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一片眩晕,浮现出刀光剑影的战场,大片的血,染红了江河,一颗头颅,滚落在尘埃中,化作了一团烈火,那团火似乎被什么牵引着,捆缚着,飘向了遥远的未知……
不行,我头痛,痛得像要炸开了一般。莫非是宿醉的结果?为毛这没有勾兑酒精的酒也会让我头痛欲裂呢?我挣扎着往床边爬去,却不经意地回头又看了那玉匣子一眼。
“打开它,打开它,打开它!”脑子里传来这样的声音,它就像咒语一般,令我寸步难行。
我看了又看,终于咬咬牙,伸手揭掉了那黄色的纸符。
“嗬嗬嗬嗬!”随着这样一声阴森森的笑,玉匣子忽然自己开了,感觉上就像是从里面被撞开的一般,随即,里面霎时蹿出一团火焰,那火焰朝我迎面扑过来,我心道:不妙,要变成烤乳猪了!
谁知道那团火焰绕着我转了几圈之后,忽然消失无踪了,它临消散之时,似乎夹杂着一声叹息,我在惊恐之余,怀疑自己听错了。
仔仔细细摸了半天,才发现身上并没有半点烧伤的痕迹,这令我几乎怀疑刚才所看到的一切都是我的幻觉。但是这样真实的幻觉却是从来都没有过的,所以我坚信,这是真的。
“糟了,我一定是把匣子里面的魔鬼给放出来了。”我这样沮丧地想着,赶紧连滚带爬跳下了床,一溜烟儿地朝外跑去。
顺着通道,我一直跑到了酒坊,想起刚才那个大木桶,赶紧低下头去仔细找,果然就看到了木桶下面贴近地面的地方,有一个圆形的铜片,我伸开蹄子踹了一脚,那四方形的入口果然又自动合上了。
现在,我觉得我要做的事情就是赶紧逃离犯罪现场,不然回头让挚发现了,一定不会轻饶我的。而且,据我以前看过的那些故事里的经验,通常窥探到了主人秘密的客人,都没什么好下场的。挚这样小心翼翼地藏了一只火妖在这里,却被我不小心放出去了,这个后果真是要多严重有多严重。
我越想越心惊,奋力朝西面的玉宫狂奔而去。
到了寝宫门口,我轻手轻脚地往里走,心想最好别吵醒了里面睡着的三个小子。
走着走着,发现不对,地上为什么会有好多黑乎乎的烧焦的鸟毛?捡起一根仔细看,这毛竟然是彩靛彩蓝那俩小子身上的。
平日里常在一处玩儿,他们也好多次在我面前显过原形,所以他们的羽毛即使烧得黑乎乎的,我也能够从残存的一点儿色泽上分辨出来。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再往前走,看到了狰的一条大尾巴,竟然掉在地上,尾巴的根部,还沾着血,血色已经变成了深褐色,看样子已经凝固了。
我的身子开始打颤,抖得不像话,就连牙齿也开始打颤了。但我还是努力抑制住内心的恐惧,朝前面跑去。
他们都是我的朋友,他们可能糟了难,被人害了,所以我不能扭身逃跑,我得去看看他们!我这样对自己说着,然后勇敢地向前跑。
太残酷了!
眼前看到的景象是,彩靛和彩蓝的头歪到一边去了,眼睛里再也没有半点光彩,很显然,他们的脖子被人拧断了,狰的尾巴被烧成了焦黑色,头上的那只独角也被利器割掉了,跌落在他身边不远处。
我冲过去用前蹄先试了试狰的鼻息,仅有的医学常识让我明白,彩靛彩蓝已经死了,根本没救了,只有狰,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果然,他还有一丝鼻息。微弱到了极点,如果不是贴近他的鼻子,根本都会以为他已经死了。
我顾不上想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只记得狰的尾巴毛似乎有治伤的神奇功效,我哆嗦着,用两只蹄子搓了搓那被烧焦的毛,竟然落下一些灰烬,我努力捧着这些灰烬,喂到了他嘴边,可怜他现在根本不知道张嘴了,我实在无奈,只得用蹄子和猪嘴胡乱拱开了他的嘴。
这个过程中,我的牙齿跟他的牙齿相撞,竟然碰破了彼此的压床,血腥味儿一下子弥漫了我的口腔,但是我也顾不得许多,这会子疗伤要紧。
我忍着血腥味儿,将他嘴边的灰用舌头送进了他的口腔深处。好在他的原形跟豹子差不多,嘴也很大,轻微张开一条缝儿,很容易就把那些灰烬推了进去。但是这样一来,害得我口腔里既有血腥气,又有一嘴的灰,难受极了。
我反复折腾了好几回,觉得给他喂的分量已经足够了,这才想起应该用酒来消消毒,免得他伤口感染。可是蹦跶了半天,怎么也够不着放酒的地方,我急得都快哭出来了。没有哪一刻我像此刻一样恨自己是一只猪,如果我是人,我可以很快把他挪到床上,然后替他清理伤口,再消毒。可是现在,我的四只蹄子笨得什么都做不了!
我沮丧地坐在地上掉眼泪,哼哼唧唧地哭着,却见门外忽然飘进一个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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