,愿做我的契约兽,你们这些人,哪有一个把我当过人来看待?”虽然他在道歉,可是我心里的怒火一时却还无法平息。
“小茉莉,你不在的日子里,我一个人多么孤苦伶仃,连个可以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那宫里到处都是太子擎苍的眼线,我只能跟你一个讲真话。自从你走了之后,我为了能够早日见到你,拼命练功,本来我预期再过十年才可以破的阵,硬是在八十一天之内破了。结果今天刚见到你,你就要离开我。我怕你看上少昊,因为他的身份尊贵,完全和父皇相当,而我不过是一个没权没势的庶出皇子罢了。只要你心里没有嫌弃我,从此后不管你要去哪里,我就跟你到哪里,反正这辈子我是赖定你了!”擎远又是撒娇又是装可怜,令我哭笑不得。这算不算是小正太的表白呢?我不得而知。
想想我好赖也有二十几岁的心理,而他不过刚成人,算了,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原谅他一次吧。至于挚,我从来没有想过他会有如此尊贵的身份,既然他高高在上,又家有悍妻,我又何苦去趟那趟浑水呢?还是赶紧划清界限,有多远离多远吧。事实上,他不也是一见到他妻子,就立刻跟我划清了界限么?我在心里自嘲地笑了起来。
“擎远,你确定你真的成人了?”我淡淡地问,他用力点了点头之后,一下子回味过来我话中所含的讥讽,立刻变了一副嘴脸。
“小茉莉,虽然你还没有成人,不过我也不介意让你提前感受一下成年男人的滋味。”他用传音入密将这句话送进了我的耳朵,我的脸一下子飞红。
“该死的小屁孩儿,刚脱了开裆裤就长能耐了,信不信姐姐会打你个满地找牙?”我顾不上狰还在一旁,开口骂道。
“我错了,我错了,哎吆!哎吆!小茉莉,饶命!”擎远一边叫着一边跳着,飞快地朝前跑去。其实我知道以他现在的法力,完全可以逃得开我的魔爪攻击,只是因为刚才他惹我生气了,所以故意让我打他几下出气罢了。想他一个王子,若不是没人疼爱,又怎会对我一个宠物如此谦让,想起他的可怜之处,我不免也为他感到一阵心酸。
我们闹了好一阵子,竟然到了家。擎远很开心地在前面引路,一直把我带到了自己的房间。原来他把他卧室旁边的一堵墙打通了开了一个门,把我的房间安排在了他的隔壁。
“不知道你要带狰来,没有提前准备,不过你这个房间是个套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让狰睡在你的外间,这样也安全一些。我不可能时时都照顾到你,有他在我也放心些。”擎远很认真地说,我点点头表示赞许,狰很自觉地去了外间。
看到狰去了外间,擎远悄悄将我拉到他的房间坐下。仔仔细细地将我打量了半天,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不停地看着我。
“喂!你发什么呆?又不是没见过!”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脑门,他一把握住我的手,将我拖到怀里,我用力挣扎,竟然纹丝不动。我心中一惊,这小屁孩,怎地这么大的力气?莫非这孩子刚成年就想要体验生活了?
我正自胡思乱想着,圈着我的人终于发话了。
“小茉莉,你在我身边时,我竟未曾察觉,原来你早已种在我心底了。你离开的这九九八十一天,我觉得日子竟然漫长得比过去的四百多年加起来还要长!每一天对我来说都是折磨,这样的折磨延续了八一天,我已然被折磨得快要疯狂了!这种心情,你能够明白么?”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魅惑,我感觉差一点就要沉醉其中了。
“咳咳,那个,擎远,我想我能够体会你的心情,毕竟你刚刚成人,对于情感这种事还很模糊,你只是自以为喜欢上了我而已,其实只是因为在你成人之前的那些日子里,我们之间距离最近,人是很容易误以为这就是男女之情的,其实那不过是手足之情,一种可以让人感到信任和依赖的感情。”我用力清了清嗓子,好让自己保持清醒。
不是不感动,不是不心动,只不过擎远的身份对于我来说差距太大,并且他不过是一个刚刚成年的男子,一个刚刚从小正太转化过来的青年,我无法接受这样的爱,它令我感到既飘渺又缺乏安全感。
“小茉莉,我很清楚自己的心,无论你信不信,我会让时间来证明的。”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我,似乎要看到我灵魂深处去。
“擎远,你瞧,我这人没啥大的追求,一辈子只求温饱。如果可能,我宁愿永远做一只香猪,跟着一个能够给我温饱的主人,稀里糊涂地度日。什么妻妾争斗那些东西,根本就不适合我,所以,那个位置,你还是留给适合它的女子吧。我们还像从前那样,我做我的宠物,你做你的主子,好么?”我努力地搜肠刮肚,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意。
“好,我不会逼你的,我只愿你能够一直都是快乐的小茉莉。但是有一点你可以放心,如果我娶了你,就绝不会再娶别的女子,我不会让外人横在我们之间,破坏我们的感情。”擎远的声音忽然变得明朗起来。但是我知道,我们都回不去了,那段逍遥而惬意的日子,那些我们日夜相处,他每遇到委屈就抱着我哭的日子,从此一去不复返了。
重新回到擎远身边之后,日子过得很平静,擎远每日依旧是闻鸡起舞,勤奋修炼;狰几乎跟他一样勤奋,大概是雄性动物喜好竞争的天性所驱使吧。唯有我,每天照旧睡到日头高照,反正没有了白天变猪晚上变人的威胁,我想做猪的时候,就变成猪,想做人的时候就变成人,倒也逍遥自在。
不过人这种东西,最是一个贱字了得。日子太过平静,便会觉得无聊。擎远每日忙于公务,根本无暇陪我玩儿,狰又是一个标准的闷葫芦。想要找那些侍女们玩儿,但是她们对我却都满含敌意,似乎都认定了我是一个狐媚子,迷惑了她们的主子擎远。
据狰说,以我目前的修行,估计位列仙班也是迟早的事,所以只要不出意外,活个十万八万年也是没什么悬念的。想到以后漫长的岁月都要这般度过,不免开始烦躁起来。
这一日,擎远下了朝,一进院子,就跑到我屋里来掀我的被子。
“起床了,起床了,都日上三竿了,你怎么还赖床?”某男欢快地喊着。
幸亏我有先见之明,提早化了猪形,我就料到他会来掀我被子。紧跟着,他就皱起了眉头,伸手在我的猪臀上拍了几下,我立刻拽过了被子,化了人形。
“喂!没见过你这么吃豆腐的?跟你说了多少次乐,人家现在是个姑娘,男女有别,你懂不懂?”我全身裹在被子里,只露出脑袋说。
“哪有你这样懒惰的姑娘,赶紧穿上衣服,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擎远说着,扔了一套衣裳过来,转身去了他的房间。
唉!如今混得真是凄惨,半点隐私全无,有时候半夜做个噩梦什么的,外间的狰和隔墙的擎远都会第一时间跑过来,所以我睡觉时干脆化作猪形,免得春光外泄。
听得他有好消息,我立刻来了精神,三下五除二穿戴好洗漱完毕,拽着他袖子问:“到底有什么好消息?赶紧说呀!”
“我得了个差事,听闻近日人界今日旱情严重,各地纷乱不已,且有些地方妖魔作怪,弄得民不聊生父,皇派我下界去视察一番,探明究竟是何原因,如果能就地解决,我就全权处理了,若是实在解决不了,便据实汇报,然后天界再想办法解决。”擎远粗略地解释了一番。
“真的?太好了!我们可以到处去游山玩水了!”我一下子兴奋起来。
“你想得倒美,我们是去视察民情,你倒想着游玩了。”擎远拍了我脑门一下,我不以为意,依然是沉浸在游山玩水的遐想中。
“视察不就是到处走到处看么?那和游山玩水没有什么本质差别。再说了,视察是你的事,游玩就交给我好了,这叫革命分工不同,你懂不懂?”我厚颜道。
“什么叫革命分工?”擎远不解地问。
“嗨!瞧我一高兴就语无伦次了,其实我的意思是,咱们俩分工不同,你是王子,你负责忧国忧民忧天下,我是个小宠物,所以我只负责吃喝玩乐,嘿嘿!”我胡乱搪塞着,紧跟着就欢天喜地去收拾东西了。
除了换洗衣服,其实我还真没什么好收拾的,在这里做了若干时间的猪,好吃好喝倒是混了不少,银子却是半两也无。意识到这个问题,我忽然觉得有些恐慌,万一哪天擎远赶我出门,我该怎么生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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